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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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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躬身拜了下去,“臣。大夫霍光。参见悦宁公主。” 前面的少年连忙回了过来,眉眼飞扬。却是曾在太子刘陌宫中见过地金日磾。他亦按规矩下拜,虽低了首,声音里都透出一种不羁来。 “免了吧。”刘初望着那两个少年,抿唇一笑,慢慢记起那年在冠军候霍去病病榻前曾有一面之缘的男孩。彼时他比如今还要小着几岁。还未长成,却已经有着清秀的容颜。 “这位是我的异母弟弟,霍光。”霍哥哥如是说。 那次是她最后一次见霍哥哥。 若干日后,冠军候霍去病遽亡。 如果霍去病没有死去,她会渐渐和这个少年熟稔。然而命运开了她一个玩笑。霍哥哥去世后,她虽无比悲痛,却从未想过见一见霍嬗,或是霍光。不仅仅是因为怕见了彼此伤心,更因了,再她心中,霍哥哥就是霍哥哥,不是任何人能够代替的了一丝半毫地。哪怕,那个人,是他的儿子,或是弟弟。 电光火石之间,她想起那些属于她的伤感往事,面上却淡淡问着,“霍大人怎么和金大人撞上了呢?”禀公主,”金日磾骤然抱拳道,“臣曾与冠军候有一面之缘,对冠军候甚是佩服。听闻霍大人为冠军候幼弟,便说了会话。霍大人才思敏捷,倒果然是人杰的。” 记忆中,霍去病的五官不可说不漂亮,毕竟父母都是出挑的美人。但是人们看上去,第一眼注意到的,绝对不是他的漂亮。而是他刀削斧凿的气势,踏马匈奴地豪壮。 从这个角度上说,霍光,一点点都不像他的哥哥。 她这样想着,问道,“霍大人武艺如何?” “这,”霍光迟疑了片刻,方道,“略通皮毛。” 刘初抿了抿唇,回身道,“出来吧。” 两个侍卫从角落里逸出,拱手道,“参见公主。”其中一个忍不住问道,“公主如何知道我等跟在后面?” “我并没有察觉。”刘初微笑道,“我只知道,杨得意绝对不敢放任我独自一人在这行宫中行走。” “你,”她指了指那个问话的侍卫,道,“将佩刀交给霍大人。”转脸对另一个沉默地侍卫道,“你去试一试霍大人的功夫。” “记住,”少女语寒深意地吩咐,“不要留手,也不能伤到霍大人。” 霍光无奈接过陌刀,与侍卫过招。然而他武艺地确生疏。支撑了片刻,连刘初都已经看出,他左支右绌的处境。 暗暗地叹了口气,压抑住眉间的失望,他竟然连这点地方,都不像他。 然而即使他与那个人一样豪情万丈,勇武善战,那又如何,他依然不是他那个独一无二的他,仿如正午阳光一样灿烂的他,早就不在了。 刘初意兴阑珊的挥了挥手,道,“算了,你回去吧。” 霍光将陌刀奉还给侍卫,颇有些不服气,然而看着神游明显已到物外的少女眉宇间的伤痛,却只得叹了口气,颓然去了。 “你不可以这样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那个声音,愕然抬头,看见金日磾微笑的脸。 金日磾的笑容亦像太阳。如果说,霍去病的身姿是正午地阳光。灿烂的让人睁不开眼去。金日磾褪去了浑身的刺后地笑容,就像冬日的阳光,暖煦地让人不想放手。 “你……”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为何还在这里?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金日磾微笑道。“与公,你是大汉的公主。我只是小小的朝臣。不该管你的事。但与丝,我是阿陌地好友,你却是阿陌放在心里疼手上捧的宝贝妹妹,我不能看着你沉陷伤痛。” “你跟我来。”他拉着她的手,在行宫里奔跑。往来或有宫人,尽皆侧目。然而悦宁公主是陛下最宠的公主,她并无异议,并没有人敢说什么。 他带她来到马厩,指着拴在其中的骏马,道,“你看看这些马。” “金日磾你什么意思。”刘初奋开甩开他的手,怒道,“天下人都知道我惧马。你却偏偏带我来看这些马。” 她转身欲走。金日磾却在她身后悠然道,“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悦宁公主有两个心结,一是冠军候霍去病。另一就是上林苑事变,是不是?” 刘初脚步一滞。并不回头。冷笑道,“是哥哥告诉你的。他待你可真赤诚。” “皇家无秘闻。”他淡淡一笑。慢慢道,“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秘闻。” “我们匈奴人信仰的是长生天的狼。但最忠实地伙伴,却是奔驰的骏马。”金日磾轻轻道,“马通人性,它若是忠诚于一个人,是终生都不会变的。在战场上,战马只懂得向前,从不回头看。” “而悦宁公主,你又何必拘泥于过往,便再也不肯向前看了呢。” “而上林苑事变,是人祸,不是马之罪。公主因此惧了马,实在是有些冤枉了马了。” “你说地倒轻巧。”刘初反唇相讥。 你没有经历过,你的娘亲为了救你,骑上了骏马,飞驰赶过,斩去了马首。 血溅在她地身上,血染在娘亲地裙上。一样的红,一样地新鲜。 她其实并不怕那些溅在身上的马血。大汉皇帝的女儿,若连这点勇气胆量都没有,如何对的起先祖浴血打下的天下。 她其实,一直在自责。虽然是有人陷害,但娘亲是为了救她,才失去了骨肉,才……伤了身体,调养了经年,也不见起色,还是易乏易困。 “公主倒是可以放心的,”金日磾微笑道,“臣出身草原,自信力气马术,都比阿陌好的多。臣为你掌马,牵着马在行宫中走一圈。如何?” “这,”她咬着唇,有些跃跃欲试,却始终敌不过心中的恐惧。 “不要怕。”他柔声劝道,加了草料喂马,道,“马性温顺,你试试看。” 刘初学着他,抓了一把草料,递到马嘴边,那栗色马顺着她的手吃了草,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手。她吃吃的笑,望着马的眼睛,那里面,一片纯良。 “看久了,会落泪的。”他在后面,抱拳道。 她真的险些落泪了,连忙掩饰过去,回头看他,问道,“你真的保证,能为我牵住马?” 他一怔,随即快活的大笑,“自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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