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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他们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瀚淳不解地问。

  她装作没听见,站得离他远一点儿,像想起什么似的朝客栈厅堂里跑去。

  小庄和伙夫们拥着老板娘躲在楼梯下,看样子都被刚才的打斗吓得说不出话了。

  “对不起,我给你惹了这么多麻烦。刚才我给你的银两就当我对客栈的赔偿吧!我走了,你们别担心,以后不会有人来骚扰你们。”胭脂满怀歉意地道。她是真喜欢这家客栈,简单又温馨,最重要的是在这里能吃到娘亲曾为她做的那种甜包菜。

  几人惊恐的神色因为她的话终于松动一些,肢体动作也不再那么僵硬,只朝她点点头。

  胭脂见状,自己去后堂牵出马匹,准备扬长而去。

  又被冷落的瀚淳一脸苦色,好像全世界最委屈的就是他,道:“你该不会就这么走了吧?我的属下还在为你劳心劳力,阻截杀手;你却连正眼都没有瞧我一下,连名字也不告诉我!”

  “我要寻人,时间无多,你还是别问的好。”胭脂抬眼,一笑带过,素手抚着马背,从容而镇定地牵走马匹。走到门口,阳光已经静静地投落在了客栈门口,街心的打斗还在酣畅地上演。

  她四处张望一阵,仍未见燕陌的影子。莫非燕陌也出事了吗?

  “你是要找他吗?”瀚淳见她左右顾盼,忧急之色溢于脸上,手上变戏法儿似的多出一张画卷。其实那画正是她在逍遥台上留下的,只不过被他捡到,保存起来。“他是你什么人?未婚夫?还是恩人?还是……”

  “他是……”胭脂停住话锋。虽然他救了她,她还是不敢贸然相告。尤其现在是非常之时,怎么能随便将此行目的告知他人?

  她大概有什么难言之隐吧!瀚淳转念一想,不再多问,善解人意地道:“我帮你找!”

  “你得把画还给我。”她不作他想地伸手要画。她很清楚面前之人一定在墨绚国有着非凡的地位,否则不会一呼百应,走到哪儿都能看到他带着如此精良的卫队。不过,她不想再生事端,眼下找殿下要紧,她必须要在刺杀团找到他之前将他找到。如果燕陌也能像面前这人一样善解人意就好了!心中怅叹,胭脂有些郁闷。

  “他是雾烈国人?”瀚淳将画卷成轴,交到她手上,明亮的眼睛闪着跳跃的光芒。

  伸手接画,胭脂骤然抬头,眼神里多了几分防备。果真不是一般人,一张画便能让他猜透几分实情。

  看她突然变了脸色,瀚淳一愣,知道自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又问:“你也是雾烈国人?”

  “无可奉告。就此作别!”胭脂翻身上马,坐直身躯,又看了他一眼。春日晨光照耀下的他有一张年轻好看的脸,像玉似的温润极了,还带着些许顽皮的纯净气息。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许你走!”瀚淳有些恼,只稍稍一纵也跃上马背,双手将她拦腰一抱,“要走,咱们一块儿走。”

  腰上多了一双柔软的手,胭脂不觉一颤,他怎么可以这样动手动脚?于是,她双手将缰绳一勒,马匹腾跃起前腿,连带跳了两次,出其不意地将毫无防备的瀚淳从马背上抖了下去,摔在了地上。瀚淳立即龇牙咧嘴地连声叫痛。

  胭脂面带歉意地扫了一脸痛色的瀚淳一眼,然后看了看侍卫们与杀手的拼杀,驾马而去。

  “喂,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瀚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手拍着被摔痛的屁股,一手高高扬起,朝她喊话道。

  就在他失望至极时,从她离去的方向传来了细细绵绵的声音,“胭脂!”

  “她叫胭脂!胭脂,胭脂……”自言自语地反复念着这两个字,瀚淳容光焕发,摔跤的痛也一扫而空。

  不久,侍卫们彻底收拾了杀手。正确地说,应该是拼到最后未死的杀手被捉后全数服毒而亡,狰狞之至。

  玄素爱惜地拭净长刀,走到依然在傻笑的瀚淳面前,看了他半天,就是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殿下,你……”

  瀚淳回神,看了看满地的尸体,不以为然地别开眼睛,“果然如她所说,都是死士。差人去县衙叫人来清理残局,查查看,这些都是什么人。”

  玄素未有多话,命人照做,有些不安。那女子绝非常人,瀚殿下对她如此感兴趣,看来水金城剿匪一行不会像预期的那么简单,说不准这次又得搅出一件天大的事端来。

  一地血色,瀚淳微闭起明亮的眼睛,斜望于天。天空中飘着清朗的云层,一只飞鸟展翅飞过,须臾之间便无影无踪,全无痕迹。她也会像这鸟一样消失吗?他想。

  第六章 水中柔吻

  胭脂在马背上御风而行,微风吹拂在脸上,很是惬意。

  出了南城门,胭脂找了处僻静地,勒马急停,想起白裘公子仅看画就能猜出燕陌是雾烈国人,略略担心。这画不能再留下了!她当即从身上取出来,点燃火折子,将画连同锦袋一起烧毁。

  辰时燕陌未到客栈,会不会也像她一样遭到了杀手的阻截?想到这里她有点儿着急,可眼下自己去哪里找他呢?以他这些年流浪的生活习性,昨晚他应该不会到城内。会不会他还在郊外?或者他不愿意跟她回国,如果这样,她就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沉思阵阵,胭脂突然感到腹中空空,有些饿。从起身到现在,未进膳食,怎能不饿?先前近一月时间风餐露宿,也都是艰难地熬过来。那个时候,杀手团还没有盯上她,情况尚好,现在却越来越糟,回程之途恐怕将会更加凶险。

  胭脂静心屏息,四周除了松柏摇曳的声音,好像还有水声传来!胭脂驱马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行,马蹄踩在铺满白雪与落叶的地面上,传出特有的沙沙声响。穿过松柏交相掩映的屏障,耳边传来的水流声音更加清晰,眼前豁然开朗,一大片干枯的芦苇丛绵延无尽,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妖艳的金黄。马蹄声惊醒了栖息在芦苇间的小鸟。小家伙们全飞了起来,密密麻麻。

  芦苇丛后面,河水由北向南流得很急,清碧一片,看不见底。几只野兔从不远处的林间蹿出,向芦苇丛中跑去。她心念一动,折枝疾射,其中一只肥美的野兔倒在芦苇丛边。她下马,将被射中的野兔拎起来,拨开芦苇丛走到河沿,准备剖了它,好好洗洗,然后烤了下肚。

  她走到河边,正要抽剑剖兔,突然感觉不对,用力嗅嗅,河水里有明显的血腥气,是从上游传来的。没过一会儿,河中央飘来一片破烂衣衫。胭脂折了一根长芦苇条,将其挑了过来,定睛一看,心里咯噔一下。破布与燕陌身上所穿一模一样,难道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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