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女心理师之江湖断案 | 上页 下页
一七二


  那弃尸的地方不算太远,苏小培坐着马车很快赶到。现场虽是聚是不少人,但有热心人拦着好事之人,所以尸首未被翻动,现场维持得不错。早有几名官差先行赶到,问了路边围观的百姓,这青天白日,大街之上,竟然未有人看到这两具尸首是如何出现的。

  “那时二狗子与陶四正打架呢,陶四说二狗子偷了他的钱袋,二狗子说没有,两人说着说着便打起来了。谁人都知陶四是个狠的,掏了刀子,二狗子呼天喊地,叫来弟兄帮忙,这里是陶四的地头,当然也有帮手,两边打成一团,大家伙儿都看热闹去了。结果那边还没打完,这头忽地有人尖叫,大家伙转头一看,才发现有尸首摆在这。”

  一连问了好几人,都是这般说。官差们没了法子,只好将打架的二狗子和陶四等人拘回去再审。

  苏小培盯着那两具尸首看,越看越觉得怪。那具尸骨,早已腐烂只剩下骨头,冉非泽告诉她,那是男子的。而那小姑娘,断了一臂,头发被割短,断臂和染血的发胡乱丢在尸体旁边。苏小培能明白这小姑娘被断发的原因,这是针对她的。断臂和染血的发,她怀疑是之前杜成明那伙人计划丢到府衙门口或是哪里吓唬她,暗指她未按期限找到人,便先给点厉害瞧瞧的意思。

  现在这第三件案对杜成明来说没有达到要达成的效果,他把尸首丢出来她也能明白,可是摆着一付男性的尸骨又是什么意思?

  官差过来想把两具尸首都收走,苏小培拦住了。这样摆一定是有含义的,她还需要再想想。

  男性的尸骨是侧着摆在树下,而小姑娘的尸体却是在他对面,被什么东西在衣服里撑着,让她是呈坐姿。冉非泽过去看了看,说是竹杆子。为什么要架着她坐着呢?而且她的眼睛还是睁着的。

  苏小培的心跳得厉害,她走过去,仔细再看了看,发现那姑娘的眼皮被割掉了。苏小培忍住做呕的感觉,蹲在那姑娘尸首的旁边,顺着她的目光视线看过去,看到那男性尸骨侧身躺在树下,这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为什么非逼着她看?难道是指会让她看着冉非泽死去?

  可是用尸骨来表示这个太没效果了,若是杀一个高大的汉子穿着冉非泽惯穿的衣服那才更有指向意义。

  这时候官差带来了一个大娘指认小姑娘的尸首,让她看看是不是那猎户家失踪的那人。那大娘看到苏小培蹲在那尸首旁边吓了一跳,苏小培站了起来让开了。大娘颤颤悠悠吓得不轻,小心翼翼地过去看了。看了一眼后猛地退开老远,道:“是她,确是她。太惨了,怎地下这般狠手,她爹娘死得早,她才十四啊,才十四便如此。那些杀千刀的,怎地下这般狠手。”

  苏小培没仔细听她哭嚎,她还盯着那尸骨看,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她应该想起来,可是是什么呢?

  这时冉非泽过来,与她道:“官差说,他们去了那姑娘的土屋子,发现屋后头姑娘给她爹立的坟被挖开了。她娘的还安好,只她爹的被挖开了。”

  她爹的坟?

  “壮士。”苏小培忽然明白了。她开始发抖,开始冷。是真的抖,她伸手抓住了冉非泽,她需要有人扶她一把。

  “那姑娘几岁?”

  “十四。”冉非泽被她的反应吓到,将她揽住。

  “那,那树……”苏小培指着尸骨旁的树,话都说不完整了。

  “是梧桐。”冉非泽皱了眉头,非常担心。“小培,你怎么了?”

  梧桐街,男尸。

  她看过许多次爸爸尸体的照片,他侧躺着,一身血,倒在路边一棵树下。她失去了父亲,那一年她十四岁。

  “小培。”冉非泽不得不用些力将她抱紧。

  苏小培瞪着那男性尸骨,再转头看那个被迫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父亲尸骨的十四岁少女的尸体,她仿佛听到杜成明在她耳边冷笑:“你自以为聪明吗?我比你所能想像的更了解你。”

  苏小培眼前有些发黑。爸爸,爸爸,爸爸。她的爸爸,她为了他才要去学心理学的,她为了他才会踏上刑侦这条路的。

  爸爸!

  冉非泽半拥半架着将苏小培带回到马车上,他捏了捏她的脸,拍拍她的脸颊。

  苏小培回过神来,可怜兮兮地对冉非泽说:“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去。”

  “不是这个家,我要回去。”

  “小培。”冉非泽皱起眉头。

  “他不是程江翌,壮士,我错了,我弄错了,他不是程江翌。”

  “那他是何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知道我是谁,他还知道我爸爸的死,他知道我是谁。”那种被魔鬼盯住的感觉。

  第103章

  苏小培被冉非泽带回家后就发了很久的呆。冉非泽知道这是她在想事情,没打扰,就陪着她坐着。

  苏小培呆够了,开始与冉非泽说话。她说了许多话,说她爸爸的工作,说那个连环杀人案,说那些死去的女警,说她爸爸那个小组设下的捕凶计划,说到了她爸爸的死。“那条街叫梧桐街,街边种了一排树。我爸穿着便服,乔装着修车的蹲守着,凶手用的是匕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当诱饵的女警身上,等到需要确认各个位置的人员情况时,才发现我爸那头没有回复,他死在一棵树下,侧着倒在血泊中,姿势就如同今天那具尸骨那般。”

  冉非泽没说话,只握着她的手默默给她支撑。

  “我错了,我以为是程江翌,我推断是他过来之后遭遇重大打击因而人格转变。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他。人格会变是可能的,借尸还魂是可能的,但是对我的那些事那么了解,却是没可能。程江翌不认识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与他完全没有交集。我怎么会这么蠢觉得这人会是他呢,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他的职业和他的采访资料明明显示了他没有特别学过心理学,我偏偏还想着也许是他私人兴趣,自己研究过也说不定,而且其实并不是太艰深的东西,只是些常识,买些书在网上搜搜也能知道,还有些人对心理学是有天赋的,并不需要……”她绪绪叨叨地说着,然后猛然惊觉她很失态,乱七八糟地,还说了许多现代词汇。

  她抬头看冉非泽,他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批评责怪她,他只摸摸她的头,把她拥进怀里。“无妨,无妨。”他对她道。

  苏小培有些冷静下来。“总之,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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