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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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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同我的聊天,几乎和每次一样,不过是饮食养身,针黹女红之类的琐碎小事,对于府里的种种却只字不提。 这些天我反复地想过自己的身份,总觉得所有的人都有所隐瞒,他们在刻意回避一些问题,只是,我却无从揣测那是什么问题。 不过,胤禛既然是康熙皇帝的儿子,那么可以肯定的就是,他一定有好多个老婆,云珠该是其中之一,至于我呢?我想,可能真的是身份不能见光的那种吧,所以他放我在外面的别院里住着,所以这些日子,即便我病了,也不从宫中请太医,而是在市井请医馆的大夫来瞧,所以,家里来来往往的总是那么几个人。 心里对于一个丈夫娶这么多妻子的感觉很不舒服,只是,自己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周围的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那天小星还说,她家不过是能混上饭吃的中等人家,就是这样,父亲还讨了两个小老婆呢,这样看来,我也只能遗忘这些有些怪异的想法,家家户户如此的事情,任谁也难以改变不是吗? 想了又想,我知道有些话直接去问胤禛,他必不肯回答我,小星同桃儿即便知道,也没胆量告诉我,那么,我似乎也真的就只有云珠可以询问了。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我问。 “这些个下人,姐姐还没认全吗?我叫……”云珠准备起身出去叫人了。 “不用叫了,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伸出手去,按住云珠的,尽量让目光柔和再柔和,直视她的眼睛。 “外面风景不错,不如我陪姐姐出去走走吧。”云珠仍旧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扯开了话题般,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外面的风景……我转头看出去,一望无际的翠绿,这里到处是竹子,一天我曾经问胤禛,我是不是住在竹子园里,他还没回答,一旁伺候的桃儿却笑了,我追问,她才说:“主子可真神了,还没到门口去看匾额,竟知道这里就叫做竹子院。” 我当时哑然,只能想胤禛这人很懒惰,正经连题个匾额也不肯用心想想,这里到处是竹子,就叫竹子院,全然不费工夫,而且将来再盖新院子也可以以此类推,种满荷花就叫荷花院,种杏花就叫杏花院,真是再省事不过了。 竹子院我并没有完整地走过,因为面积不小,云珠自然也是没有力气和工夫陪我在园子里绕的,因而我们只到了北侧的一幢小楼,这里开西窗可以看到一片水色,还有远处的青山层层,开东窗看到的就是这竹子院的全景了。这个季节,天已经很热了,不过因为我病着,云珠便坚持不肯将东西两侧窗同时打开,自然,较之每天都看的竹子,我更喜欢眺望湖水和远处的山峦。 那天小星曾经说,这里看到的山是西山,景色很美,不过她也只是听说,真正看到还是进了府被分到园子里伺候时,不过这时,也只能是看看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星眼中有一抹很憧憬的神色一闪而过。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这句话莫名地就蹦到了我的脑海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读过的,更不知是在何处读到过,不过放在这里的女人身上,却都贴切。这里虽然只是胤禛的一处别院,不过又何尝不是庭院深深呢?从小楼向西看,水和山似乎距离都并不遥远,可是,真正走起来才知道,水尚可,山却可望而不可即。 与云珠携手坐下,看着身边几个服侍的丫头都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忽然就更添了几分感慨。 挥手示意服侍的人离开,我对云珠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妹妹竟也不肯说,这倒叫我糊涂起来了。” 云珠却只微笑着,品了口茶才说:“并不是隐瞒姐姐,这些个事情有什么值得瞒呢?何况也瞒不住,不过姐姐身子一向也没有大安,若是提起家里的上下大小人等,说起大家都盼着姐姐身子早日复原,姐妹们好一处说笑的种种,只怕姐姐守着礼数,立时就要回去。您眼下虽是忘了,可是家大规矩多,姐姐过去一贯就不喜欢,过去爷怜惜您,也每每想找个什么理由,让您一个人在园子这边清净清净,如今这样的机会难得,又何必着急回去呢,只在这边安心舒服地过日子,得空也让我打着照顾姐姐的名义在这边躲几天闲,不是大家都乐吗?” 云珠的声音清脆,话也讲得流利而动人,一时,我却也无话可说了,只好笑笑,将目光投向别处。 “今天才好些,怎么跑到这边吹风了?”我正思量着云珠的话有几层真来几层假,胤禛的声音忽然自一侧传来,我刚端起茶杯,听了他的声音,也不过一惊,坐着依旧安稳,且再无其他。 而云珠则忙站起来,几步迎了过去,接了胤禛脱下的披风,柔声说:“爷今天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今天朝上事情不多。”胤禛简单地回答,经过云珠,直接走了过来,才对我说:“今天才好一些,怎么就跑到这风口上来了?” “也没觉得这里风怎么大,在屋子里待了几天,也憋闷,这里视野好,人也舒服了许多。”我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反正也待了一会儿了,这就回去吧。” 回到屋子里,我才忽然发现,云珠又不见了影子,正想问时,胤禛已经先说:“云珠还有事,所以先走了。” 我点头,看了看时辰,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就吩咐桃儿摆饭。 胤禛一贯是与我一起吃的,因这几天我病着,忌荤腥,自然也只能陪我喝粥吃青菜。 “我们好像两只兔子呀!”夹起一片清炖的菜叶,我感慨。 “如果你不生病,就可以吃兔子而不是当兔子了。”我原本没以为胤禛会接过我的话头,他吃饭的时候一贯不说话,不过今天有些例外。 “其实人生病的时候,要增强体力,是很应该吃些肉的。”我赶紧阐述我的观点,不过,胤禛却开始埋头吃饭,不再理我。 饭后午睡,下午睡觉最容易缠绵得难以醒来,于是我就放任自己一直睡,反正也没有事情可以做,不过睡得过多的结果就是,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还只是半夜,人却精神了,再无睡意。 坐起身,月光正清清亮亮地射进屋子里,自然,暖炕上睡着的人毫无掩饰地也落入我的视野。胤禛晚上睡得应该是很不舒服的,暖炕终究不是卧床,一个大人睡在上面略有些狭窄了,所以这时被子只剩下一点还搭在他的身上。我想了想,终究还是悄然穿了鞋下地,准备走过去给他盖好被子。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多,还是病中身体虚弱,我堪堪走了两步,就觉得一阵的眩晕,人也站立不稳,摇晃着倒向一边。 于是,哐的一声脆响,划破了夜的沉静,胤禛自床上一跃而起,外面也即刻有人点了灯,轻轻拍门。 我跌倒的时候,将放在我床前凳子上的茶壶推到了地上。 门外的人鱼贯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狼狈的样子,人趴在一只置物的低矮椅子上,身子却软软地坐在地上。 “要喝水怎么不叫醒我?”胤禛正蹲在我身边,叫丫头将烛台举近些,仔细看我的手有没有划破。 “我不是要喝水。”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解释,深更半夜,把大家都闹醒了,真是很过意不去,不过最近我身体似乎更差了些,忽然起身、躺下或是蹲下,都会让我头晕,不过我实在不想喝那难以下咽的中药,于是决定,绝口不提这个小问题。 “那你想要什么?”胤禛问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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