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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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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黑娜在弓月宫有三十五年了,侍奉二代男帝,见识过无数的后妃,比大妃和卓朗朵姆公主还要美丽的绝色美女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一般点缀着这个弓月宫,像夫人这样秀外慧中的可人更是比比皆是,偶尔耍些小脾气,使些小手段无不可以,但她们都懂得适可而止,这凉风殿里囚禁的都是些可怜人,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陛下的千金一顾,夫人倒好,如此天作的机会降到夫人身上,您却将陛下硬生生地推开了,夫人莫非想在这凉风殿里待一辈子吗?” “谢谢你的好意,阿黑娜!”我的头有些晕了,强笑道:“只可惜,我不是可汗陛下的妃子,也永远不会的。” 阿黑娜还要强辩几句,御医给阿娜施了个眼色,她便满脸不高兴地闭上了嘴,冷冷地走了出去。 “请夫人莫要生阿黑娜女官长的气,”那个给我看病的御医对我微笑着,“弓月宫中最难做的女官长便是这凉风殿冷宫的女官长,她一做就是二十年,她虽脾气直些,但对这些可怜的妃嫔质子却是极好的,她这样做确是为夫人着想,想这宫中少一个可怜人罢了。” “夫人是个聪明人,应知阿黑娜说得不无道理,”他轻叹一声,为我把了一会脉,沉声道:“夫人年纪轻轻,却身染重症,若想活着走出这个宫殿,确然要为自己多想想啊。” 说罢,站起身来,收拾医具,我心中一动,称老医生在我身边弯腰行礼时,轻声问道:“请问大夫可知我那长随,现在伤可好了,人在何处?” 那个大夫一愣,看着我的眼睛笑道:“夫人多虑了,那个小伙子身体可比您好多啦,请恕老臣无知,实在不知他在何处,不过只有站得最高人的才能知道到您长随的下落啊。” 我那么一愣间,那个大夫拍拍七夕,赞了声好孩子,就走了出去。 我本来今天不想再睡了,可抱着七夕却在香妃塌上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我在一阵吵杂声中醒来,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我的心一紧,莫非是撒鲁改主意了,要将我押入大牢? 七夕早就低吼一声,顶着一脑袋地纱布,一下子从破窗棂里窜出去了,我大声叫着七夕的名字,心中焦急万分,就怕它一跳出去就被撒鲁尔的士兵乱棍打死,我脑子里全是撒鲁尔吃七夕的可怕景响,想也不想,就抄起桌上一个长长的黄金花瓶,想跟着七夕想从破窗子里跳出去,过了一会自己挤在窗口处了,才意识到我不是狗,没有七夕的身段,就捂着自己伤口开门挪了出去,却看见苑子里满是抬物器的宫人,七夕一会到这个宫人的手里闻闻,一会将脑袋伸到那个箱子里看看,可惜人人忙碌着,没多少人在意大金獒,阿黑娜在紧张地指挥着,大家看到衣衫不整提溜着黄金瓶的我握着,愣了一会儿,然后我面前忽拉拉跪了满地的人。 我愣在那里,就听到阿黑娜说道:“请夫人速速更衣,陛下传口喻来,凉风殿不宜夫人的身体,宣夫人和卓朗朵玛公主今日起搬到春/宫去住。” 我皱着眉道:“请你回禀陛下,我在这里住得好……” 阿黑娜面无表情打断我道:“今天一清早阿米尔伯克便来传令了,还请娘娘随我一行吧。” 我刚要开口,阿黑娜却冷冷道:“昨夜陛下没有发怒,实在是您走运,但不代表您会一直走运,别忘了在这里站得最高的永远是陛下,您莫非不想救您的忠犬了吗?” “春/宫是大妃娘娘的寝宫吧?”我抿着嘴与她对视了一会,终是慢慢说道:“你们家陛下为何让我搬到春/宫那里?” “皇后身体不适,长久以来,皆由大妃娘娘掌管后宫,陛下突然颁下旨意,要大妃娘娘安排一切,大妃娘娘来不及为您整理新宫殿,所以先请娘娘和公主过去,回头再慢慢收拾。” 这一天我和七夕搬到了火拔家的热伊汗古丽王妃的寝殿,也是最受宠爱的大妃娘娘的宫殿,我曾经的结义三姐姚碧莹那里。 藏獒拥有惊人的治愈能力,到阿黑娜也奉命跟着我正式入住春/宫的玉辰殿,不过几天时间,它脑门上和爪子上的伤都结茄了。 碧莹并没有如我想像地前来接见我和卓朗朵姆一番,自那天皇太后宣召我的路上见过之后,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撒鲁尔那夜发过酒疯之后也消失了很多天,但是他却赐我与七夕无罪,并且送来了成箱成箱的珠玉宝石,绫罗绸缎以示友好,宫人艳羡的目光中,我住了下来,那个老御医不时来给我把脉,阿黑娜骄傲告诉我,大突厥的帝皇正以皇后之礼待我,然而那酒醉试图强暴我的大突厥的皇帝却没有再露过面。 这一天,我带着七夕同卓朗多姆在小花园里散步,我正在思考着女太皇和撒鲁尔两人下一步的计划,卓朗多姆幽幽说道:“那个撒鲁尔看样子是看上你了,看他把你送到这个春/宫,每日送你这么多珠宝玩物,哄你开心,你心里美得吧?” 这什么跟什么呀! 我冷冷道:“你又瞎说什么,你看我的样子很开心吗?” 卓朗多姆委屈地哭了起来:“等我生下孩子,那野兽取了质子,再将我杀了,你们就都去快活了。” 我的心绪也不佳,本待骂她几句,考虑她是孕妇,养胎情况也很糟糕,只能忍气吞声,好言安慰道:“你莫要瞎想。” 没想到她大声哭了起来:“春/宫,春/宫,连名字都这么×贱,能安什么好心。” 我满腔怒火,憋到极处,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反倒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七夕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一个笑一个哭。 卓朗朵姆哭得更凶了:“你还笑,你还笑,这个宫里就撒鲁尔那个野兽最大了,他看上你了,你逃得了吗,还连累我,这野兽出了名的夜御数女,万一他看上我可怎么办哪?” 这位小姐可真是两重标准哪!好像段月容也是出了名的夜御数女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他是野兽啊? 我怕再笑更让她哭得凶了,只好努力憋着笑,正要再开口劝她,忽然联想起那句这个宫里站得最高的人,这个御医分明指得是撒鲁尔,却令我想起一计来,回头看看还是梨花带雨的卓朗朵姆,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来,我细声软语劝了一会,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些,顺水推舟道:“别哭啦,我陪你玩风筝吧。” 我问阿黑娜要来做风筝的材料,同一堆好奇的宫人做了两个特大号的风筝,我让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们每个人的手上沾满颜料,然后在大白风筝上在我早已画完的图线格里印上手章印,大伙咯咯直乐。 阿黑娜正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研究着我的大风筝,我便对阿黑娜笑嘻嘻道:“阿黑娜,你也来吧!” 我硬拉着她的手沾上红颜料,完成“最后一掌”。 那日正是西风刮起,我同众人把大白风筝往空中一放,却见蓝天碧云中,二个方型的大风筝里有个用无数手掌印填色的大大的SOS,这是我君氏暗人的求救信号,知道这个信号的只有齐放和我那二个最淘气的学生。 我不可能让这个宫里站得最高的撒鲁尔或是女太皇帮我逃出去,却能让这只风筝替我站得比谁都高,引来我的援救者。 下午,我睡得正香,阿黑娜过来禀报有人来看我,我兴奋地睡意全消,太好了,没想到我的大风筝效果这么好。 我走出去一看,却见七夕正围着一个老驼子嗅了半天,然后仰着头不咸不淡地看着这个老头,甚至有一丝警戒,而张老头的小眼睛却盯着园子里的新栽的梅花看了半天,不知道撒鲁尔从哪里知道我喜欢梅花,派人移种了许多绿油油的梅树,却不见人影。 我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我的暗人来救我自然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也许这个老头子是我的暗人或是小五义的内线呢? “张老先生,您今天给我送花来啦?”我对着他大声说道,他的手上一堆鲜花,有茉莉、桂花、大丽菊、美人蕉、珊瑚豆、翠菊、千日红、叶子花等等,把他的脸遮个严严实实了。 我大声地连唤数声,他似乎才听到,拔开鲜花,仰起大肉瘤对着我:“夫人身体好些啦?” 我点着头对他微笑着,卓朗朵姆正好也午睡醒来,我想向她作个介绍,她却远远站着,死活不肯过来,我和张老头,乱扯一通,各人在各自的聊天中过了一个时辰,等他走的时候,我的嗓子已经冒烟了,她对我小声地皱着眉头说道:“女太皇为何养这样一个的俗物呢,别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头吧?” 我对她施个眼色,她便乖乖地不作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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