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谁是李世民 | 上页 下页 |
八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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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敛起眉,清楚地看见他眼中燃烧着不安分的火焰,那是男人与生俱来追求梦想的光芒。对男人来说,有时胜负就是一场赌气,权力亦是一种证明。只有锦袍玉带加身,权力在手,那颗头颅才可以昂得更高。 我呆望着他,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忽然剧烈地一震,我不由蹙眉冥想。 在二十一世纪,我有追求的梦想,有不灭的心志,有执著的信念,而今,我究竟是为了什么穿越时空?来到这个世界后,我看到的是不平,心中涌动的是不安。身处乱世,必要有所为,难道我真的要困守在方寸之地,碌碌无为,终此一生么?不,人只要活着就必须努力去证明自己,去战胜自己。人生只有一次,我绝不能因为自己是女子而放弃寻访天下的机会。也许此时我只是一个自以为成熟、有足够能力去战场搏杀的孩童,希望能把天捅个窟窿,把地踩条裂缝。虽然头破血流、浑身伤痛,但绝不会后悔,反而会感到心安。 “你叫什么名字?”想着,我猛地扯过黑衣男子的衣襟,将他拉到眼前。 “我,我叫萧然。”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忽然惊喜地睁大眼睛,“是你,小哥哥!” “嗯?”我一愣,“你认识我?” “小哥哥,是我啊!”萧然反搭着我的肩膀,高兴地叫道,“你还记得在晋阳的一个雪夜里,给过一个小乞儿二十两银子么?!” “晋阳……雪夜……”借着月光,我仔细地打量着他,皱眉苦想,脑中灵光乍现,想起在我生日那天,曾经和李世民去逛市集,那时确实遇见一个小乞儿,我还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他。“是你!原来是你!没想到才一年多没见,你居然长得这么高了!”那时他又瘦又小,比我还矮一些,如今居然高出我半个头。一个男孩要长成男人,原来只需要一年的时间。 “是我。我拿了你的银子立刻跑回去找娘亲,可惜她已病重,最终还是去了。”萧然脸上喜悦之色慢慢消失,“而后我就一个人到处游荡,浑浑噩噩。” “小哥哥,你还记得我么?”边上那个小眼睛的年轻人看着我们,突兀冒出一句,“你还记得我么?!” “啊?”我顿时怔住,呆呆地看着他,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赶忙说道:“我在江都偷了你的荷包,你非但没有怪我,还分了一半的银子给我,最后为了救我,还被那个将军打伤了。” “你就是当时那个男孩?你叫什么名字?”我将他从头到尾仔细地瞧了一遍,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欧阳炎。”他看着我,不无感慨地说道,“当日我眼看着那将军把你抱走,却帮不上半点忙。要不是有你,我恐怕早就被人打死了,但我却没有上去救你,真是惭愧。” “没关系,事情不是都过去了么?”我拍了拍他的肩。难以置信,这两个孩子眨眼的工夫居然都长得这么大了,反观我自己,好几年过去了,不但模样没什么变化,连身高都没再往上蹿了,就一直停在一米六九,不上不下的,看着反而要比他们小许多。 “哈哈哈……”我们三个对看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真是可怕的巧合,莫非冥冥之中真有定数? 萧然郑重地说道:“小哥哥,事到如今,你更不能抛下我们了。” “嗯……”我一挑眉,与其放着他们自生自灭,不如将他们带走,安置在瓦岗寨,说不定日后还能有一番大作为。 “好,你们如果愿意跟我,那便跟来吧。”我抬头看了看天,牵过追风,朝前走去,“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歇息一晚,明早好赶路。” “是,大哥。”他们并没有异议,都跟了上来。 “大哥?”我怔了怔,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你们多大年纪了?” 萧然答道:“十七。” 欧阳炎答道:“十七。” 红儿答道:“我也十七。” 其余人也纷纷报上姓名年岁,大都二十岁不到,其中以十六、十七岁的居多。 我不禁咋舌,怎么都十七啊?我却十八了,看来我这大哥想不认都不行。 我们一行人日夜兼程,向江都赶去。 眼看着快到江都了,首先接获的战报是众王都已聚集甘泉关,唯独李家兵马迟迟未到。而宇文化及已派遣宇文成都到潼关拒敌,江都没剩多少人马。宇文化及听到十八路反王由甘泉关杀奔前来,就只留下兄弟宇文士及守城,自己则带了萧后与那些宫人,连夜逃奔,入淮而去。 我随即明白,这李世民已经率兵去攻打潼关了,他对如今天下大势看得明白,若想逐鹿中原,潼关自然是第一要塞,一旦将此占领,便可西控晋陕,紧扼长安咽喉,无论将来谁得了天下,都将受制于潼关。而那些反王齐聚江都,必有一番恶斗,等他们耗到两败俱伤的时候,李家作为第三者,便可以逸待劳,坐收渔利了。应该说,李世民比起其他争夺天下的王侯,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无怪乎最终得天下的人是他。 我也不迟疑,立时拍马进了甘泉关,将萧然他们甩在后头。 才入宫殿,厮杀声、吼叫声、惨叫声便不绝于耳。 宇文士及自知抵挡不住,早已开城投降,各路兵马便大摇大摆地闯入宫殿,他们混战在一起,看谁能取得传国玉玺,谁就能成为众王之王。 激烈的厮杀持续着,人影不停交叠,刀光剑影交错,兵器相撞的清脆响声不绝于耳。所有人唯一的目的就是尽量杀死身边的敌人,倒下去的人面孔扭曲,张大的嘴似乎仍在发出着骇人的吼叫。宫殿里血肉横飞,尸陈满地,血流成河,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悄然远去。 我呆呆地立在一旁,望着眼前这血腥残杀的场面,心中一片茫然。 权力,自古以来就是人们争夺的最重要的东西。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旦拥有权力,几乎可以支配一切,所以人人都想坐上那统治江山的宝座。血流成河,不顾亲情,不讲人性……不知有多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权力的争夺从来都是血淋淋赤裸裸的,也许这就是人性中最残酷最无情最残忍的一部分。 为了权力,为了欲望,可以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心灵扭曲变形,视人命如草芥。我自认做不到这点,也希望自己永远也学不会。 我正胡思乱想着,冷不防一个明黄色的包袱当头砸下,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接。 沉甸甸的一个长方形包袱,这是什么? “小子,快把玉玺交出来!”一个粗野的男声传来。 玉玺?我手里拿着的就是传国玉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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