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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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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自来嫡庶两相妨 刘细君轻轻抬首,不着痕迹的看着般若殿内的两个女子,一个明雅,一个清艳,果然都是倾城姿色,不愧冠盖京华之名。 金娥微笑道,“娘娘好闲情,怎么不见皇长子和悦宁公主?” 陈阿娇起身答道,“今日天气好,大约陌儿带着早早在骑射场玩耍。“ “娘娘倒是好福气,有这样一对乖觉的儿女。”金娥心不在焉道,自然感觉般若殿不一般的温暖,四处打量道,“没有见燃着火盆,却这样暖和,金娥倒要讨教陈娘娘了。” “也没有什么,”陈阿娇含笑起身,道,“我素来不爱明火,便请桑司农为我督造。说穿了不值一提,看见这几根没有?”她指着殿中的几根铜柱,“这是空心的,并不是为了支撑宫殿,里面和地下都伏了火龙,再引了水。便是外面再冷,里面也是温暖的。” 金娥叹服,“娘娘好心思。他朝娥儿也请人在侯府弄一个,学学娘娘。” 刘细君见过礼,道,“细君多谢陈娘娘与飞月长公主记挂。” 刘陵看她温文尔雅,联想其身世坎坷以及在史书上的命运,心下大为怜惜,拉着她的手道,“往后就是一家人了,细君何必客气。”从手上掳下一个手镯,道,“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刘细君一怔,欲待推辞,刘陵却已经为她套在左手腕上,碧绿通透,镯身雕着花纹,首尾相连,浑然天成。宛如细小的荷花。心下不由喜爱,却依然道,“细君人微。不敢受长公主大礼。” “细君才不必与她客气。”陈阿娇哼道,转而笑靥如花。“既然她送了,我便也不能空手了。细君可有喜爱什么?” “这……”刘细君不由迟疑,眼睛却慢慢亮起来,“细君幼习音律,犹爱琵琶。听闻陈娘娘最是擅长。可否为细君弹奏一曲?” “这个好。”金娥含笑鼓掌道,“都闻娘娘之名,金娥亦未听过弹奏呢。今日借了细君的颜面,能一保耳福,是金娥之幸也。” 陈阿娇便一笑,吩咐道,“将琵琶取来。” 少顷,绿衣便从里间捧来琵琶。陈阿娇接过,便有些犯难。她对琵琶之道。涉猎不深,唯知道的几首古曲,《汉宫秋月》不适合。《十面埋伏》倒是极好的,可是。如何让她在刘姓皇族面前弹描写西楚霸王地曲子。 她心下计议已定。轻轻拨弦,弹了一曲。刘细君闭了眼。竟似看见春夜江面,花香扑鼻,欣然道,“娘娘好琴艺,不知曲名为何?” “《春江花月夜》,”陈阿娇收弦,气定神闲道。 “春江花月夜,”刘细君一字一句吟道,“果然好名字,与琵琶曲贴和。有词没有?” “有,待会我写在纸上,让细君带回去吧。” 刘细君浅浅屈膝,“细君多谢娘娘恩典。” 转眼日渐西沉,金娥必得离去,尚拉着刘陵的手,依依不舍。刘陵好笑劝道,“再过些日子,不就可以常在一起了么?何必此时挂念。”金娥一念亦是,这才放了手,带着刘细君,转身去了。刘陵回过身来,看着阿娇站在殿前,眼神落寞,不由一怔,缓缓颦起了眉。 转眼就到了元朔六年的最后一日。按惯例,皇上皇后要携妃嫔皇子参告太庙。太庙是祖宗礼法之地,除皇后外,其他妃嫔一律不得入内,只得在殿外守候。 身着黑色冕冠服地刘彻,负手站在太庙阶前,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分外清冷尊贵。看着卫子夫下得宫车,推开侍女搀扶,一步一步走上太庙,皂色地庙服拖着长长的裙裾。 “皇上,”卫子夫微微低下头去,温婉道,“进去吧。” 刘彻侧身垂眸,看着不远处缓缓驰来的宫车,淡淡道,“再等等。” 太庙阶下,李芷缓缓勾起一抹笑,竟然,卫皇后还是输了一筹么? 众妃嫔惊叹的看着那个搭着绿衣的手走下车来地女子,一身紫衣,未着脂粉,缓缓走来,却似乎比穿着皇后朝服的卫子夫更尊贵。 好像,涅重生的凤凰。 卫子夫不动神色,看着她缓缓步上宫阶。这是陈阿娇回宫以来,二人第一次正式见面。 她忽然忆起,初进宫的时候,偶然看见伴着皇上的陈皇后,那么骄矜贵重的女子,而昨夜尚与她温存的皇上,却望着陈皇后,眼神柔和。 忽然非常绝望,仿佛所有曾经有过的绮想,都在那一刻,生生破碎。 可是,卫子夫挺直了背脊。 陈阿娇,如今,我才是这个大汉帝国的皇后。 刘彻打量着卫子夫地神情,淡淡一笑,伸出手来,挽起陈阿娇的手。 阿娇颦眉,似乎颇不情愿。可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唯有这个男人地举动,能化解身边人的注意力吧。 她在内心里叹了口气,看着人群中地刘陌,若不是为了陌儿,她又何须委屈自己,出现在这里。 将皇长子地存在敬告太庙的日子,她身为皇长子地生母,如何能不出场? 而陈阿娇,如何能向卫子夫低下头去? 司掌太庙礼仪的参祭怔了怔,上前禀道,“皇上,这太庙,除皇后外,妃嫔不得擅入。” 刘彻望了他一眼,眼神彻如冰雪。 杨得意察言观色,连忙上前,道。“蠢才,陈皇后是什么人?那可是文皇帝的外孙,景皇帝的甥女。她若不能入。谁还能 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卫子夫的脸白了一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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