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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


  他揉着我盘好的发轻声呢喃,拉下钿子让发瀑垂落及腰。

  “烨,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么,我……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的秘密……不知道以前的我有没有对他说起。

  “嗯?”

  “你知道不知道我不是来自西洋,我其实就来自北京,就这里,京城。”

  “然后?”

  咦……他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我来自京城,却不是大清的这个北京,而是……三百年后的北京。”吐了口长长的气,总算把这秘密说完。

  “嗯,知道了。”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晶亮的神采转眼又恢复平静。

  “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啊!”这男人的反应让我顿觉泄气,他不是一向爱问我的事情的嘛,我今日暴出这么个惊天大秘密怎么一点都不动容,让人觉得好生没趣!

  “管你哪里来的,你就是你,有什么惊讶的,呵……”他倒是觉得可笑,愉悦起来。

  转头却瞥见我瞪眼过去,带着三分无奈地道:“你那个包袱,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物事几年前我就研究过了。有会发出音乐的盒子,还有和真人一样的画片栩栩如生,仔细看却是小小的你,还有别的人,第一次看到的确让我吓了一跳。这样说夫人你可觉得满意!”

  “哼!”我用鼻子哧道。

  “早就知道你来自不凡之地,只是没想到是未来而已。你就算是个妖精,我也会强迫自己接受。呵呵!我一向是个开明的皇帝,不是么?”

  说到这里他突然定定地瞅着我:“这回,我要让他们都接受你,让你在阳光下和我一起出现在世人面前,茉儿,我欠你的。”

  “册封皇后么……我其实只是想像现在这样能和你在一起。”我叹道,他怎么还是如此执着那个虚名。

  “不是册封。”

  “啊……那我方才那番抗议敢情都是自作多情?他本就没有册封皇后这个意思。我圆睁着眼看向他。

  “虚凤真鸾。”

  “什么意思?”

  “索额图、张廷玉他们刚才商议的就是明日太庙祭祖和祭社稷的祭文。原本有写好的本子,可今年需要重新修改,因为我会多带一个人去。”

  “我?”不会是我吧,不然他果真是疯狂,历来祭祀皆是皇帝或偕皇太子而已。

  他点点头:“明日清晨你戴九凤朝冠、着皇后朝服与我一同去祭祀,暮时则换上五彩云龙吉服……今年,你得伴我一同出席……家宴。”

  “烨……你,你疯了么!”

  他淡淡一笑语意坚定:“平生素未有任何恣意妄为之事,就此一件!这一回,我坚持。茉儿,让我恣意一次。”

  命运从来不许这个皇帝有过一丝放纵与恣意,一辈子的小心翼翼,这次,就由着他吧。

  况且,在我内心深处,这……其实也正是我期盼着的,不是么?能在天地之间和他光明正大的站在一起,哪怕一次……哪怕一时。

  我心无憾。

  霎时,我对着他恬恬绽开一朵笑,如花般灿烂。

  105.真鸾

  在时空隧道里,一切都是匆匆的过客,本没有永恒。

  所以,我要记录下这些,稍纵即逝的美丽……属于我的。

  即便是那烧为灰烬的蝴蝶,曾经也有过在绚烂烈日下翩跹翻飞的记忆。

  所以……就让他恣意一次,也让我恣意一次。

  当额真微颤着手将那顶沉重的九凤冬冠轻轻放在我的头上……好重的帽子,好眩目的赤金,好圆润的珠光,尊贵至极的宝贝美得让我叹息。

  这帽子底下那更深重的寓意,让我微哂,悄悄对自己说就一次而已,借戴一次。老天不会吝啬我这点偷来的幸福吧,因为……

  就算我能整日里在宫中穿戴全套皇后朝服,就算能依仗“他”的宠眷垂青,有朝一日也许还能住一下坤宁宫过把干瘾。

  可,假的就是假的!不过圆梦而已。

  圆梦……圆谁的呢?他说是为我圆梦,其实我更觉得这个梦是属于他的。

  “那日在蒙古,皇上曾问额真知道不知道什么叫做鸾鸟。我说都说鸾凤鸾凤,大概是说的凤凰吧,皇上却说不是凤凰。”

  额真接过兰嬷嬷递来的一条满嵌着东珠和碧玺、和翡翠的宝石发带,细细密密地给我缠进发后的凤尾髻。

  “哦,然后呢?”

  “皇上告诉我呀,鸾是传说中的一种神鸟,虽不是凤凰,却能飞翔得比凤更高。宛仪啊,我们总算熬出头了。”

  兰儿在我身上的明黄色龙袍外再套上一件镶玄狐皮毛边,对襟无袖,与朝服齐长的片金绣五彩云金龙朝褂,让宫人把立镜拉到跟前让我最后打量自己的装扮。

  果真人靠衣来马靠鞍,镜中那个贵气逼人的丽影真的是我么?这高贵典雅的扮相活脱脱地似刚从宫中典藏的画像中走下来的人儿了,只是除了……眼角眉梢那抹掩不住的暖意和嘴角那涡约显俏皮的笑。

  呵,历代清宫的皇后画像中,我不记得有哪位皇后似我这般,唔……不庄严。

  “鸾永远也不是凤。何来出头之说,不过是陪他高兴一日罢了。”嘴里轻轻的说道,语气是那样飘忽,像是真的无所谓了。不过当真我就这么洒脱么?

  不去想那个了,转念中突然想起一件事:“那个……额真你去了蒙古?什么时候去的?”

  “您在内务府的时候。”

  我坐牢的时候?她一个女儿家去了蒙古找皇帝?这个丫头又有着怎么样的故事,难怪我说恭亲王怎么就那么快从蒙古回来……

  心念一动正想再问,殿外传来的声音有些纷杂,谁人敢来乾清宫喧哗?

  “宛仪!”殿外跌跌撞撞地扑进一个人影,蹒跚的脚步还未来得及站稳已是跪倒。

  是全公公,原乾清宫皇帝身边最亲近的太监,太子十二岁起皇帝就派他去了毓庆宫侍侯那位天之骄子。,瞥了下西墙上的自鸣钟,虽然这位公公向来是皇帝身边一等一的亲信,但这个点儿跑来找我……这,这又是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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