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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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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慕的神色仍无回温,皓儿有点儿怕了,走上前,怯怯地拉着他的衣袖,“赵叔叔……” 忽然,赵慕拉住他的手,低眉浅笑,“是不是吓着了?” 皓儿开心地笑了,“没有,我要保护母亲,我不怕。” 赵慕行至我面前,另一只手握住我的手,“受委屈了。” 我淡然一笑,摇头。 皓儿自去擦脸,只剩下赵慕与我。 他道:“我这个妹妹,从小骄横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庭苑里耳目众多,我抽出手,“自然不会。” 回到卧房,赵慕取下我脸上的丝帛,沉眸望着我,目光变幻不定。我感觉他想要跟我说什么,笑语:“这辈子,寐姬只怕要以这副陋颜示人了。” 他拥我入怀,在我耳畔低声呢喃:“无论你是美颜还是陋颜,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寐兮。” 热气喷在脖颈,不知是他烫着我了,还是我的脸红蔓延到了脖子。 我使力推开他,他的手掌却扣在我的腰间,轻咬我的耳垂,“三日不见,如隔三秋。” 丝丝缕缕的痒,变成疾速散开的酥麻,不断地刺激着我。现下正是朗朗白日,而且房门大开,万一被人瞧见了,极为不妥。我闪避着,“不是天天见吗?哪有三日?” “应该是三日不亲芳泽。”他的唇舌舔吻着我的脖子,鼻息的热意滚过肌肤,无尽的快意冲击着我,我心神一荡,虚软得几乎承受不住他的热情。 赵慕将门踢上,然后将我压入他的胸膛,紧紧的,仿似要将我融入他的骨血。不知不觉间,我们已坐在床榻上,他衣衫不整,我脸上的疤痕也被磨掉了些许。他的喘息愈加急促浓重,他迫切地吻住我的唇,狂肆霸道,一如疾风迅雨,卷走我所有的气力。 唇齿绞缠间弥散开深浓的温柔,窒息闷热,我愈发觉得绵软无力,顺着他的力道软倒,忽的,又被他揽抱起身。我睁眼,看见眼前的俊脸上激情退去,风平浪静。 我怔了片刻,窘得垂首低眉。 赵慕为我整着衣裳,笑意从眉心溢出,“寐兮,只要你在我身旁,我就是世间最幸福的男子。” 我抬眼看他,浅笑。 他握住我的手,吻在我的掌心,柔软的唇激起丝丝的痒。 再抬眸时,他满目缠绵,“寐兮,我会等到成亲的那一日。” 我明白,他不想因为我已非清白之身而毫无顾忌,更不想让我觉得他只是贪图美色的轻薄之徒,他要在那名正言顺的一日让我成为他的妻。 “公子,公孙大人到访,正在前院等候。”屋外传来成管家禀报的声音。 我一怔,公孙玄为何到访?有何目的?我看向赵慕,他亦有惊疑,扬声道:“我立即就去。” 成管家应声,脚步声渐渐消失。 我为他整衣,他顺势揽着我,“莫担心,公孙玄此番来府,应该没有其他。” 我将心头隐隐的不安压下,“公孙玄这人,我多少有点儿了解,他做任何事,都不会无的放矢。” “放心,你在屋里待着,我去会会他。”他在我面颊上匆促一吻,便举步离去。 我怔怔地望着他消失于长廊尽处,心中更是惴惴。 公孙玄,官拜秦国御史大夫,十余年来深受秦王重用与信任。此人聪明绝顶,事事洞悉先机,往往能够透过表面看到内里,依据眼前所见便能预测到日后,此等才智,当真惊天地、泣鬼神。 我知道,在金殿上他就断定我是寐姬,就是他所认识的寐兮、雅漾公主,之所以没有当场揭穿我,是因为他有意补偿我,为曾经的亏欠与愧疚补偿我。可是,他奉王命而来,绝不会空手而回,绝不会放任我待在赵慕身边,定会想方设法带我回秦。 今日到访,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而他又想出了什么阴谋诡计让我自愿跟他回秦? “母亲!母亲!母亲!” 是皓儿在唤我吗? 我愣愣地回神,才发觉自己失神了好久。 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在我眼前放大,皓儿狐疑地看着我,“母亲在想什么?” 我拍拍他细瘦的肩膀,“我在想事,皓儿,去阅书。” 皓儿诧异地看我片刻才乖乖地走开,拿了一卷竹简,坐在床榻上阅览。 “姑娘,公子请您到前院一趟,公孙大人想见见您。”成管家站在门外通传。 “我这就来。”看着成管家离去,我吩咐皓儿,“皓儿,你在此阅书,不要到前院去,知道吗?” “是,母亲。”皓儿撅嘴应道。 我弄好左脸上的伤疤,戴好丝帛,来到前院,远远地望见赵慕和公孙玄正站在院中笑谈,秋光微蓝,奇花明艳,白衣胜雪,翩翩神采耀人眼目。公子如玉,无论何时何地,那种独有的丰神俊姿总会逼退周遭的光芒,总会散发出一种无形胜似有形的锋芒。 此种锋芒,潜藏于无形,却又让人觉得它无处不在。 赵慕,沙场历练十余年,纵横朝堂多年,自然能够收放自如,收敛太过逼人的锋芒与锐气,以温润的玉光示人,或者说,迷惑人。 而他身旁的青袍男子,公孙玄,身骨瘦削,目隐锋锐,自然比不得赵慕的风华,却也独有风骨,令人难以忽略。 不知他们在聊什么,面上含笑,气氛融洽得有如自家兄弟。 公孙玄目光一瞥,看见我走近,便道:“公子,扶疏姑娘来了。” 赵慕转身,眉宇间的笑意清浅如水。 “扶疏见过公子、见过公孙大人。”我淡淡行礼。 “不敢不敢。”公孙玄箭步上前,双手扶起我,“怎能让扶疏姑娘行礼?” “扶疏一介草民,向公子和大人行礼是应当的。”我笑道,对于他的言行心知肚明——我给他行礼,他配吗?他有胆量、有资格受礼吗? 赵慕笑问:“公孙大人,不知你有何疑问要问扶疏?” 公孙玄退开一步,状似随意道:“公子,那日在金殿上匆匆一瞥,未及看清扶疏姑娘,是以今日特来公子府仔细瞧瞧扶疏姑娘,公子不会介意吧。” 赵慕道:“不介意,大人尽管瞧。” 我略略垂眸,复又抬眸,直视公孙玄。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不安、让我胡思乱想,若我回避,他的奸计便得逞了。 他站定在我面前,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公子小玄算不得英俊,年少时候却也面目清俊。此时此刻,他静静地看着我,浓眉黑眼,目光静止,好似河水已经干涸,又似原野再无大风。 这张脸,年轻,抑或衰老,我都会记得,记得清清楚楚。只因十余年前的羞辱,只因我的不甘与愤恨。十五岁,年少懵懂,情窦未开,可是我被他温和的一句话伤得五脏翻腾。从此,我记住了他的名字——公孙玄,记住了他对我的伤害。 当年,他从未认真地看过我一眼;十三年前,我和他在秦王宫相遇,他也未曾仔细地看我;如今,赵慕公子府,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神色平静得一如冰封的雪原。在他的眼底深处,我看不见任何的思绪,是他藏得太深,还是他对我已无愧疚? 他此举,有何用意? 我问:“公孙大人可否将寐姬的画像给我瞧瞧?” 公孙玄从怀中取出一方丝帛放在我手心,“扶疏姑娘慢慢看。” 展开丝帛,看着画像的瞬间,我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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