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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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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喧说过会和我一起爬上那座山看山上的风景。爬上那座山的时候,我站在山顶,风从我身边飞过,看着空中飘荡着地衣带,我想流喧在我身边。喜欢他看着我笑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荡漾着最美丽的光晕,仿佛有阳光在上面晃动。他优雅的长长手指相扣,美丽得像是高峰上的雪莲花。美好的遇到阳光就会融化。 这么美好的日子。断然不会突然之间化为乌有,我一步步往前走。走到关键这几步,我抬起手用袖子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收敛心神,低头仔细辨认地上的痕迹。 转一个弯,山脉变幻,几个起落眼前地树干上已经没有我留下的记号,看来我这是走出来了。 静谧中,我半跪在草地上,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等待着爆炸声地再一次来临,这一次我一定会辨别方向。 爆炸声起,我翻越山谷,小溪,越往前走我的心跳越厉害,开始接近战场边缘,草叶里地斑驳血迹染了我地鞋面,我紧张有些微微晕厥,我期待前面出现人影又害怕会看到不想看到的东西。 战场上趴伏着一些死透地尸体,穿着紧身黑衣,额头上没有头带,这些都是江陵城的人,没有金宫弟子。这说明什么?流喧真的让风遥殿下带着人直接面对楚辞了?连我都知道风遥殿下挡不住楚辞,流喧会做那种要无谓牺牲很多人性命的决定吗?不会,所以他支开我的同时也支开了风遥。再一次在紧张中发笑,我不曾了解流喧,我但凡有一点明白他,也不会被他骗得团团转。 咬牙接着往前跑,鞋子和裤脚的血迹让我发麻,这么多的血,一个人能杀多少人?他怎么能相信自己一定会取胜? 风吹草动,四周开始有脚步声传来,轻轻的那种有深厚内功人才会踩出来的步子,我潜下身,准备听清楚一些,当我抬起头,看见了远处一个人在笑,同样得手指相扣,只是靠在树上,懒洋洋地,看见我像孩子一样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额前的碎发随风晃动,整个人的影子深深浅浅落在地上。 一双眼睛眯起,深炯且美丽,像微微绽开的花朵,好似一切光源的出处,整个人看起来疲倦,微皱的鼻子却彰显着一种危险。 我盯着他看了半天,因为他有一些特别的地方和流喧很想像。 譬如一身雪白的长衫,穿在身上,自然流露出那种让尘埃也望而却步的气质,譬如交叉的手指,美丽的笑容,敛起的眼角,致命的危险。 他代表了流喧的一部分,并且他在赤裸裸地彰显着这一部分。 看到他,我想起一个名字,楚辞。我拿着剑,仰头往上望。楚辞靠在树上,也并没有想动的意思,微笑着脸一直在看我,我的手伸向腰间的皮囊,他才微微有一点动作,他看了我一眼,干脆坐在了地上,闲暇的侧脸面向阳光,好像是在跟我说,今天天气不错吧!甚至还调皮地眨眨眼睛,他张张嘴,我们之间距离很远,但是我熟悉他这种独特的打招呼方式,他说的是,“好久不见。” 他微笑,眨眼睛的功夫,周围几个黑影起落,在我还没有动作之前,他们已经有了攻击动作,各种暗器呼啸而来,我拔剑准备闪躲,一手也按上了自己的腰间,我还没有动作之前,飞起来的暗器似乎被一种巨大的力量吸引,在空中改变了方向。 暗器依旧爆炸,一股猛烈的气流和刺鼻的药粉味道扑面而过,在难以分辨人影的浓雾中,我看见了金色的光芒一闪,心里一紧,“白砚。” 白砚。 第一百三十章 患难 为什么白砚会在这里? 楚辞听到我叫白砚的名字,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了,简直就是一个富贵家的小公子在摇扇听故事。 我的神态由震惊转为紧张,我看见白砚的青色长袍上已经有鲜血透出,他手里拿着小金剑,发冠脱落,乌黑的长发已经散落下来,浑身血腥,他一步步的后退,我眼前一花,白砚已经来到我身边,伸出手臂把我抱进了怀里,我吃惊之下微微挣扎,手一撑却摸到一片粘腻的温热,顿时不敢再动,我说:“白砚,你怎么……”白砚不是去江陵城了吗?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白砚握起我的一只手,我看见他专著地看着楚辞的眼睛在发光,他低声说:“我都知道了。”声音沙哑低沉。 我说:“白砚,流喧他把我支开了,自己……” 白砚点头,“他不会有事。”肯定,他不会有事。 我的手重新握起来。流喧不会有事,如果楚辞已经和流喧面对面对决过,他应该不会这样出现在我面前,就算是他是赢家,也不会如此的完整无缺,再说,江陵城那些人一个个都是谨慎小心的模样,这就代表他们依旧处在危险当中,而他们的这个危险就是流喧。 白砚拉扯着我往后退,整个身体挡在我前面,我紧攥他的手指,他也在回应我,我晃动他的手臂,用无比坚定的声音说:“白砚,放下我,我也可以。”我可以。我不是以前的温清雅。 我仰头,郑重地看白砚,“相信我。”看着我。要相信我说的话。暗器从我手心里弹出去,快速飞行地铁丸在空中撞击。我反手拉起了白砚。一边前行,一边舞起手里的剑。 流喧说的对,在面对楚辞地时候,我只要记住,我并不惧怕楚辞。我会依靠我手里的武器赢取胜利。 我只要微微注意一些,我就会发现,白砚手臂上地血迹在扩大,随着他舞剑的动作不断滴拉伸,放大,可是他的速度没有慢下来,他的内功深厚,也抵不过失去大量的鲜血,渐渐地。鲜血已经湿了他大半个身子。 鲜血湿了大半个身子,还是挡在我前面,“白砚。白砚,我能行。真地。去包扎你的伤口。” 我们在树后喘气,我拉着白砚的衣袖。看着他晕染的带着浓烈血腥味的衣服,生气,难过,种种复杂的情绪顿时涌了上来。以前我知道白砚喜欢温清雅,但是我从来没有把自己当作是他喜欢的那个温清雅,所以即便是白砚在我心中和其他人是不同的,我也不会去特别注意他,我的心也不会因为这些而牵挂。 所以在白砚亲吻我额头地时候,在他打仗归来校场上救我的时候,我对他的瞬间关注会因为流喧简单地一句话而烟消云散。 可是这一次不同,真的不同了,当你看见在你身边,保护你地那个人他半个身子都浸在血里,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白砚又摆出他那种善良无害地笑容,咧开嘴,一贯地说着俏皮话,就像我从月桂树下醒过来的那天,他面对我地时候那种表情,“我不是不信任你,你不要随便生气。你就不能有点女孩子的自觉?当一个男人救你的时候,你应该乖乖地躲在他身后,而不是在他耳边催促让他放你出来杀人。” 听白砚一席话,我顿时哭笑不得,我没有女孩子的自觉?这个人怎么不说自己没有一点伤者的自觉,都伤成这样了,还谈笑风声。 白砚说:“这是跟流喧学的,以前跟着他,接受残酷的训练,比这严重多了,他身先士卒跑在前头一声不吭,其他人也只能咬牙挺着。” 我说:“现在不是讨论你能不能忍痛的问题,现在是看你的伤势。” 我低头寻找,发现自己早就穿裤子而不穿裙子,自然没有什么裙摆拿来做绑伤的布条,于是只能去撕白砚的长袍下摆。 布条扯下来,看上他的肩膀,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伤口在哪里。我只能小心翼翼慢慢寻找,伤口很大,还有一些东西扎在里面,我皱眉,“你的伤口需要清理。”仔细查看,“需要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这里显然不行,江陵城人不会给我们很多时间,我们必须从这里出去。”抬眼,愣住了,白砚在看我,温柔认真的眉眼,深刻的眼神,一只手甚至抬起来就在我的脸边,他显然没料到我会这时候抬头,于是整个表情没来得及收回,和我一起僵在了那里。 我马上错开眼睛咳嗽了一声。 白砚叫我的名字,“清雅。”简单地一声呼唤,就蕴含了无数种感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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