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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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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屋中等着他归来,直到夜里也不见踪影,心中更是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原本随夜鸢一同进宫的张虎倒是先回来了,他有些紧张的站着我身边说起今日朝堂上所发生的一切。 今日王上询问诸位武官们,谁愿领兵出征,朝中武将皆一言不发的站至一旁,无人敢说一句话。虽说是旷世三将早已是过去式,但依旧是北国人的一个噩梦。王上见无人敢迎战,便亲自指派了夜鸢为主帅莫攸然为副帅,率领兵二十万精兵出征,一人掌控十万兵权。 可朝中一群拥护夜鸢的官员立刻出声阻止,此时夜宣病危,随时有丧命的可能,若是夜鸢这一去不回,夜翎可就要坐收渔人之利。就是夜鸢想要反击都无可奈何,而夜宣此次还特意任命了莫攸然为副帅追随一同应征,更是让人担忧。 所有人都知道莫攸然是涟漪大妃的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王上的意思,一来,莫攸然曾是旷世三将之一,有统军帅才,若是有他相助定然如虎添翼。二来,这二十万兵权若是全部交给夜鸢,定然威胁到王位,只能用莫攸然来牵制他。三来,王上病重,夜鸢若是远去边关迎战,定然给了夜翎一个大好机会,说不定会借此机会铲除朝廷上所属夜鸢的势力。 迫于北国的安危以及圣旨的压力,夜鸢接下了帅旗,明日启程迎战。 夜宣的如意算盘倒是打的响,可惜他千算万算,漏算了莫攸然。 涟漪大妃的可是杀碧若的元凶,我不信莫攸然会咽的下这口气。 我摈退了张虎,由床底取出两套早已准备好的禁卫服,便迈出门槛,顶着夜露降霜朝密室走去。 冗廊深深,烛火随风摇曳,吹得我衣袂翻卷,发丝乱舞。偶闻梅香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风吹入鼻间,芬芳幽冷,香气袭人。 转入那间破旧不堪的小屋,尘土飞扬,气味呛鼻。我不住轻声咳了几下,步伐也顿在原地,脑海中闪现的是两年前,岚口口声声喊着:臭女人,不要再捏了。还有落那张冰冷却暗藏忧伤的眼睛,我腻着她喊:落姐姐。还有半年前,大哥带我离去时,绯衣含着泪祝我们幸福。 深深吐纳一口凉气,我咬了咬牙,还是按开了密室的机关。 为了成全天下,有些东西,即使再舍不得,也要舍得。 捧着禁卫服,走向两个正疑惑凝望我的人,我笑道:“这两件禁卫服给你们,便可以在宫中自行走动。” 绯衣探手轻抚着禁卫服,美眸扫过我:“何意?” “帮你们。”我冷硬的吐出三个字。 “帮我们?你有这样好心?”绯衣嗤鼻而笑,娇媚的脸上满是不屑。 “你们进宫刺杀夜宣无非是想为风白羽报仇,可单凭你们区区几分薄力就想杀夜宣吗?只有我,只有夜鸢才能帮你们杀了他。”我淡淡地说完,随后便见绯衣一副‘凭什么相信你’的目光直射过来。 “我知道你们为了帮风白羽报仇,早已将死置之度外,可你们若做这样无谓的牺牲就太可悲了。你们只能相信我,我一定会让夜宣万劫不复,我要他一败涂地。”狠狠的说罢,但见岚与绯衣对望一眼,竟没有出言驳诉我,兴许是被我眼中浓郁的恨意怔住,反倒是沉默着等待我的下文。 “穿着这两套禁卫服,去劫天牢。” “若有幸能够见到被捕的三名白楼手下,不要留情,杀了他们!” “然后引来禁卫,你们要反抗,要挣扎,但最后一定要活着被捕。” 我一连三句话,引来岚的激动,他怒道:“不行,他们都是与白楼出生入死的伙伴……况且姐姐也是其中一人啊!” “只有死人才永远不会开口说话。”没待我开口,绯衣竟率先说话了,那语气平静到令人觉得不大真实。 “他们已受了半个月的刑都闭口未言,若要说,早就说了。”岚连连摇头,始终不肯接受绯衣的话。 “岚,这个世上没有永远。总有一日,会有人受不了而松口的。”绯衣如一个大姐姐般,轻轻抚上岚那乌黑的发丝,水眸底有最深沉的悲哀。 岚不再说话,绯衣则是侧首凝望着我,淡淡的问:“说说你的计划吧。” 那一刻,我对绯衣不再是反感厌恶,反倒产生了钦佩。一个女子,要说出这样的话该花费多大的勇气,可我明白,她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大哥。 为了大哥,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万劫不复。 冬寒敛尽风归去,枯影黯淡,又冷落。 我拢着双臂朝无力的步在漆黑的冗廊,轻轻的脚步声不断回荡在廊中,一声声敲打在耳畔,即深又空寂。 在冗廊的拐角处,我见到身着银袍华衣的夜鸢,背手伫在廊前,忽急忽慢的风略过他的容颜飘飞。他的神情冷淡,瞳中一片空澈,纵衣衫飞扬。乌黑的发泄在肩头,玄色绫云丝带束起,几缕被风吹凌。 清寂的眼中不时带着自嘲却又深寂的幽光,薄唇微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放轻脚步缓缓接近他身后,踮起脚蒙上他的眼睛,他的身躯微微有些僵硬,随即松软而下,微微侧头,清声笑道:“未央,别闹。” “你又知道是我了。”我将手由他眼上取下,而他也回过身含笑凝视着我。我牵起他修长的手,领着他迈入屋内,闯入眼帘的是那被烛光照耀的寒光阵阵炫目的盔甲。 他的步伐顿住了,目光深深的锁定面前的盔甲,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你都知道了。” 我淡笑:“如此震惊朝野的事,谁能不知。听说,你明日就要启程了,这样急吗?” 他点头:“军情迫在眉睫。” 他松开我的手,缓缓步至盔甲边,眼瞳中闪着耀眼夺目的光芒,可里面却藏着难以令人捕捉的担忧。 我问他:“怎么了?” 他的手顿时停留在盔甲那冰凉的鳞片之上,将目光投递在我身上:“我走了,你怎么办?” 深知他言语中的深意,我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是在担心我。自那夜我们两的坦白,夜鸢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了很大的转变,虽然脸上依旧是那样清冷,可我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他在我身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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