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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四


  白砚笑起来,“你不说话我也知道答案是什么了。你心里是有我的,即便我不如流喧,但是我有比他好的地方,”他伸手去碰我的手指,“清雅,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我知道失去是什么感觉,不会有什么比那更痛,所以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什么都不怕。流喧是很强,他比任何人都厉害,哪怕是孤身一人面对楚辞和江陵城的精英,他也不害怕,但是这就会让他身边的人很累,追上他的脚步会很辛苦,没有人真正完全地了解他,他要做什么,在想什么让人揣摩不透,他是一个天生的领导者。这样比对的话,我什么都不如他,我甚至会做一些不够君子的事出来,可我比他更容易让你看清楚,会让你觉得更轻松。今天我把这些话说出来,是想告诉你,前一段时间我迷茫过,迟疑过,自私地把你想成是什么样的人,现在我发现我喜欢真实的你。和其他人无关,如果喜欢你是错的,那我永远用一辈子去承受这个过错。”

  我呆呆地坐在地上,好似什么都没听见,“这个时候。居然说出这种话,白砚……”

  “我知道这个时候最适合,你看我伤痕累累难免也要可怜我一下,不会听了这些转身跑掉,如果你走了。万一江陵城的人找到我,说不定你以后……”

  我伸手捂住他地嘴,手再一次不客气地碰到了他的伤口,我以为他会再一次呼痛,谁知道他却全然不在意,就着我的力气,握住我地胳膊,拖我入怀,我的指尖感觉到了温热地血。于是也不敢施力,瞬间被制肘倒在了他身上,腰间被箍紧。从来没有过如此贴近的距离,让我异常的惊慌。“白砚。我喜欢的是流喧。”

  温热的手指碰触了我地面颊,“我知道。但是还没有到最后,除非人死了就不再有机会。”最后半句话说出来,仿佛自己揭开了一块伤口,“跟他在一起,总会有累的时候。完美的东西会震撼人,但是不会永久的留在人心里,因为想保存这份完美实在太辛苦了,人喜欢把美丽的东西占为己有,但是并不喜欢照料。”

  我使劲地摇头,“不,我不会那样。”

  白砚看着我,“这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并不羡慕他比我强,你可能会追随他一辈子,但是总会有偶尔觉得累的时候,我不求别的,只求你累的时候能够依靠我。”

  我慌乱地挣扎,“不,不,怎么可能这样,爱就是爱,没有退而求其次,你也不需要这样。”

  白砚笑了,“我并不吃亏,你想想,如果总有一个人跟在你身后,你是不是也会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终于挣脱了白砚的怀抱,站起来走到山洞地另一边,“明天一早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我很担心流喧,我心里只有这些……再……再也放不下别的了。”

  白砚半天没有说话,我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却能清楚地听见白砚挪动腿的声音。如果明天还像今天这样跑,白砚地腿可能会支持不住,而且江陵城中人的轻功高超,我们稍微慢下来就会被他们追上,我倒不是怕被追上面对一场厮杀,受伤或者死我都不怕,可是时间拖延下去我就越担心流喧,我要不惜一切代价快点到流喧身边。

  白砚长长吐了一口气,“你地轻功怎么样?”

  我仔细想想沉吟一下,“从流喧把玉给了我以后,我地内力大增,单从轻功上来说,应该算是不错了。”

  白砚想了想,“如果楚辞把所有的主力调来对付我们,打不过地话,你能不能逃掉?”

  白砚的腿受了伤,就算是我用轻功带着他跑,他可能也会吃不消,但是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想跑掉应该是可以的,我轻松地笑笑,“我们怎么可能打不过,我手里有暗器,他们会有所忌惮的。”

  黑暗中,白砚仿佛无声地浮起一丝微笑,他靠在石壁上,柔声说:“好了,别想太多,好好睡吧!风遥他们已经听了流喧的命令退出这里了,但是这里的机关暗器一直都在发动……”

  听到这里,我激动地撑起身子,“这就证明流喧一直在启动机关,所以他很安全,是不是?”

  白砚笑了,“是,他很安全,他的潜力是我们预想不到的,所以你不用过分担心他,只要照顾好自己你安全,他就安全。他把你支开,也是想要保护你。”

  我点头,微笑,“听你这么一说,我安心多了。可我还是想尽早看见他,只有他在我眼前,我才能真正地放下心。”

  白砚笑一声,“好了,早点睡觉,我从那么远跑过来找你,就是为了把你送到你想要去的地方,”从怀里掏出一瓶东西,“你手臂也受了伤,抹上这个好的快些。”

  手心里是一只小巧的方瓶,在月光下看不清颜色,但是它圆润的形态仿佛和白砚手腕上一串手链同出一辙,白砚什么时候戴这么一个东西在手上?

  我接过那瓶子,“你带着伤药,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用,还要敷那些现采来的药草。”白砚说:“我的伤口太大,渗出来的血容易把药冲掉,所以用草药更合适。再说,这瓶药很特别是专门给姑娘家准备的。”说完他笑笑,看我没说话,只是打开药瓶在看,于是他又说:“这其实是一瓶特制的胭脂,里面还有一些治疗伤口的药性,姑娘家平时携带,万一受了小伤还可以用它来涂抹疗伤。是我上次攻打江陵城的时候得的,我发过飞鸽给你,就是讲要把这东西送给你。”

  第一百三十三章 再见

  白砚上次发鸽子给我,因为我害怕那些尖嘴的鸟类,就没有去看鸽子爪子上的信,想起这事我顿时又感觉到几分愧疚,我说:“你手腕上戴着的东西,是不是和这瓶药一起得的?”

  白砚说:“是一起得的,原来准备卖个关子,等你看到以后,喜欢的话开口来跟我要,结果我戴在手腕上这么长时间,你都一直没有注意到。我卖个关子,倒把货砸到自己手里了。”

  我能感觉到白砚的笑意很深,于是心里越发不是滋味,我低下头,“这药我收下了,手链你戴着好看,还是戴着吧!”白砚你不必这样,真的不必,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受,即便是我们没有什么,可是也让我觉得心里有负担。

  白砚靠在石壁上,闭上了眼睛。

  我轻轻地从药瓶里取出药膏抹在伤口上,然后也调整了姿势,沿着石壁靠了上去,想起和流喧在一起这几个日夜,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天还没亮,我和白砚就已经离开石洞开始前行,我们走的早,江陵城中的人也不落后,太阳刚刚照到整片大地,我就发现情况仿佛变成了白砚昨晚说的那样,楚辞似乎动用了主力来围追我和白砚。如果让我施展轻功,我大概费一番周折就可以突围。我好像感觉到我和流喧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如果我能从这里跑出去,也许没有多久我就可以看到流喧。越是这么想,我就越心急,无奈白砚的腿受了伤,我实在不忍再加快脚步。

  白砚苍白的脸上有汗水不停地流下来。他微微喘息,“再往前走,不用很远大概就到了流喧的掌控区,所以楚辞才在这里安插这么多人手。”

  四周有不少人影攒动,看来在这里打一仗是在所难免。所以我干脆把白砚扶到一边靠在树干上休息。

  白砚伸手指着不远处陡峭的小山坡,“我们到那里去,那里地势高,对我们有利。”

  我点头,拉着白砚迅速上山。白砚说:“一会儿他们攻上来,等我喊跑,你就用你地轻功,全力以赴往前跑,我们的机会不多,你一定要把握好。”

  我当然知道白砚指的机会是什么,就是我们把包围圈打开一个缺口地瞬间,我用轻功是没有问题,可是白砚腿上的伤。“你腿上地伤能受得了吗?我们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办法?”

  白砚揉捏着自己的伤臂,“除了这个我没有想到有其他更好的办法,我们离流喧近了。楚辞也离他很近,我想你应该不想拖延时间。再说。我受了伤。基本上已经成了你的累赘,我们和江陵城中地人硬碰硬肯定讨不得好。如果这时候楚辞在出现,我们俩就必死无疑,所以趁着机会逃跑是最好的办法。”

  我四处查看周围的情况,转了一个方向,“我们去那里吧!一会儿他们上来,我手里还有炸药。”说完了转身,却发现白砚一动不动。

  细密的阳光下,白砚身上已经被汗湿透了,我忽然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于是不知不觉地冲着白砚主动伸出手,“我扶你过去,别担心我们总会从这里出去的。”

  白砚看着我伸出的手,有些惊讶,甚至于愣了一下,然后才向往常一样笑起来,戴着红色石头手链的手伸过来,放在我手心里,手指冰凉,我整个人仿佛被冰刺了一下,我说:“你的伤不能再这么折腾下去了,不然我们不要往前走,先随便找一个地方处理你地伤

  白砚笑着看了一下四周,“我们好不容易走到这里,再说现在想离开已经晚了。一会儿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你要以最快的速度往前跑。还有,把你的暗器都给我留下,简单教我一下要怎么用。”然后开始仔细查看,找安置暗器最好地地点。

  我看着他努力挺起身子,在草地里穿梭,青色的长袍上都是斑斑血迹,我终于明白他说地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砚在地面上画好小圈,招呼我把暗器埋在里面,我看着他地侧脸,他却好似完全没有注意,我一瞬不瞬地观察他,甚至手脚僵硬不情愿,他也置若罔闻,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抓住他的胳膊,他像平常一样笑眯眯地回头看我,挑眉很无辜,样子像极了抢我饭食时地那一刻,我的手渐渐用力,“你的意思是不跟我一起走?你什么时候拿定的主意?为什么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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