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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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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云嶂神情复杂地打量他,“你不是要和朕以命相搏吗?”鱼长崖带着些伤痛的口吻,“她不乐意,以命相搏又有何用?” 段云嶂叹了口气。 这时不远处一人大咧咧地摇着扇子走过来,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哎呀,侄儿,真是太狼狈了!为叔的都不忍看了。” 段云嶂冷笑,“皇叔等着看好戏呢?” 段拢月捂唇,“可不是。” “不过皇叔,先皇御赐的‘月如钩’为什么会在黑胖手中?” “咳咳,那是为叔的送给她防身的,怕她被别人欺负了。” “皇叔好算计,到让她用那弯刀来防朕。” 段拢月讪笑两声,“侄儿啊,皇叔我又不是故意的。这样吧,皇叔透露一个秘密给你,权作补偿。” “什么秘密?”段云嶂挑起眉。 “侄儿你可知道那丫头离开京城,是为了去哪儿吗?” 从界州到昆仑山下,金凤和永福走了三个月。 将永福安置在山下的一个小村中,金凤备齐了衣物和干粮饮水,改扮了男装,准备上山。她觉得自己脑筋是有些不太正常的,可是既然走到这一步,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远望连绵不绝、积雪如玉的峰顶,金凤按了按胸口。 出发前,永福扯着她的袖子在眼皮上揩了揩,半响才说出一句话来,“黑胖啊,我觉得既然是真心喜欢的人,还是要在一起才好。” 金凤恍了一回神,道:“也不尽然。有时候不在一起,反比在一起更好。” 永福思念着赵屠夫,恨铁不成钢地捶了金凤一拳,“滚!” 金凤爬的这一座山,名唤怒蛟山,是昆仑山脉中不高不低的一座。 《山海经》有云:海内昆仑之虚,在西北,帝之下都。昆仑之虚,方八百里,高万仞。上有木禾,长五寻,大五围。而有九井,以玉为榄。面有九门,门有开明兽守之,百神之所在。 金凤在昆仑山上没有遇见参天木禾,也没有遇到开明兽,更没有 遇到传说中的西王母或周穆王。 她在山下询问了当地的猎户,选了一条比较宽敞、人烟较密的上山的路。白天只是赶路,饿了便拿些干粮熏肉来吃,到晚上便和路上遇到的猎户们燃起火堆驱赶蚊虫野兽。一路上一心一意向上攀登,有时觉得恐惧,有时又觉得兴奋,想想自己一介弱女子,能走万里路,见千山暮雪,已是死而无憾。 只是想起段云嶂时,又会有些怅然。那日在界州府一别后,原以为他会穷追不舍,不料却再也没有见到他的痕迹,想来是被她骂了一番伤了心,又或灰了心,对她绝了念头,于是回京城了。 她想,有一天她想起此刻的作为,也许会后悔的。可是如果没有作出这样的决定,她是一定会后悔的。 她自幼家境捉襟见肘,从不敢奢求什么,只是随遇而安。后来也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俯瞰苍生,却觉得内心更是贫乏,反不如自己踽踽独行于这险峰之中更觉心胸坦荡。 如果此刻那个人在身边,与她携手看这万里山河,该有多好,只是他身上的重担比她更甚,更加不敢有丝毫闪失。就像她不敢留在他身边,为他增添昏君骂名,她亦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他失去百官的信赖,让他的志向和抱负难以实现。他该是决绝而智慧的君主,内心有一个柔软的角落,却并不把它放在身边成为弱点。 何况,她亦有自己的小心肠。 多说无益,人本当一心向前。 再向上攀登,便是苦寒之地,连松柏这般坚韧的刚烈君子亦无法存活,只剩茫茫一色的冰雪。 金凤裹着厚实的棉衣,外头套着一层羊皮袄,在冰雪中艰难的跋涉。山顶上的雪都结了冰,十分光滑,只有一些不太平整的突出石块可供下脚,但仍需以匕首插入冰壁,方可稳妥地向上攀登。所幸的是天气十分晴朗,阳光明媚,山顶上倒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寒冷。 到了一方较平坦的空地,金凤勉强站稳,长吁一口气。仰望峰顶,那么远又那么近。耳中有些闷,胸口也似压了块石头,不过猎户们说这是人到高处后正常的反应。 金凤在平地上坐下,从身后包裹里掏出几片肉干,夹在干饼子里,张大了嘴,啃了起来。那饼子在山上被冻得发硬,险些磕掉她的门牙。金凤便将它握在手里,妄图掰成两半,岂料用力过猛,那饼子非但没有柔顺的变作两半,却像暗器一样横空飞了出去,掉落山下。 金凤呆住了,望着那饼子落下的方向,眼圈有些发红。那是她身上最后几片肉干了。 有些依依不舍地舔了舔嘴唇,她戳着手站起来,正要离开,空地下面蓦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似笑非笑,“天上掉馅饼这种事,原来真的会发生啊!” 金凤一怔,未等她回过神来,一个熟悉的头颅从坡下冒出来,挑着眉,带着几分揶揄地看着她。 “刘黑胖,”他扬扬手里夹着肉干的饼子,“你此刻心里在滴血吧?看看,要是没有我,你可怎么办?” 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段云嶂!你怎么会在这里?”金凤大叫起来。 “你既然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段云嶂笑着攀上来,走进她身边,将毫发无伤的饼子放进她手里。 金凤慌忙看了看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瞪他,“堂堂一国之君,孤身一人来到这种地方,像话吗?朝廷政事怎么办?太后怎么办?还有……” 嘴里被塞了一颗什么东西,甜的,居然是麻糖。 “刘黑胖,我发现你越来越啰嗦了。照这么下去,很快会变成黄脸婆的。”段云嶂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想了想,又蹙眉道,“不对,看你这架势,一辈子也不会变成黄脸婆了,只能是个黑胖。” 金凤怒,“你跟了我一路?” 段云嶂一哂,“谁说我跟着你了。我想来着昆仑看一看,难道不行?” “……”金凤无言,谁能比得上她的皇帝陛下厚颜无耻啊! “那么草民不妨碍皇帝陛下您了。草民先行一步。”她气势汹汹地紧了紧包袱,转身便走。 段云嶂一把扯住她的包袱,将她拉回来,“我饿了。” “你饿了关我什么事?”金凤扬起下巴,不耐烦地扯住包袱。 “刚才我救了你的饼子,你难道不该分我一半?” 金凤看了看手中的饼子,“分你一半就分你一半。”她用力去掰那饼子,无奈饼子依旧岿然不动,金凤索性把整个饼子往段云嶂怀里一塞,“全都给你。” 段云嶂叹气,又把她扯回来,“你就那么想快点离开我?” “是。” 他再叹,“就算不想看到我,一个人在山上,也该好好吃东西的,只吃这干饼可怎么行?” 金凤茫然不知其意,段云嶂牵着她的手将她拉到一处舒适的地方坐下。 “你要干什么?”金凤戒备地看了他一眼。 段云嶂嘿笑,“黑胖,见过变戏法吗?” 他拍了拍手,忽然神奇地从身后摸出一块紫色的糕点来,“这是你喜欢吃的黑糯米糕。” 金凤张大了嘴。 段云嶂又拍了拍手,手上又多出一个桃子。 金凤抢过那桃子,是真的,表面还有小小的绒毛。 再拍手,居然是一个纸包的全油小烤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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