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金樽幽月 | 上页 下页


  紫眠闻言也不再坚持。处变不惊该是修行之人的作为,对于她的介入,他不妨静观其变好了。或许,事情很快就能了结呢。

  “那么窗尘,你把这位姑娘安置在存放本金本银的仓库好了。”

  “咦?师父,这是为什么呀?”窗尘有点纳闷,那个房间很冷的。

  “因为我只能确保那个房间没有毒药呀。”

  她这是来到了什么鬼地方啊,龙白月闻言心下暗暗叫苦,她不会壮志未酬,就先被药死在这里吧。

  “姑娘你放心,我多给你准备几床被褥,晚上再添置上薰笼,就不会冷冰冰的了。”明窗尘一路絮叨,将龙白月引到一间舱房前,“房间比较简陋,姑娘你就将就一下吧。”

  龙白月一进屋,立刻目瞪口呆:“这房间……这房间……实在是太华丽了!”

  只见舱房两侧,从地板到屋顶,储藏着满满的金银。硕大的金银砖块分列两边,砖块细小的棱面,反射着璀璨的金银色光芒,映得屋子金碧辉煌。

  “这,这是真的金银吗?”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钱哪!

  “是啊,这是师父炼丹用的本金和本银,都是每年朝廷御赐的。”明窗尘将被褥铺设在金银中间,“姑娘你要是觉得这些金银太刺眼,把旁边的帘子拉上就好。”

  “没事,没事的。”她巴不得天天被这些刺眼呢。这是她只有在梦里才能住上的房间啊!

  “那姑娘你先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唤你用膳。”明窗尘布置好被褥,关上房门就走了。

  待得明窗尘一走,龙白月立刻生龙活虎的跳进被褥,激动万分:“天哪,这面尽是金子!”

  她翻个身,继续哀号:“天哪,这面全是银子!”

  她一骨碌爬起来,吃力的抽出一块金砖:“好沉哪,得有五十两吧!”

  金砖厚实沉重,在暗中也反射出一道金色的光芒,映在龙白月细嫩的肌肤上,照耀得她几乎睁不开眼,冰凉的手感让她不自禁的颤抖。

  她将金砖搂怀里,坏笑着暗自算计:一千两银子,不过是这里的沧海一粟,不如索性敲紫眠大人一千两的竹杠,然后远走高飞逃过宰相的耳目?

  龙白月放回金子,躺倒在被褥里伸个懒腰,陶醉得闭上眼……

  第三章 红药

  滇南多蛊毒,擅蛊术者,苗獞妇人也。

  贩卖鱼、肉、菜的行市热闹非凡,明窗尘和龙白月提着篮子,挤在熙熙攘攘的行人间。

  “谢谢你来帮忙啊。”明窗尘叼着刚出炉的梅家蟮鱼包子,两眼骨碌碌的绕着菜摊子打转。

  “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龙白月心不在焉的随口应着。她好不容易赖在紫眠的船上可不是为了混吃等死的,白月坊那里宝儿可在等着她呢,她逮着机会和明窗尘一起下船买东西,为的就是能多在街市上出现,以便接头的人找上她。

  “你这两天没睡好吧?”明窗尘挑了几枚新鲜的梨子,用纸包好放进篮子。

  顶着两个黑眼圈的龙白月无精打采的敷衍着:“还好吧。”

  天天晚上对着一屋子的金光光银灿灿,能睡得着才怪。

  她的到来太突然,让紫眠师徒二人全无准备,只晓得给她添些衣物,却对胭脂花粉之类全无概念,龙白月素面朝天好几天了,他们愣是没发觉。

  两手空空的龙白月哪好意思开口索要这些,只好仗着还算天生丽质,硬撑着不化妆,可惜没有脂粉,当然就遮不掉天天晚上失眠的痕迹了。

  龙白月对自己新添的衣服还是满意的,虽说没什么花样,但料子都是京城最考究的。虽然本朝对官员待遇优渥,除了俸钱、禄粟而外,还有职钱、衣赐、添支、恩赏以及公使钱等等。但紫眠供职于司天监,属于伎术官,不在文武官员之列,所以俸禄不高,生活远不能像别的官员那样奢侈,能为她做到这些,已经算是相当尽心的了。

  “这个红椒没有旁边的绿椒新鲜。”龙白月略微回过神,看见明窗尘在一边挑选品相一般的红椒,不禁出言提醒他。

  “没关系的,红的比较好看嘛。”明窗尘固执己见,愉快的付钱。

  “呃?”龙白月愕然,哪有人这样买菜的?

  两人买完菜照着原路返回。途中经过御道,御道由两列高大的朱漆杈子自街心分出,专供皇族及皇帝特准的人行走,平民百姓则走朱漆杈子外面的御廊,龙白月二人在廊下看见御道上一行快马飞腾而过,马上均是朱衣公子,衬着御道上初绽的桃李,甚是鲜明夺目。

  “瞧这鲜衣怒马的,真是精彩呀!”龙白月不禁看得出神。

  “这好象是进宫受封领赏的武官,都是这次在云南立了战功的门荫子弟,”明窗尘眼带轻慢的撇撇嘴,“都是靠着父兄发家的‘青年才俊’,好容易有了战功,当然要忙不迭的去升官发财啦!”

  “这样啊。”龙白月望着人马过后的一骑轻尘,回想起之前在水下看见的无数白骨,才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

  紫眠的府邸在城东南,一道朱门之后,只有一条宽可并马的小径,两边种植着岸芷汀兰,约走百步,就是船埠和一片大湖,湖与城里的河道相连,截断河道和大湖的铁闸,就是紫府的后门了。

  龙白月刚到紫府内苑时,惊得目瞪口呆,哪有人官宅是建成这般模样的。连个象样的客房都没有,阖府上下——现在加上龙白月也就三口人——算是扎扎实实的住在水上了。

  “这里先前也是土木官邸的,可惜遭了三次火灾,烧得一干二净。”明窗尘是这样解释的,“师父倒是有避火符,可以安然无恙,只是每每累及周边百姓家破人亡,师父不忍心,所以一夜之间破土引水为湖,从此我跟了师父住船上。”

  “一夜之间吗?”龙白月瞠目结舌。

  也罢,这两师徒向来不能以常理论之,她吃惊也该吃习惯了。

  回到船上已是辰时,紫眠刚好起床,明窗尘做饭,现在有龙白月打下手,不一会儿午膳就可以上桌了。

  明窗尘打造出来的一桌子花花绿绿,甚是悦目。龙白月也不得不承认,就食物而言,好看也是比较重要的。

  当然,也有不好看也不打紧的,那就是钱,比如金子和银子,亮闪闪的好看也罢,时间久了暗淡无光也罢,都一样叫她怦然心动。至于锈迹斑驳又铜臭的铜钱,更是能让龙白月精神焕发。

  就着薄面饼一口菜下去,软绵绵滑腻腻的,口感尚好,就是味道实在一般。几天下来,龙白月实在是吃腻了这个味道,她终于鼓起勇气瞪向一边无动于衷的明窗尘,拿目光鄙视他。

  你小子,真是有本事把一桌菜烧成一个样啊!难怪天天跑到外面大吃零食。

  这边紫眠注意到龙白月神情有异,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吃白食的哪好意思挑剔,龙白月慌忙摇摇头,一边继续含恨咀嚼。

  紫眠仔细观察了她一下,转头问自己的徒儿:“窗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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