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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我……”青画苦苦搜索,什么恩情、交情都只是她一面之词,他不信是显而易见的……

  “好,我便帮你一次。”出人意料的,青持居然答应了;青画作梦都没想到,那夜让人胆战心惊的狭路相逢,居然会以这种方式结束,这是她始料未及、作梦都会想笑出来的。

  青持是一诺千金堂堂太子,第二天皇帝把御医都召集到了御书房里商议的时候,是他提议把本不该出现在这种朝臣聚集之地的青画叫到了御书房。

  青画跪在皇帝座下有些紧张,大抵却还是镇定的;她小心翼翼地查看了御书房里御医们的神情,他们每一个都是愁眉不展,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显而易见的是,皇帝向他们施压或者是他们已经用尽了办法却无计可施吧!她又抬眼看了一眼青持,他的脸上没什么神情,仿佛方才出口提议的人不是他一般。

  皇帝看了一眼底下的绿衣青画沉道:“画儿,持儿说你的医术不错?”

  “家师司空。”

  皇帝脸上的神色有些惊异,语气也轻快了许多,他诧异道:“你居然拜了司空为师?”

  “是。”

  “司空先生医术卓绝、行踪不定,画儿若是这五年都跟着他学医,那定然了不得,快去看看小六吧!”“是。”青画暗暗松了一口气,偷偷看了青持一眼,余光扫过书房里其他御医,她突然发现每个御医脸上都是惊诧的表情。

  没想到司空的名气居然大成这副样子,这倒出乎她意料,她以为司空就是个名医高手罢了,却不想他的名气大到只要她扛出这名号,皇帝居然连验证她的医术都省了,直接让她去诊断青涯的地步。

  青涯的房里弥漫着一股草药混杂着薰香的味道,整个房间里面只有两、三个宫女在轻手轻脚地看着暖炉火候,照看着躺在床上的青涯。

  大部分御医被拦在了外头,只有御医房的管事御医跟着他们走进房间到青涯的床边。

  青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连手上也是濡湿的;他的床是雕花的乌木质地,挂着浅蓝的垂帐,被子、床单也是浅蓝的丝缎,像是刚刚换上的,一床的碧莹莹衬得他肤色越发的青,鬓角的发丝黏在脸上,没有一点转醒的迹象。

  青画从怀里取了一块丝帕盖在他额头上,过了片刻才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有些烫;边上的御医在她耳边不解道:“小姐这是为何?”

  青画淡道:“丝缎偏凉,隔着丝缎的温度才是和手可以相较的温度,虽然可以用额头触碰,但是有些毒性会从汗带出来,贸然触碰虽然不会中毒,却会让人体虚。”这其实是蛊和毒的不同之处,毒只要不入口、不沾伤口多半没事,如果是蛊,恐怕不知道得死多少遍了。

  “原来如此。”御医恍然点点头,又道:“六皇子这两日一直是这般高烧,出汗倒是多得很,这被褥都已经换了好几次:我们也曾经诊过脉相,说是毒……似乎也没什么异常,除了出汗和昏迷不醒,六皇子的脉搏是正常的。”

  脉搏正常,那就不是毒,青画丢了丝帕,抽出青涯的手细细把了把脉,果然如御医所说,脉搏完全正常没有半点异处;这是怎么回事?她俯身仔仔细细看了眼他的脸色,犹豫片刻后,从随身的针包里拿出一根针,握起他的手腕刺了下去。

  “小姐,那不是针穴……”御医急道,眼睁睁看着青画的手一动,在青涯的手臂上划了一道伤口,她带来的针居然那么硬?

  嫣红的血立刻从伤口里溢了出来,顺着青涯的手腕划过一道血痕,滴落在青画早就准备好的丝帕上。

  白发苍苍的太医聚精会神地盯着青画的动作,看着她从怀里拿出个瓶子来,往丝帕上倒了点什么,丝帕上的血本来已经晕开来,只片刻的工夫,那血迹越来越淡、越来越模糊,最后居然消失不见了。

  第四章

  太医惊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有去血的药,可是她究竟倒出些什么,其实他根本就看不见!难不成是瓶中之气?这司空的嫡传弟子到底做了些什么?

  彼时青画已经收了手里的丝帕,把目光投向了御医,“大人,您知不知道最近有没有人从西边回宫?尤其是偏远的西面,那儿经常会有些……和我们这儿不同的东西。”不是毒,而是蛊。

  御医踟蹰,“这个……”

  青画皱眉,“有没有?”

  老御医似乎是有什么不能说的,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的白胡子抖了抖,眼神闪烁地回头朝房间正中看了一眼;那儿有张桌子,桌子边坐的是从刚才就一直默不作声的皇帝。

  皇帝的脸上看不出神情,这个偶尔慈祥的老头儿在想什么,没有人可以猜得透,他只是摸摸胡子笑了笑道:“画儿,你可有解的法子?”

  青画想了想,道:“有。”她从云闲山庄带出来的桑花还剩下一些,被她风干了放在闲怡宫,桑花对付一般的小虫子就绰绰有余了,再配些调养固本的药物,应该没多大问题;青涯既然只是高烧不退,应该不是什么厉害的蛊毒,那人可能压根就不想要他的命。

  “这就好。”皇帝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小丫头你赶紧给小六治病,治好了有赏。”

  “是。”

  “听说小丫头你想陪着云丫头去朱墨?”皇帝忽然转了话锋。

  “是。”

  “朕允了。”皇帝微笑,伸手一指,“只要小六的病好了,你就是我青云派去朱墨的使臣!”

  使臣!青画万万没有想到皇帝居然会用上这个字眼,自古女子为宫就只是在皇宫内院的司制坊下各司,她是陪嫁去朱墨,论理应该叫“陪侍”,或者说是什么都没有,却无论如何都构不上一个“臣”字的:这个问题与到底是谁从西边回来,成了她回闲恰宫路上苦苦思索的两个问题。

  后者小姿解决了它,她听着青画从承德宫带回来的问题满脸的了然,在原地打了几个圈儿,眼睛一亮,“从西方回来的,可不就是二皇子嘛!五年前陛下派他去西边当镇西将军,这几天陛下寿宴他才有机会回来。”

  二皇子!青画的眼里露出淡淡的揶揄,她早该想到的,皇帝刚才在承德宫是故意扯开话题,御医刚才吞吞吐吐,也是因为从西边回来的是二皇子罢了!这宫里有很多潜则,稍不留神就会触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之说,纯属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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