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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三


  “你莫以为道出公子渊的陈年往事,我就会相信你。”马旷怒哼一声,重新坐回去。

  “我只想知道,公子渊,究竟是生是死。”他恶劣的态度,我不以为意。

  他犹豫片刻,叹气道:“其实我也不知,但我相信,公子渊吉人天相,一定尚在人世。”

  我一字字冷硬道:“无论公子渊生死如何,我都会好好地活着。”

  马旷狐疑地瞧着我,猜测着我的身份,有防备,也有期待。

  我淡淡开口,波澜不兴,“马大哥应该记得云酒娘吧。”

  他又惊又疑,坐立不安,被我的话撩得心痒难耐,“你杀了她?”

  我微笑摇头,“云酒娘将玉璧交予我保管,还交代了我一番话,你想听吗?”他郑重地点头,我望着幽幽的烛火,眨眸,“她说:倘若有一日,你遇见一位叫做雅漾的姑娘,一定要帮她;若她有求于你,你定要为她完成心愿;若她向你讨回玉璧,也劳烦你把玉璧交给她。”

  静默片刻,马旷紧张地问:“是真的吗?她把玉璧交给你了?”

  “云酒娘与马大哥一样,玉璧在,人在,玉璧不在,人亡,她岂会将玉璧随便交予他人?”我的声音清凉无温。

  “照此说来,云酒娘信你。”他叹道。

  我不语,静候他的决定。

  马旷默默地盯着油灯出神,面色痴呆。

  一会儿,他转头看我,目光涣散,“你究竟是谁?”

  我轻挑细眉,“公子渊只有一位胞妹,却对同父异母的妹妹疼爱有加。”

  马旷恍然了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惊喜得嘴唇微颤、语不成音,“您真的是……”

  我摆手制止,“马大哥心里有数便可。”

  他卷袖抹去眼角的泪光,激动得又哭又笑……半晌,他才克制住欣喜的情绪,抬首道:“您稍等片刻。”

  话毕,马旷起身行至墙角,在墙上轻叩三声,瞬间,那墙面竟开启出一小扇,他从狭小的墙洞里取出一方锦盒,捧至我面前,恭敬道:“这是玉璧,交由您保管。”

  我打开锦盒,盒中放着一方叠好的淡紫丝绢,我相信,丝绢裹着的,便是玉璧。

  我拿出丝绢和玉璧,放入怀内,“马大哥保管多年,我感激不尽。”

  马旷如释重负地笑道:“惭愧惭愧。”

  顺利拿到第二枚玉璧,我踏步回房。

  打开门,我见一抹黑影站在屋中,暗影笼罩在白衫上,森白诡异。

  不想吵醒皓儿,我退出门槛,默然以对。

  黑影移步走来,“去茅房了?”

  我不答反问:“夜深了,公子有事吗?”

  一出口才惊觉语气里仍有意气。赵慕深深一笑,“我以为你去找马场主了。”

  “公子若无要事,我歇着了。”

  “好,不打扰你就寝。”

  言毕,他起步转身,飘袂离去。望着他轩昂的背影,我愣了片刻,才回房歇下。

  赵慕为什么突然来找我?究竟有什么事?他知道我去找马旷了?跟踪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我思忖着他古怪的举动,越想越是心惊。看来,不能再意气用事了,必须神思不露,不让他窥探到一丝一毫的心思。因为,精明如他,我的心思不够他猜。

  翌日晚上,我将第二枚玉璧交给赵慕。

  夜风吹入,烛火摇曳,昏影闪烁。

  紫玉莹透,光色明润,雕以龙首纹饰,腾跃雄姿栩栩如生,乃世间少有的稀世珍玉。他捏着玉璧,玉璧的玉光竟逼退暗黄的烛光,跃上他的脸,俊颜光转。

  我的脑中不禁浮现出四个字:温润如玉……

  “那枚玉璧雕纹很普通,这枚却是龙首,为何差别如此之大?”赵慕沉吟道。

  “形制同为圆形,雕纹如何,不是关键吧。”我淡声道。

  他包好玉璧,抬眸直视我,“马旷为什么将玉璧交给你?”

  我早已料到他会这么问,挑眉道:“我也不知为什么,也许他觉得我已拥有云酒娘的玉璧,认为我是可信之人,便把玉璧交给我保管咯。”

  赵慕疏懒地笑起来,“言之有理。”

  他没有追问,让我省心不少,然而我分明看见他眼中萦绕的睿芒——此等蹊跷之事,公子慕怎么可能不怀疑?他选择不问,只怕早已心中有数。

  想到此,我心中惴惴,难不成我与马旷密谈,他都听见了?

  赵慕收好两枚玉璧,在马氏牧场过了最后一夜,于凌晨的曙光中,我们悄然离去。

  第三枚玉璧,由铸剑师范仲阳保管。

  我们顺利来到铸剑师的隐世之地,一处叫做黑风塘的郊野。抵达的时候,如血残阳坠入远处的高峰,天色骤暗,晚风涌起,簌簌之声涌荡不绝,阴气森诡。

  黑风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找到范仲阳的铸剑地,颇费工夫,于是我们决定在野外将就一晚。

  阴风呼啸,犹如鬼哭。

  皓儿钻入我的怀里,“母亲,那声音好可怕。”

  我轻拍着他的背,“只是风声,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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