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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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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泰山下黄帝时即有明堂,极为简陋,“四面无壁,以茅盖,四周通水,入口西南,名昆仑楼”。只是到了汉时,早不复存在,刘彻先命了人,仿黄帝旧制,大兴土木,建造一座明堂,颁布政令、召见大臣并祭祀神灵祖先。封禅结束后,刘彻从昆仑楼入明堂,接受群臣的朝贺,割泰山前嬴、博二县奉祀泰山,名为奉高县。 制诏御史曰:“朕以眇眇之身承至尊,兢兢焉惧不任。维德菲薄,不明于礼乐。祠太一,若有象景光,如有望,震於怪物,欲止不敢,遂登封太山,至于梁父,而後禅肃然。自新,嘉与士大夫更始,赐民百户牛一酒十石,加年八十孤寡布帛二匹。复博、奉高、蛇丘、历城,无出今年租税。其大赦天下,如乙卯赦令。行所过毋有复作。事在二年前,皆勿听治。” 既封泰山,无风雨灾,一时间,刘彻的威望达到顶峰。途经之地,百姓皆赞。 舆仗继续前行,向北行至碣石,又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一路上,陈皇后皆随行,帝后相处甚谐。 一五零:赵客妖娆吴钩雪 自泰山封禅后,刘彻意气风发,不愿即刻回帝都长安,便一路巡狩而去,北行至碣石,又巡自辽西,历北边至九原,声势浩大,终于意尽,下令回转,度黄河返回长安。 陈阿娇随着刘彻一路行来,只觉着出了长安城后,天空开阔,心情舒展,百般烦心,千般忧虑,都有身边人为自己处置妥当。也就放下了心思,尽情看大汉的大好河山。生命里的几次远游,陪在身边的人虽各不相同,却都是一片欢乐。而刘彻,虽然摒弃一个人转身后冷酷无情到了极处,但当他心还在你身上的时候,在某些时候,却是一个最好的情人。 她便觉得自己是在玩火。虽然到目前为止火焰还未伤手,在掌间吞吐得宜,炫发着美丽耀人的光芒,却怕有一天,若一个不留神,连自己都葬送。 “怕什么?”刘陵咯咯笑道,“论玩火的炉火纯青,再没有一个人胜的过你了。” “我才不是怕,”她抬头懒洋洋的看了刘陵一眼,“只是……”却欲言又止,从前觉得,是也好,非也好,凝神拆招就是。到如今,却有些隐约希望,能够一直安定走下去,白头到老。白头啊,她讽刺的扬了扬头,若白了头,清艳容颜不在,那个人,会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吧。 刘陵夫妇亦在此次随驾扈从之中,偶尔刘彻不在她身边,刘陵便来陪她。知己姐妹在侧,所有的隐忧便都一驱而散,她拉着刘陵道。“陵儿看过黄河么?” “看过啊。”刘陵微笑道,“阿娇姐不曾听过么,黄河这一带南岸以桃花闻名。号称“十里桃花霞满天”,我曾慕名来看。当真是景色绚烂。” “你就欢喜桃花,”陈阿娇叹道,“真怀疑上辈子是不是桃花妖投胎而来的。” “那也不错啊。”刘陵笑谑道,“阿娇姐不也最喜欢菊花?” “我可没有你这么疯狂。”她瞟了刘陵一眼,掀开车帘看。帘外一片黄土连天,虽因为御驾经过,特意修整过,还是有些颠簸。往远处看,纵横阡陌,欣欣向荣。 第二日,南下渡过黄河。在船上听黄河波涛汹涌,震撼人心。一路继续前行,果见大片大片的桃花林。绵延数里。惜乎花期已过,桃花早谢,只余翠绿桃叶。寒吐芬芳。 “真是可惜了。”陈阿娇便扼腕,放下帘子。“若是桃花开起来。一定很漂亮。” 刘彻不以为意拥住她道,“娇娇若是想看。明年开春再来就是了。” “陛下,”阿娇拿眼瞅他,“你当你出巡一次很轻易是吧,也不知道库里要拿多少钱,明年再来,省省吧,我怕桑司农提刀砍我。” 刘彻冷冷一笑,道,“他敢。”眸色有些阴沉。她暗叹失言,正要说些话环回来,忽然听见外面发了一声喊,“十里桃花霞满天,果然名不虚传啊。”舆仗一阵骚动,连御车都慢慢停了下来。怔了一怔,如今已是初夏,哪来的桃花,掀帘去看,竟是嗔目结舌。 那大片大片红灿灿地,何曾是桃花,分明是天上一抹一抹的云霞,祥云瑞霭,缓缓流动,美不胜收。 刘彻在她身后亦看见,轻轻咦了一声,笑道,“看来上苍也不舍得让娇娇过河间空手而归,虽不能让桃花尽放,却遣了云霞,让娇娇一睹。” 那当真是极甜蜜的情话了,阿娇却不觉得欢欣,一颗心慢慢地,慢慢的沉下去,最终微笑,该来地还是会来,是吗?她一直知道,这个地方有这样一个女子,她会出现在刘彻面前,进获宠爱。最后生下一个儿子,成为大汉下一任皇帝。只是不当是眼下,而是六年之后。 六年之后,她若老了,刘彻会不会离她而去,踏上历史原有的轨迹,将他们一切的痕迹都抹掉。她并不知道。她只是想,竟然历史已经在他们的拨动下到了如今的模样,会不会,那个女子也就消失在历史地洪荒中? 然而,她还是出现了,侵袭入他们的视线,只是,提前了六年。 果然,有术士奔跑着到御车面前,叩首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祥云瑞霭,乃天降福相,佑我大汉,万世昌隆。” “并且,”他略略抬头,看了看皇帝身边的陈皇后,犹豫了一下,道,“贫道观此云气,此间必有奇女子现世。” “哦,”刘彻似笑非笑道,“论起奇女子,有比朕的皇后还要奇特的女子么?” “皇后娘娘自然是世间难得的奇女子,”方士不敢抬头,仍然道,“但祥云为何不出现在别处,偏偏在帝驾过黄河之时,可见,此奇女子另有其人。” “既如此,”刘彻慢慢道,“今日就在此歇下吧。让人去找找那个所谓的奇女子。” 陈阿娇忍不住回头看刘彻,她从不信什么云气福相的说法,只是从史上种种痕迹,觉得赵钩戈实在是个有野心的女子,善机谋,懂权变,可是她看不清刘彻地狠心绝情,虽然成功了,但却失去了性命享受。 而一个女子,肯拼了这么大风险去赌,她想要的,大约也不仅是什么享受,只是那种成功罢了。最终,历史的大局,按照她心中地意志流动,这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 可是,刘彻,真地信么? 还是,只当这是一个人地自导自演笑话? 刘彻察觉到她的目光,安抚一笑,道,“左右无事,便看一看吧。” 她地心便一凉。那一次,见术士栾子之前,他亦是如此说。结果,闹出了那样喧天的波澜。 入住行宫之后。那方士又来叩见,道,“贫道观那云气,此女子应当在东南河间,只是那儿人家众多。一时半会估计寻不到……” 杨得意见刘彻神色淡淡,连忙斥道,“那就吩咐人加大力度找。无论那女子是谁,陛下却是大汉的皇帝,难不成让陛下往东南去见她?” 方士汗流浃背,偌偌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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