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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我爱吃的水果,我爱吃的糖,我喜欢躺的软榻。休息了一会儿,我就站起来进里屋书架上去找适合我现在看的书,这是我今天要做的正经事。

  在较场竞技开始之前,我就算是一个替补也要有所准备吧,吃着葡萄走进书房,一眼瞄到桌子上还摆着上次楚楚呈上来的《参加较场竞技赛人员名单》,我走了过去,想了想又退回来。流暄每天要处理很多事务,按理说这名单早就应该被其他文书替代了,可是为什么今天还摆在这里?流暄怎么那么关心较场竞技?还是要把这留下来做证据?

  想到这里,我顿时寒了一下,越想越觉得应该把我做替补这件事告诉流暄,又摇摇头,不知道是流暄对我太好了,还是我觉得天不怕地不怕,反正心里总想着,不撞南墙不死心,告诉流暄,还是等流暄发现,这个问题干脆再放放吧。

  我是来找书看的,我发誓我是做正经事来的,可是我的手还没够到书架子,脖子就扭到后面去了。书房这里还有一个通道,不知道是不是通去流暄的寝宫。

  我第一次来到这个书房的时候,就看见流暄从那里拎书出来。我往前走,继续走,是有点鬼使神差了。流暄批准我到这里看书,可是并没有说允许我参观他的寝宫。

  可是好奇怪啊,我怎么就知道这是通往寝宫的方向呢,既然我忽然有这么个想法,是不是该证实一下,自己是不是想对了,我觉得自己的理由很充分。

  我往前走,往前走,都忘记吃手里的葡萄了。

  寝宫,这里是寝宫,落地窗,柔软的大床,柔软的红色幔帐,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大床上没有人,床上铺得软软的被褥让人想扑过去,想想我睡的小床,哎呀呀,真的不是一个级别。

  流暄每天都在这里睡觉,真是太奢侈了。不过人跟人本来就不存在对比性,人家建了金宫,而我只是金宫里的小角色。

  呃,如果将来跟流暄混熟悉了,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取《金宫》这个名字,如果再熟了,不如跟他讨论一下,我也叫金宫来着。

  看了人家的床,还看了人家放在床上的白袍子,这种不请自到的行为已经远远超过“无礼”的范畴了。

  我应该见好就收,识相地悄悄退回去,然后找到一本应该看的书,扑到软榻上面当我的猴子。

  可是瞄到床上的袍子,就是走不动,竟然研究起来,这袍子应该是内袍吧。流暄刚进来换了衣服?换了衣服去哪里了?我感觉人的好奇心真是无极限,那当然是在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时候,我有好奇心,只能证明一点,我最近的小日子真的过得很好。

  尤其是近期,居然晚上也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说到睡眠好,这就很奇怪了,前几天我的预感很强烈,当我感觉到一阵浓浓的阴谋气传过来的时候,我以为我晚上做梦会更多,结果反而睡得很香了。

  不但是很香,回想一下,还很暖,好像是被人抱着,周围都软绵绵的。大概是谁好心帮我换了一床被子,只有被子才是软绵绵的。

  一边想,我就往前走,寝室里一般都会有两个门,一个通外面,另一个通里面,通里面的那个,当然是主人更隐私的地方,主人隐私的地方能有哪里?浴室呗!

  四周烟雾蒙蒙,我接着往里走,手里的剩下的最后一颗葡萄掉落在地上,蹦蹦跳跳地往前滚。白玉石砌的浴池,地上铺满了各种颜色的琉璃,潺潺地流水声响,就像仙境一样。

  最重要的是,池水中有一个神仙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神仙出浴图。

  流暄看看地上的葡萄,看看我的脸。我说:“主……主上……我不知道……我不小心闯到这里来……走错了路。”嘎,骗人,从寝室到浴室要走很长的长廊,而且在外面早就能听到流水声。

  流暄微笑着看我手忙脚乱。

  我的眼睛四处瞟,银蝉丝的长袍被放在边上,再想想他如墨的长发,不由自主往他脸上看过去,像花瓣一样的嘴唇,精致的脸颊,秀丽的颈项,流光四溢的眼睛比胸前的半颗珠子还要明亮,珠子下面有一块透明的软玉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仿佛和他的身体连为一体。他微微一动,皮肤上沁出的水珠顺着肌肤纹理流下,光是看,就让人心跳加速,手脚发软。

  然后他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弯起红艳的嘴唇,我的大脑就像充了血,当他轻轻侧头,我猛然看见他的脖颈上有两道抓痕。

  看到这种痕迹,整个空气暧昧地让人腿都打颤,还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充斥在里面,心里酸涨,很难过。

  我半闭上眼睛,规规矩矩地看着自己的脚尖。

  是什么人能在流暄身上留下伤痕,而且还是手指甲抓到的痕迹,抓在脖子上,好像隐含了一种暧昧。

  我说:“对不起主上,我先出去了。”说不定流暄是在等谁,我恰好不识相地走进来。可是说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要走了,我的腿却迈不动。心里难过的要命,明明是流暄被不知名物抓了,我难受个什么劲儿。

  一想到流暄的寝宫里可能还有其他人,说不定还要跟流暄一起洗澡来着,就难受得让人想吐血。就好像你终于见到你至亲的人,刚从离别中慢慢熟悉过来,然后你就发现有人忽然扑进了他的怀里,抱着他的腰,而且还在他身上留下什么痕迹。

  然后你除了难受,就瞬间没有了其他的思维。

  顺着我的眼睛,流暄摸上自己的脖子,然后笑笑,脸好像还微红了一下,不过不是很明显,他一直都是那种带着淡淡优雅,无论做什么都不明显的人。

  我的表现在他面前就格外的扎眼,我吸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很委屈,双腿自动往后飘,我准备退出去,流暄顿了顿,说了一句,“在外面等我。”然后伸手准备拍掌。

  我看见他修长的手指伸长,忽然意识到什么,流暄是要叫人进来?叫人进来帮他洗澡?虽然对贵族们来说,找人帮忙洗澡这很正常,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

  脱口说:“主上要叫人帮忙?我……我可以……呃……”我在说什么啊,我还是出去吧。

  流暄愣了一下,然后弯起嘴角,“你说什么?”

  我张着嘴半天才缓过神,现在再扯其他未免有些晚了,我说:“主上是要巾子,还是衣服。”千万不是要找人帮他搓背,不然我就不知道要如何收场。

  流暄微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的眼睛也显得湿漉漉了,带着一丝暧昧的微笑,池水一定也很热,不然他的面颊不会有潮红,嘴唇也不会像明亮的红宝石,秀丽的脖颈上面,喉结跟着上下滑动,饱满的胸膛浸在水里,胸前的红润若隐若现地没入水中,然后他的嗓音仿佛略微沙哑,和平日有些不同,“我洗完了。”

  洗完了,那就是准备起身,我立即搜索到池边不远出的巾子,我跑过去一把拿起巾子,眼睛往别处看,把手里的东西顺利地递过去,半天没有见流暄去接,我又看一眼,我们之间还有一些距离,我硬着头皮再往前送了送,居然有就从他的小臂上划过,流暄眼睛一颤,露出一丝撩人的笑。

  他说:“你出去吧。”

  我不知道哪里来的热血,看着浴池的入口处,不希望有人出现,“现在是不是需要衣服?”

  流暄笑笑,似乎有些无奈,但是心情却很好,“好了,你喜欢这样就这样吧。”然后在水里动了动,准备上来,我急忙转身,匆匆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听见身后击掌声音,我下意识地回头看,一条长幔顿时从头顶落下来,恰好挡在我和流暄中间。我顿时傻了眼,原来流暄击掌的意思是让人把幔帐放下来。

  那现在的情况变成什么了?刚才顶多算是我自作主张伺候流暄沐浴,现在就变成了我在赤裸裸地偷看,占流暄的便宜。

  流暄哪儿有那么大度能随便让一个人审视他的裸体,想到这里我的脊背都开始发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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