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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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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未央宫已经有了一个月,壁天裔没有再来过,听卓然说朝中大臣对我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后颇有质疑。于是,在封后这件事上一直争执不休,始终没有得到完善的解决。 我也不愿多去过问一些令人烦心的事,皇后之位若不属于我,我便不用卷入后宫纷争,皇后之位若属于我,那我便留在这寂寂深宫,只要……偶尔能见到辕羲九,只要能远远的看着他就好了,我便满足了。 冬日来临,我亲眼目睹着未央宫那满池的芙蓉花已渐渐枯萎而去,再无当初的那淡淡的芬芳传来,尤其是夜里,嗅着它的芬芳之气我便能安然入睡。 寒风袭袭,吹散我身上素雅的衣襟,在黑夜中轻纱漫舞。卓然默默的站在我身边,随着我的视线一直凝望天上那皎洁的月光,胧胧散晖,照耀着天地万物。 手指紧紧掐在屋前栏杆之上,血一点一滴的与朱红的栏杆之色混合在一起,卓然惊呼一声,“主子!” “卓然……你说,皇上将昭昀郡主赐婚于九王爷。”在沉默许久之下,我才静静的吐出这句话。 “主子您的手……卓然为您包扎……”她显然没有顾忌我的问话,全部注意力都在我的手上。 “卓然,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我的声音猛然提高,冰冷的凝望着她。卓然的神色一僵,怔怔的望着我良久,似乎还不能接受我突然的转变,随即跪在我面前,“回主子,是的。就在今日早朝,皇上将她的表妹昭昀郡主赐婚于九王爷。” “是么。”徒然笑了笑,随即将手松开,看那鲜红的液体将我的手心染红,犹自一笑,“那要恭喜九王爷了。” “可是九王爷当众拒婚了。”卓然轻轻一叹,“现在昭昀郡主可在寝宫大发脾气呢,将宫中的瓷器全摔碎了,现在宫里上下全将昭昀公主当笑话看呢,因为是她亲自请求皇上赐婚的。” 听到这里,我的紧紧揪着的心终于放下些许,“那皇上呢?” “皇上在朝上并没有过多的勉强,退朝后听闻昭昀郡主打发脾气便亲自去瞧了瞧她,她哭着求皇上一定要为她讨要回面子,甚至扬言非九王爷不嫁。”卓然抿着唇轻笑起来,眼底满是嘲讽之意,可见昭昀公主之事已经被皇宫上下给传遍了,“昭昀郡主性格刁蛮高傲,仗着郡主身份目空一切,就凭她也想做九王爷的妻,真是……” “卓然。”我立刻冷言打断她的下文,“我不希望自己的奴才是个爱言是非之人。” “奴才知罪,主子息怒。”她立刻收起脸上的嘲讽,慌张的向我磕头请罪。 “罢了,以后注意便是。”我挥了挥手,转身继续凝望着天上的明月,呢喃道,“为何要拒婚呢……” “很介意?”黑暗中似乎传来一声轻笑,却又像是比笑更加残忍的气息。我回首凝望,那个孤独的身影渐渐明晰,走出黑暗。烛火的光辉悉数倾打在他金色的龙袍之上,更显苍然肃穆。 对上他那双忽明忽暗的眼睛我有丝丝的讶异,挡在我面前的身躯坚实密不通风,他遣退了卓然,慵自步入寝宫,我紧随其后。 只见他熟稔的拿出药箱,取出一瓶金疮药,牵着我坐下,亲自为我上药。 他的唇紧抿着,眸黑如墨,在灯火的照耀下,明若星辰。 “如果当年你有一瓶金疮药,就可以救母亲了,也不用那么小就背负一条命。”他这话说的平淡,可我的心却仿佛被人狠狠敲打着。 血,大雨,电闪雷鸣,匕首…… 一幕幕飞速闪过,指尖那隐隐传来的疼痛使我的意识更加清晰。 “皇上如何认出未央便是慕雪的?” “或许是你一口酒喷洒在翔宇的脸上,那副奸计得逞的模样不禁让我想到了你每次故意接近我,将辕沐锦气的想将你千刀万剐的一幕。又或许是那夜你拔马尾毛,指着它直跳脚的样子让我不禁回想起你学骑马时总是被马甩下来,你气的暴跳如雷的样子……”突然间,他那刚毅冷漠的眼眸泛出丝丝笑意,“直到那日听到你与莫攸然的对话,我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未央,便是辕慕雪。” 我猛然撰着壁天裔为我上药的手腕,“求你,求你不要告诉辕……九王爷,我就是辕慕雪。” 壁天裔深深凝视着我,唇边笑窝一现,慢慢启口道,“好,但是你必须与朕保证,不许再同朕提‘辕羲九’三个字。” 我坚定的点头,“我保证,决不在皇上面前提起辕羲九三个字,否则,不得好死。” 他将手腕轻易从我手中抽了出来,单手勾起我的下颚,明亮的眸子中带了几分润泽,“不得好死。”他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真的如此在乎?” 我不语,只是仰头凝视着他,但是脖子却有点酸痛,却不敢挣扎,只怕他会告诉辕羲九我就是他的妹妹。 我能肯定,壁天裔肯定没有将我的身份告诉辕羲九,因为,他是壁天裔。 既然他不知道,那便不用告诉他,他就不用承受我们是兄妹的事实。与其两个人为此伤心,不如将这一切由慕雪一人来承受。 “朕知,你七岁前的记忆全部丧失。”他终于松开了我的下颚,转身背对着我,“当你在你母亲墓碑前说起你以前的种种,我便在心中决定,辕慕雪要做壁天裔的妻子。”他顿了顿,倏然回首,犀利的眸子猛然对上我的眸,“因为壁天裔的妻子,绝对不能懦弱,选来选去,唯有辕慕雪最为适合。” 我了然一笑,起身正对上壁天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小时候,关于我们两人的故事,能讲给我听吗?” 番外:壁天裔 第一次见辕慕雪是在辕府,她竟当着他与大哥,三弟的面要借他用用,他很想拒绝,但是三弟却在他耳边轻道:二哥,她可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因为这句话,他便跟随在辕慕雪的身后走了,虽然不明白这个女孩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他总觉得她很奇怪,眼睛里那闪亮的光芒与隐隐的冷意让他很好奇。直到她含着笑容将飘落在脚边的金凤纸鸢捡起,说了一句:金凤飞的再高,终究是要摔下来的。既然摔了下来,那便是万劫不复。 正因为这一句话,他便觉得这个女孩一点儿也不简单,她真的只有七岁? 直到他见到那个瘦弱的女孩捧着一束雪白的芙蓉花跪在母亲墓碑前,眼睛却没有泪,可是她浑身上下蔓延着的悲伤似乎将他心中的悲伤也勾起。 三年前,父亲找了无数的药材,请遍了天下名医都无法将身患重病的母亲治愈,那年他才十四岁,亲眼看着母亲离他而去。 可是辕慕雪的母亲却是因为少了一瓶金疮药,少了一两银子,否则她的母亲就不会就此死去。更感到眼前这个女孩很需要人来保护,虽然她看上去很坚强,像只刺猬,谁都无法靠近。但是当你真心去想要接触她了解她时,她满身的刺便慢慢褪去,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也需要人去疼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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