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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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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着没动,只见一只大手从身后出现,手掌上,托着一只精巧的吊坠,深绿色,很精巧的一朵小莲花,是那种让人只看一眼便会被深深吸引住的东西。 “好漂亮,是什么做的?”说话间,我忍不住轻轻触摸了那温润的吊坠,手感好细腻,沉透如玉却又不是玉,好像抚摩凝脂的感觉。 “是泰山上的一种燕子石,我还怕你不喜欢呢。”胤祥高兴地说,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觉得他的脸上和身上散发出来的是那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孩子该有的快乐。 “怎么会不喜欢,我不知道有多喜欢呢,谢谢十三阿哥。”我笑着说,看来这一趟出门,康熙对这个儿子果然是很关照的,回来第一眼见到他,我就觉得他看起来有了些不同,不过当时精神都集中在别处了,现在才发现,眼前的少年,眼底曾经深深的忧伤和自卑,竟然渐渐被一些别的神情冲淡了,夕阳之下,眉眼间尽是我从没在他这里见过的神采。 “加油呀!”我忽然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句其他人听了会觉得奇怪,但是我们却都明白的话,一笑跑开了。 这天晚上,我却失眠了,还是来了这么久的第一次,大概是茶水喝得太多了,我有点苦恼的想,心里总像悬着什么一般,甩不开,放不下。 几乎是辗转着到了天亮,只在天亮前,才朦胧地睡了一会儿,耳边却总似听到有人在喃喃地呼唤着我的名字,“婉然、婉然……”我想用力捂住耳朵,但是总不能够,我阻止不了那声音的侵袭,是谁在叫我,是谁? 天刚刚放亮,我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我不是一个喜欢早起的人,甚至可以说,早起简直和要我的命差不多,不过,今天,我就这么躺在床上,困得要命又睡不着,实在也挺要命的。 披上外衣,看着一旁的床上,碧蓝睡得正香,我不想吵醒她,只能出去待会了。 站在院子里,东方的天已经白了,只是太阳却隐在云里,看不到,我挥挥手臂,活动了一下筋骨,忽然有了出去走走的冲动,说实话,大清早在紫禁城里晃悠是个什么滋味,我还真不知道呢。 跑出宫门,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地方好去,盲目地乱走是不好的,红红的宫墙间窄窄的甬道里呼呼吹着北风,让我瑟缩了一下,还是回去吧,院子里站会儿也好过在这吹风。 刚一转身,忽然,眼前人影一晃,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落入了一个怀抱,好冰冷,那种寒冷透过他的手臂和胸膛,传递到了我的身上,让我止不住的颤抖。 是谁?我挣扎着想要回头,但是,却被紧紧地抱着,不能动弹。 总有一盏茶的时间吧,一张同样很冰的脸靠了过来,在我的耳边轻轻地蹭着,如果不是天多少算是亮了,那我现在不是在尖叫,估计就是晕倒了,因为惊吓过度。 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后的人让我觉得熟悉,非常的熟悉,甚至不必再回头了。 “你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我轻轻地问他。 “……”回答我的是一滴冰凉的水珠,在这个时候滚落到了我的脖子上。 “十四阿哥,你……”我终于还是忍不住,用力挣了一下,回过头来,是他,这一刻,他的眼中晶莹一片。 “你怎么了?”我轻轻地用手擦去他眼角的泪水,心却如同被什么重重地击了一下似的,胀胀的疼痛。 他看着我,依旧不语,只是那样看着我,眼里竟然是一种悲伤到了绝望的神态,我从来不知道,这个整天只知道笑嘻嘻的调皮孩子,怎么会流露出这样的神情,只知道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很难受。 “你……”我很想问他,究竟怎么了,是昨天的事情让他误会了,还是……可是,他却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在我刚刚说了一个字之后,他忽然吻住了我,顺便封住了我的全部话语。 这不再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而是一个饱含着狂乱绝望的吻,狠狠的,不允许我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不能退缩。 大脑是一片空白,我知道自己该果断地推开他,但是,却用不上力气,他的伤心、他的痛苦,似乎都在这样的接触中,点点滴滴的传递给我。 是我伤害了他吗? …… 过了许久,他忽然放开了紧紧拥着我的手,有点喃喃自语般地说:“对不起,婉然,对不起,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不等我反应过来再问他,他已经猛然转身,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留下了愣在原地的我,自己跑掉了。 没来由的,我的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总是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似的,只是想哭。 那天我始终在想着十四阿哥的事情,想着他的平空出现,想着他没头没脑的话,只盼着当完差事,就去问他究竟怎么了。 只是,这一天,我终究没有去成,因为宫里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索额图被康熙下令圈禁了起来。 消息传开的时候,我才发觉,连每天必来的八阿哥今天竟然也没有露面。 傍晚,吟儿忽然私下嘱咐我们几个宫女,没有允许,不许私自外出。我知道,这不是她的意思,而是良妃的意思。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禁止我们离开宫里,但也多少猜到,良妃在这个很微妙的时刻,不想招惹任何的麻烦上身。 这次南巡,路上康熙和太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是不得而知的,不过,康熙忽然对索额图出手,倒还真的让我大吃一惊,我一直以为索额图倒台是在一废太子前后,却没想到,废太子的苗头,竟然这么早就显露了出来。 我不懂政治,但是当年看电视的时候,也曾听说,康熙看着明珠和索额图党争,却从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种帝王之道,那么现在呢?他果断出手,也是一种帝王之道吗?只是索额图一倒,太子的地位就开始摇摇晃晃,原本对帝位不抱希望的其他皇子,难免会忽然觉得有了曙光,我不相信精明如康熙,会看不到这么显而易见的问题,那么,这以后的手足相残,是康熙也始料未及的,还是他早有预谋的呢?这都是帝王之道的一部分吗?我忽然觉得很冷,入冬了,这紫禁城里北风呼呼直灌,真的很冷。 §第八章 情根深种 索额图的事情似乎很快就被后宫遗忘了,每天到时辰吃饭、该当值的时候当值、没事在屋里睡觉或是索性绣个手绢之类的,日子却也自在。 八阿哥参与政事的次数越来越多,或者说,是康熙越来越多地让他参与到政治当中去了,于是,他得空在这边陪着良妃闲坐聊天的时间就越来越少了,更不用说像以往那样在我面前来回晃荡了。 只是,只要我在跟前服侍,就总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灼灼地凝视着我的脸。 让我唯一有点郁闷的是,他的时间紧张起来,似乎连九阿哥、十阿哥也跟着忙了起来,已经是好久不来了,没了可以捉弄和拌嘴消闲的对象,我的生活当然也就格外平淡了,淡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重要的是,这些天,我也没有十四阿哥的消息,他虽然娶了妻子,但毕竟还只是十四岁的孩子,心里的事情也没有个掩饰,那天他匆匆离去,我真的很担心他闯出什么祸来。不过,上头又吩咐我们不能出去,只能在屋子里干着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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