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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七


  不容我多想,他开始吮吸着我的脖颈,急切地寻找着我的嘴唇,热烈而狠狠地吻上来。我一下子给吻蒙了。他急切地呢喃着我的名字,然后一下子把我压倒在冰冷的金砖上。

  他开始撕扯着我的衣衫,我既惊且怒,奋力挣扎,可是他的眼神含着无限柔情,又带着男人无疑的坚定,当他进入我的身体时,我痛苦地叫出声来。他停下来,细细含着我的耳垂,轻抚我的身体敏感部分,缓解我的痛苦,渐渐引燃我的欲望。

  我拒绝这样的羞辱,将头侧到一边。

  非白却在我耳边用只有我才能听到的声音动情道:“原非白爱花木槿一万零一年。”

  我愣住了,转过脸来。昏暗烛火,柔和地洒在非白赤裸的肩头上,他绝世的容颜对我柔和地笑着,他的凤目在上方深深凝注我,他的鼻子轻轻蹭了我的,再一次温柔地吻去我的泪水,“对不起、对不起,我再也不放开你了。”

  他狠狠地吻上我的唇,揽起我的腰肢承受他的欲望。

  炽热的欲望袭来,肌肤紧贴着肌肤,彼此的气息融成一体,一切情恨爱怨都化为原始的律动和呻吟,汗液变成了身体之间互相摩擦的润滑剂,眼神中的隔阂慢慢变成甜腻的诱惑,快意无边无际地散发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渗透到每一个细胞,仿佛连灵魂也折了腰。

  当我清醒过来时,非白正赤着身子抱起我来到大床上。

  我抱着他的脖颈,这才发现他背后一道新愈合的深深伤疤,正挣出血来,流了一背。

  “你?”我又气又悔,“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非白淡淡一笑,轻吻了一下我的额头,将我放下,取了药箱过来递给我,然后背过身去,低低地微叹道:“你也许听说过,原氏的传说。我们是天神之祖,万俗之始,可是我们的敌人对我们下了残酷的诅咒:我们一生都得不到心爱的人……”

  我愣在那里。原家的老祖宗传了一代又一代绝顶聪明但又绝对变态的高智商帅哥,难道还真会相信这所谓的诅咒,我慢吞吞道:“那个只是传说罢了。”

  非白的凤目却露出一丝迷茫,“好像有人曾经在梦中对我说过,我将登上皇帝之位,却不能同相爱之人长相厮守。而且,流光散的确可怕,我这些年明显气力不济,精神恍惚,身后这道疤是崇元殿之变时被叛军偷袭的。林大夫不准我再服用那劳什子流光散,只用了另一味药材,这味药材很怪,连名字也怪,叫什么冷彻鸳鸯浦,会使我、使我,”非白的脸红了,咳了一下,背对着我略带尴尬道,“反正……就是同你在一起时,会力不从心。”

  我恍然大悟,睁大了眼睛望着他的背影,噎了半天才醒过来。我披了件衣衫,打开了药箱,给他细细敷药。

  “我知道你是放弃一切才回到我身边,林御医也说不准,这种药的药性何时能消去。”非白艰涩地低下了头,“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才……不是已经消了吗?”我流泪道。

  他一下子抬起头,愣愣地看着我,眼中闪着一种我所不明白的激动和领悟。

  我又忍不住望着他哭出声来,心中郁愤。这人真是典型的政治天才,感情白痴。

  非白手忙脚乱地为我拂着眼泪。

  我轻抚上他的脸颊,对他诚挚地说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无论发生任何问题,都是需要两个人一起去面对,这跟我们当中谁更聪明、谁更坚强无关,只有这样才代表在彼此心中,我们是真正的夫妻,是真正的一体。你真是个大傻子。”

  在那个神话故事中,段月容说是那个天使般的恶魔害死了他的妻子,毁灭了他的种族,还对他下了可怕的悲咒。无独有偶,在原氏也有这样的传说,不过正好相反,成了紫瞳魔族诅咒他们得不到心爱的人。

  哪一个才是真相,我当时的头有点疼,而非白的表情有些茫然,似是在细细回味我所说的话。

  “以后无论任何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好吗?”当时,我轻打了他一下。他微抽气弓了弓背,我立马后悔了,为他傻乎乎地吹了半天伤口,涩涩道:“我们在一起有多不容易,你别赶我走了。”

  “再也不了,”非白也涩涩说道,如水的风目熠熠生辉,“除非是你要离开我。”

  我恨恨道:“不准纳妾,不准包二奶。”

  “若我负你,”非白再次笑了起来,直笑得凤目星光璀璨,“我便不得好死。”

  我正要骂他,好端端地发这种可怕的咒做什么,偏他含笑凑上唇来,缠绵而吻。

  意乱情迷之际,姽婳在帘外启奏,“启禀圣上、皇后,太傅有突厥急报。”

  非白对我抱歉地笑了一下,低声道:“今夜先不要走,等我回来。”

  我点了点头,赧然地对他笑了。

  他也笑了,轻啄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笑嗔道:“真是个傻瓜。”

  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尖,对我抿嘴笑了一下,“你也不怎么聪明。”说罢便笑眯眯地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便坐在香妃榻里等他。等着等着,便睡着了。醒来时,已是鸡鸣时分,赏心阁冰冷而空旷,只有打着盹的薇薇。

  我回到西枫苑,屁股还没有坐热,却听齐放来报,说是于大将军求见。我听着觉得稀奇:于飞燕这么急着见我为甚?

  我略作打扮,不想于飞燕走进来时,满眼血丝,把我吓了一跳。

  这时齐放的暗人也进来了,在帘外对我跪启道:“回禀皇后,大突厥的阿芬公主急病殁了,没有及时禀报宫医,阿芬公主的哥哥木尹太子一怒之下,带着几个侍卫闯入宫殿,杀了轩辕皇后并几个可汗宠妃,可汗大怒。”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如今木尹太子如何?热伊汗古丽大妃如何?”

  那暗人不及答话,于飞燕已对我答来:“可汗十分震怒,已诏告帝国废了木尹太子之位,已着人向十大部落下了信符缉拿木尹,碧莹得到消息便病倒了。”他焦急道:“皇子可能……走投无路,只带着几个随从逃入了吐蕃。”

  我心中焦虑,便决定先把我同非白的问题放一放,着暗人开始打听木尹的下落,并令小玉密信段月容,如果木尹真去了大理地界,千万要好好收留。

  几天后段月容传来消息,木尹太子根本没有前往大理,实际上他外祖父的旧部掩护着他逃入乌兰巴托,然后翻过乔巴山进入突厥的死对头辽国境内。

  我们所有人都傻了眼,谁也没有想到木尹敢逃到他老子最恨的竞争对手那边。

  总之,木尹彻底激怒他老子了。撒鲁尔毫不犹豫地带兵进入赤塔,陈兵石勒喀河,同萧世宗狠狠地干了一仗。这场战争的结局是辽国威名远震的大将可丹被突厥可汗撒鲁尔击杀。撒鲁尔一向憎可丹嚣张,当年常欺辱突厥,便残酷地将其剖心,以战车碾尸泄恨,如同当年可丹对待轩辕名将李实一般。而所有辽兵皆尸埋大漠,撒鲁尔又将可丹的头颅缝上女子之服送还上京。传说萧世宗看到可丹的首级,便口吐鲜血,失声恸哭,随即病倒。

  突厥看穿了辽兵人心惶惶,便继续一路东进,沿河进军,眼看要打到上京了,萧世宗急命妥彦修书大理盟友以求救,如果不是段月容在吐蕃的牵制,突厥极有可能攻入辽都上京。

  这一役惊动了大塬朝和西域诸国,所有人皆为突厥可怕的战斗力和残酷所震慑。此一役在大辽被称作“石勒喀河之难”,在汉家和大理史上又被称“太子役”,至此,突厥的野心开始极大地膨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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