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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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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侧着头,忽然觉得我很久没有这样看过他的睡脸了。不知是习惯有人陪着还是受虐成性,有时我半夜醒来,发现旁边没人,竟觉得空落落的。 以后,那样的日子可以继续么?我心里这么想着,忽然觉得轻松不少。 不过,我的警惕心还在,当看到魏郯眼皮微动,我立刻闭上眼睛。 黑暗中,耳朵对任何一点声音都极其敏锐。我听到魏郯深深呼吸了一下,好像在伸懒腰,片刻,他从榻上起来。 没多久,我的腰上盖了什么东西,似乎是件单衣。 我听到魏郯脚步窸窣,好像走了出去。 我听到他唤了王晖,在帐门出嘀嘀咕咕地说了一些话。 “……再去打听。”魏郯最后几个字我分辨出来。 王晖应了声, 当魏郯走回来的时候,我犹豫着要不要起来,这时,他在榻旁坐下。我几乎预感到他又要捏鼻子或者挠手心,索性睁开眼睛。 “醒了?”魏郯有些讶异。 “嗯。”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轻声道,“是何时辰了?” “未及人定。”魏郯笑笑。 他的头微微低着,正当要俯下,我错开,一轱辘起身。 “妾饿了。”我微笑。 魏郯让从人送来饭食,跟我一起用过之后,从人收走器具,帐篷里又剩下我和他二人。 “还饿么?”魏郯饮一口茶,问我。 “不饿了。”我说。 魏郯笑笑:“那夫人与为夫来歇息好了。”说罢,一把抱起我朝榻上走去。 我很羞窘,连忙挣扎。 魏郯有些无奈,把我放到榻上,语气不满:“又不是第一次,扭捏什么?” 我的脸发热,推开他:“这是营中,外面听到了怎么办。”说着,指指帐壁。 魏郯一讶,唇角弯起。 “原来夫人担心这个,我让从人看着,十丈以内不得近前。” 那跟帐上挂个“此处行事”的牌子有什么两样,我忙道:“夫君勿忘了,如今夫君尚在‘病中’。” “哦?”魏郯笑意更深,摸摸我的头,“还有一事不曾告知夫人。” “嗯?” 魏郯用力固住我的手,俯身下来,在我耳旁低低道:“为夫的病,明日就好了。” §第61章 争执 魏郯的“病”,在第二天果然有了“起色”。 他能“勉强”从榻上坐起,还在魏傕派来探望的人面前吃了东西,问了些前方的形势。 来人面露喜色,对我说:“夫人来到,果有大益。” 我谦和地轻叹,情深意挚握着魏郯的手,用指甲掐他手心:“妾唯愿夫君可早日康复。” 来人欷歔不已,又鼓励一番,行礼退去。 待王晖报告人已走远,魏郯甩了甩手,看着上面红红的指甲印,似笑非笑:“夫人是要为夫今夜报仇么?” 我微笑:“今夜,妾为夫君做芹菜汤。” 魏郯眯眼,伸手来捉我。我熟练地避开,出去叫阿元端水来,给魏郯擦掉脸上的铅脂。 没多久,昨天见到的那个郎中进来“诊脉”。 他叫韦郊,个子不高,两道眉毛又弯又粗。听到魏郯打算“康复”,韦郊大松一口气,昨日那张吃了苦药一样的脸变得谄媚。 “大公子明日就骑马出辕门跑一圈吧,这样丞相就更放心了。”他搓着手,两眼放光。 魏郯清凌凌瞥他一眼:“你见过哪个重疾卧病之人能好得这么快?” “某见过!”韦郊立刻道,“某先师姚扁鹊(嘿嘿),曾以药汤、针砭治好一濒死男子,隔日那男子便下田做活。大公子经某医治,病体康复神速,房事神勇,进食无碍,骑马又有何难?” 魏郯:“……” 我:“……” 耳根火烧一般,我的脑子里不由地开始回放昨夜的事,心底大惊,我明明咬着帕子不敢出声呀……问题不在这里,我本来就是不肯的,魏郯那流氓却一边说什么“都过了多久了”一边上来,还一次又一次……都是那流氓! 怒气顿起,我将目光带着杀气,戳向魏郯。 魏郯却似个没事人一样,似在思索:“郎中夜里在营中随意走动,军士竟不管。昨夜当值军曹是谁,好像是……” 韦郊气焰立刻落下,忙赔笑:“某昨夜如厕,不料茅房尽占,某不得已另择去处,又兼一向耳聪……怪不得军士,怪不得军士!” 这两人越说越不入耳,我见魏郯还要接话,忙岔开话题:“郎中所言姚扁鹊,可是茂州神医姚扁鹊?” 韦郊眼睛一亮:“正是。” “夫人不知,”魏郯悠悠道,“这位韦郎中,乃是姚扁鹊入室弟子,好赌输尽家财,前番为夫路过茂州,谢郎中拦车求卖身……” “某投靠公子,乃是见公子面相大贵!”韦郊面红耳赤,一派义正词严,“某乃扁鹊传人,卖术不卖身!” 我:“……” 方才听得他报的师傅名号的时候,我对“姚扁鹊”就觉得耳熟,过了会才记起来这是何人。茂州姚扁鹊,在我小的时候,这名声就已经妇孺皆知。听说他医术出神入化,且不肯轻易收徒。能被他看中的人,必是天资极高的扁鹊之才。 “原来是韦扁鹊。”我尊敬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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