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江山如画 | 上页 下页


  她听后大为震惊,后来多方求证才知此言非虚。以前爹爹告诉她的都是唐夜好的一面,而唐夜真正的为人,爹爹从来都让人瞒着她。

  自从那时起,她只要一想到唐夜,就会想到面目可憎的恶鬼,这么残忍而可怕的人,她不明白为什么爹爹非要把她嫁给那个毒人,也不怕她哪天不小心被他毒死,难道真是因为那可笑的指腹为婚?

  所以前不久,当唐门突然派了人来上门送聘礼为她和唐夜定日子时,她才急急地逃了婚。

  也难怪,公子翌听到只有唐夜能解此毒时,宁可不解了。

  这堂药理课由于大家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最终变成了江湖毒药排行榜的讲解课。

  杨夫子仔细地讲了每一种毒药的施毒方法和中毒症状,及毒发之时的恐怖惨状,排行榜上的十种剧毒,基本都无药可解。而“无声无息”这种毒药,虽然很难被察觉且死亡率较大,但因它使用范围有限制——必须是有武功的人,又因为一经发现后可避免毒发,两个月内又会自动消散,所以根本榜上无名。

  一堂课,众人听得津津有味,钟声敲响就要下课时,杨夫子突然补上一句,“天下间最毒辣的十种剧毒,全都出自毒王唐夜之手,也只有他本人能解。”

  一句话,众人哗然。

  花无多听后,心中一片冰凉,只觉唐夜是个冷心无情的家伙,竟然能制出那么多种可怕的毒药。她越发觉得自己逃婚是正确的,也越发坚定决不能被爹爹抓回去被逼与唐夜成婚,如果跟这样的人结婚,她非得疯了不可。

  直到晚上就寝时,仍听见有人在议论。大多数都在感叹:唐夜是个用毒天才,无愧“毒王”之名之类的话题,言词中难免盲目崇拜。

  而花无多和公子翌很有默契地绝口不提唐夜。

  花无多是因为与他有婚约,而公子翌却是因身中“无声无息”之毒。他二人睡觉前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就在花无多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听到了公子翌突如其来的大喊声,吓得花无多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了起来,一下子跳到了公子翌的床上,顶着一脸的药泥,鬼一样四下防备着。

  花无多边四下警惕边低声问道:“怎么了?“

  身后公子翌答道:“邓夫子要求抄写的文章我忘记写了……”

  花无多一下子泄了气,向后伸出手道:“给我十两银子。”

  公子翌的功课一向是她帮忙做的,每次收十两银子。天价啊,天价,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管得着呢。

  烛光下,她低头抄写着文章,公子翌裹着被子在旁边看着,她临摹他的笔迹有八九分像,就连邓夫子也分辨不出来。公子翌道:“花骨朵,你是不是很缺银子?这么努力赚钱。”

  花无多叹道:“是啊,我家穷着哪,小时候我连裤子都是打补丁的。”

  公子翌闻言,大大叹息了一声,“唉,花骨朵小时候过得这么可怜啊!”

  花无多道:“是啊,我小时候为了一口在垃圾里刨出来的又冷又硬又臭的饼,还和乞丐打过架呢。”

  公子翌吸着鼻子道:“你小时候那么凄惨啊!”公子翌用袖子擦了擦眼角。

  花无多叹了口气道:“是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自幼衣着华贵,奴仆前呼后拥的呀。”

  公子翌道:“那你怎么会武功,会写字?”

  花无多道:“唉!此话就说来话长了,我十岁那年被一个江湖人收作童养媳,答应长大了要嫁给他的傻儿子,他教我读书习字,还传授了我武功,想让我将来好好保护他的儿子,再给他生个孙子。可惜我长大了,那傻公子却死了,江湖人说是我克死了他的儿子,一怒之下,就把我赶了出来。你知道吗?一个女人孤身在外可不容易了,更别提赚钱了,所以我一定要赚很多很多钱,今后可以买间房子,买亩地,自给自足。”

  公子翌闻言,感叹道:“花骨朵的憧憬真美好啊。”神往了一会儿,又道,“花骨朵,要不两个月后,我帮你实现你的愿望,好不好?”

  “不好。”花无多摇头拒绝道,“我要用我自己的努力和双手打拼到自己的天下!”花无多说得信誓旦旦。

  公子翌目光闪烁,当中闪过一抹奸诈笑意,心道:花骨朵,你定有事隐瞒我,你以为你这番说词,我会信吗?你那身功夫,岂是平常人家教得出来的?还有你的言谈举止和天不怕地不怕的自信,见到公子琪和公子修也不动声色的功夫,岂是一个自幼和乞丐打架穿破裤子的女人会拥有的?花骨朵,你肯定和我是同一种人。

  公子翌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当下急不可耐地问道:“花骨朵,你是怎么洗澡的?”她整天守在自己身边,其他的都可以同做,唯洗澡除外,所以他很好奇她是怎么洗澡的。

  花无多闻言,十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没洗过澡啊。”

  什么!公子翌瞪大了眼睛,刚开始还不太相信地审视了半晌,后来渐渐信了起来,她似乎真的从未离开过自己,难道……她这十几天真的从来都没洗过澡?!此种想法刚在脑海里成形,立刻惊得他抱紧被子连连后退,用被子一角捂住了鼻子,一脸怪异地看着她。

  “你竟然十几天都不洗澡,你还是不是个女人啊。”每天都洗澡的公子翌毫不留情地指责道。

  不料,花无多毫不介意地冷哼了一声道:“这算什么,我小时候一年不洗澡也很正常。”言下之意,公子翌根本是少见多怪。

  公子翌在床角战栗不已,开始有点儿相信,她的确自幼贫困潦倒了。

  暗夜中,仍旧伏在案上奋笔疾书的花无多用眼角余光瞥见公子翌的样子,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有人吵着去游泳,来叫花无多和公子翌一同去。花无多劝公子翌不要去,如果他去游泳,她就不能就近守着他了。公子翌却全然不在意,说在书院里不用那么小心,花无多无可奈何只得叫杜小喜去守着公子翌。

  花无多推说自己不会游泳,自然没跟去,可心中又有些担心,就在山后徘徊。

  正在闲逛,无意中,她遇到了正在槐树下读书的公子琪。

  花无多信步走过去,见他正在看医书,便坐在了他身边。

  山风吹过,槐树的叶子齐齐迎风飞舞,发出簌簌的声音,像是在唱歌,花无多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

  花无多轻轻地问道:“琪,你是不是想当许夫子的入室弟子?”

  “谁说的?”公子琪疑惑地问道。

  “不是吗?”

  “是翌说的吧?”公子琪放下了手中的书,懒散地靠在了槐树上,笑着说道。

  花无多点头。

  “别听他乱讲。”公子琪笑道。

  “你不是?”

  “当然不是,琴艺我自幼就学,虽然很有兴趣,但我毕生的目标却不是那个。”

  “你的目标能和我说说吗?”少女轻声问道。

  山风吹过,吹起了少年鬓边的发丝,少年沉默良久,淡淡道:“我想当神医,超过毒王唐夜,可解天下所有毒药,能治天下所有疾病的神医!”

  那一年,春风拂面。老槐树下,少女的心突然热了起来。他要当一名神医,一个超越“毒王”唐夜,解救天下间所有人痛苦的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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