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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在一片贺喜声中李慷牵着方若薇进入了后厅喜房,李、方两家在众宾客的见证下正式联姻。

  李赦忙招呼着众宾客到偏院吃喜宴,一派喜乐,仿佛方才之事从未发生过。唐夜与刺客的事,也再没人提起,众人虽目光有异却都装作没事人一样。

  只是一出了李家,这事便在江湖中传得沸沸扬扬了。

  据后来某些知情人透露,老者没有死,只不过再也不能说话不能动弹,成了一个无法自理的瘫子。那日老者追上唐夜后发生了什么事,江湖谣传各种版本都有,老者在江湖中颇有名望,可遇到唐夜却不明不白的成了如此下场,唐夜的可怕,愈加被传的神乎其神,令人畏惧。

  老者是洛阳三虎的师父,久居北方,前不久才听说自己的三个徒弟全死了,大徒弟更是被唐夜用毒药害死的,悲痛之下,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将所有帐算在了唐夜头上。老者从北方赶来洛阳,欲为爱徒报仇雪恨,刚巧在方、李两家成婚时赶到,老者久居北方从未见过唐夜,只听江湖朋友告知唐夜会在李家的婚礼上出现,便不管什么李家大喜不大喜的,当场叫骂,欲引得唐夜出来与他一战,可未想自己却落得如此凄惨结局,还不如死了的痛快,江湖中人说起这事,都觉得唐夜太过阴狠,提起他的毒,又觉得他很可怕,愈加不乐意招惹上他。

  §心中的牵挂

  子时过半,李府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晃,已喝了许多酒,此刻有些微醉的李勘有些心不在焉地靠在游廊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望着星空,思绪飘向了远方。

  李赦缓步而来,轻唤道:“勘,怎么还不去休息?”

  李勘似未听见,淡淡问道:“三哥也曾看到她的真面目吗?”

  李赦明显察觉了李勘的不对劲,微一沉吟,已猜测到了李勘所说之人是谁,却仍问道:“你说谁?”

  李勘道:“唐夜的丫鬟。”

  李赦沉着应道:“没见过,不过,我知道她会易容术。”

  李勘道:“我见到了。”目光竟带了从未有过的恍惚。

  李赦望在眼里,心中暗惊,他扯过李勘手中的酒壶,淡淡道:“四弟何时也开始好美色了?只因见了一个女子的容貌便这般魂不守舍。”

  闻言,李勘一怔,沉默不语,半响后蓦地一笑道:“三哥说的对,小弟的确肤浅了,竟为了一张脸皮险些入了魔障。”而后向李赦洒然一揖,道:“多谢三哥点醒小弟。”

  李赦温和一笑,道:“四弟一向是洒脱之人,拿得起放得下,即便三哥不说,四弟也自会想通,天色已晚,四弟别再喝了,早些休息去吧。”

  李勘又是一揖,玩世不恭地调侃道:“是,谨遵三哥令。”

  李赦摇头一笑。

  “三哥,二叔之事,你待如何?”李勘问道。二叔李道已被确认被杀身亡,刺客假扮李道模样又欲刺杀大哥,虽未成功,但此事李家不可能轻易罢休。

  李赦轻轻勾起一侧嘴角,冷笑道:“李家人的命怎可轻易被夺,自是血债血偿。”

  李勘无一丝惊讶之色,亦轻轻浅浅地笑了起来。

  “三哥,当年唐夜究竟因何事对无音下了忘忧?”李勘忽而问道:

  闻言,李赦敛了些许目光,道:“事关他的娘亲。”,言尽于此,李赦再未多言。

  李勘怔了怔,但见李赦神色便知三哥再不会吐露半分了。便笑了笑,三哥不说,他也猜出些许,在大哥成亲前,三哥曾有意提醒他无音来了洛阳,他便知道,大哥这个婚礼绝不会一帆风顺,三哥暗中做了许多事,已挡了许多麻烦,但总有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不过幸好都有惊无险。

  他放下酒壶,对李赦道:“今日总算有惊无险,夜深了,三哥累了这许多时日,也早些休息吧。”

  李赦笑道:“看着大哥终于娶到了大嫂,再累也值得。你先去休息吧。”

  李勘一笑,便洒然而去。

  看着李勘带着轻快笑意转身大步而去,衣襟在夜色中微微摇晃,洒脱依旧,似真地放下了方才的迷茫,李赦却轻轻一叹,望向夜空中一如既往孤独的明月,月光下,他嘴角的笑意未去,却成了寂寥的嘲意。

  那日之后,不知李家用了何种手段,刺杀一事并未传开,因当日没回婚礼现场,花无多自然不知道假李道刺杀李慷一事。

  那日,唐夜回来时,便看见酒足饭饱的花无多正等在院里,见他回来,一蹦一跳地跳到了他面前,心情似很愉悦,脸上的面具也没了,笑嘻嘻地对他道:“给我解毒吧。”

  他点了点头。便见她笑开了花,围着他进屋坐下,还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而后才在他面前摊开了手臂。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她施针。

  那只手臂他已看了半月,其上的穴位,便是闭着眼睛也能将针准确入穴。

  她似乎很开心,问道:“宴席好吃吗?”

  他没有回答。

  她似也不甚在意,又问道:“后来那老头怎么样了?”

  唐夜还是没有回答她。

  花无多终于察觉了不对,便不敢再问,要问也要等到施完针再问。

  不需要多长时间,针施完了,花无多收回手臂,看着自己的掌心,原来最后的一点异红也消失了,不禁有些得意忘形,好似伤愈后的鸟儿可以再次振翅翱翔于天空,那种自由的感觉令她得意之余又喜不自胜。

  她早将先前的疑问忘到了脑后,对唐夜道:“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走啦!”

  唐夜没有回应,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她也不管不顾十分张扬地回屋拿了包裹,包裹是早已准备好的。

  片刻后,唐夜听她在门口大声道:“不必送了,后会无期……”声音渐行渐远。

  她就这么走了,他就这么放她走了。

  黑暗中,有一人跪在唐夜的门口,正是消失已久的方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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