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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你想拉别人当你的垫脚石,别找上我。”尖锐的声音在屋子里回荡,小莫说完话,刻意退了几步,走到紫苑的身边。

  小莫会这样,我真是没有想到,负责记录的头带党拉开我的手,冷声冷气地问:“你到底还买不买?”

  我说:“我买。我买江陵城会赈灾。”看着小莫,小莫的脸上浮起一丝绝望,她冷笑不屑地看我一眼,把头撇过去,不再跟我说话。

  “温清雅,你这么肯定,有什么道理啊,不如说说,让我们大家都明白。”

  有什么道理?我苦笑着退后一步,然后转身,走出了小赌坊。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明明重生以后没有任何记忆,可是有些熟悉的感觉还是不停地从脑子里涌出来,对江陵城三个字的熟悉和敏感,手握剑柄时的亲切,就连晚上做的梦,也像是自己漂浮在半空中,目睹了一段仿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过往。

  我到底是谁,我到底重生为了什么?这是我一直在逃避的问题。虽然重生的时候,脑海里曾肯定地记住那句话:学会最厉害的武功,找到刻着流暄的美玉。

  面对陌生环境,又承担了温清雅尴尬身份的我,还没有好好地适应这里,更别说采取什么行动,新生的我,在这个世界,找不到任何的方向。

  见到金宫,想到江陵城,我会痛,会难过,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许我犯过什么错,而这是对我的惩罚。

  我笑笑,认清方向,往自己的小屋走去,不管我是谁,我以后要做什么,目前好像只能想办法在金宫好好生活下去。

  学习武功,晋升到高一点的等级,是我的唯一出路。

  我胡乱洗了脸,爬上床,闭起眼睛,不知道又会做一个什么样的梦。

  叹口气,明天还是要继续。

  仿佛刚刚睡着,就听见有人在耳边叫我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大,“金宫……金宫……温清雅……温清雅……”

  我竟然分不出,那声音是在喊,金宫,还是温清雅。

  “金宫,我们家族世世代代忠诚于江陵城,你现在却想要背叛,你真的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一声声尖厉的质问,像刀一样刺进我的身体,我仿佛看见一个惨绝人寰的景象,到处都是鲜血淋漓。

  “金宫,金宫,你悔改吧!”

  那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彷徨,无助,可是只想喊一个人的名字,可是我又害怕自己喊出来,仿佛是一种禁忌,碰触到,就要毁灭。

  我捂住自己的嘴,呼吸都觉得困难。

  不知道是哪个声音说:“流暄背叛了江陵城。”

  “流暄背叛了江陵城。”

  流暄流暄,为什么你背叛了江陵城,而我还在这里。

  流暄,为什么你要去建金宫,而我却不能去看。

  我挣扎着想喊,却不肯松开手。

  流暄,流暄,流暄。

  不知道是谁拉开了我的手,和我的手指交叉相握,帮我擦汗,又给我盖好被子,我不停地动,好像都踢在了他身上。

  开始那人仿佛只是在尽量地在阻止我的乱踢乱打,直到我终于喊出一声:“流暄。”

  攥着我的手,忽然间僵直了。我趁着这个机会,扬起半个身子,冲进一个温暖的怀抱。是一种淡淡的月桂花的香气,脸上靠着柔滑的丝质面料,我眼泪不知道为什么汹涌地冲出来,湿了那衣襟,贴紧了我的脸,和那人的身体。我忽然间有一种异常的安全感,不论是那种体温,还是熟悉的香气,或者是那个能支撑住我整个人的力量。

  那人抱了我一会儿,又缓缓地把我放回床上。我躺下来的瞬间,感觉到有一块冰凉柔滑的东西从我脸上划过。“流暄,”我又低低地喊了一声,手一张一合,想抓到什么,却徒劳无功。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的声音又陡然响起来,“练到最高的武功,得到刻着流暄的那块玉,然后要做什么?”

  我的手摸索着终于拿到放在身边的剑,剑出鞘就往前面刺过去,剑伸到半途中仿佛被人禁锢住了,再也不能挪动分毫。

  我用力扯动着剑柄,直到再一次睡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是软软的被子,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梦。

  剑安静地躺在身边,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梦罢了,内容都被我忘记得差不多了,有人说,有些梦是有预见性的,很多人会梦见将要发生的事,只不过梦见了是没错,但是第二天醒来就会记不得,非要等到这件事真的发生的时候,才会想起来。

  想这些做什么?我感觉到有些口干,就转眼往桌子那边望过去。

  有个男人穿着蓝色随身长袍,正坐在凳子上看书,两腿虽然随便地叠在一起,坐姿却很端正,长发没有像往日一样束起来,于是比平时的模样显得稚气一些。

  他很悠闲,我却要惊讶地喊出声来。

  我迅速坐起身,拥着被子,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施施然抬起头,眯起大大的眼睛,颇甜腻地叫了一声,“小清雅!朝阳多美啊,都晒到你的屁股了,你怎么才醒过来。”

  朝阳?我往外看看,隔着窗户纸,外面是阴沉的样子,应该是一个阴天吧,不知道会不会下雨。

  白砚放下手里的书,托起腮开始看我,隔着这么远我仿佛都能看见他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地动。

  我现在怀疑,白砚是在别人面前装得久了,才会找温清雅来放松一下,偶尔做回他的本来面目,后来他这样时间长了,就习惯了,离不开温清雅了。

  唉,我这是什么逻辑。

  白砚没有要走的意思,我也不能老围着被子坐在那里,于是我咬咬牙,把被子掀开。白砚的脸红了一下,还是没挪开他的视线,不过我翻身叠被子的时候,已经看到他失望的目光,“哦,小清雅,原来你有穿衣服睡觉的怪癖啊!”

  穿衣服睡觉是怪癖?难道裸睡才是正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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