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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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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还没有死成,有大夫在诊治我。 至于我到底想不想死这么高深的问题,实在不适合一个病人去思考。 于是我假装思考了一下,决定还是昏睡过去吧。 再次醒来的时候,便看到小花在我的床边睡着了,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于是我很傻地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果换了景溯,他是会救我还是会救他的王妃呢? 萧楼选择了洛施,和多年前他做出的选择如出一辙,我总是被放弃的那个人。 性命攸关,就在我眼前,他放弃了我的生命。那个口口声声说着“既然认了你,就决然不会放你再次离开我的生命”的人,再一次用行动毁掉了他的诺言。我曾以为,就算他对天下人耍手段背信弃义,也不会那样对我。除了爹爹,小楼哥哥就是这个世上我最信任的人。可是我却忘记了,这个世间再也没有小楼哥哥了,有的只是志在天下的东临王萧楼。 我失去了苏,失去了小楼哥哥,那是因为这个乱世造就了西昌、东临二王。 既然没有死成,我就得继续生活。 舔了舔舌头,推了下小花,哑着嗓子道:“我渴了。” 小花睡眼蒙眬地看了我一会,一下子跳起来,大叫着奔了出去,“姑娘醒了。” 我不禁怀疑莫非我诈尸了?但是我确实渴了。 然后,洛施就来了,眼中含泪地扑到我床前,握着我的手开始诉说她这几天的担心。 最后她说:“妹妹如果在府里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夫妻二人就太对不起罗兄了。幸好,幸好。” 活着就是幸好,何必计较那么多呢。 而我隐隐有种预感,这种虚伪的平静将要被打破,真正的乱世即将到来。 天下谁主? 第二卷 乱世枭雄,天下逐鹿 他的笑容如同年少时一般的干净,瞬间恍惚了时光,仿佛我们从未经历这几年种种的磨难、猜疑和背叛。 1 李富偷袭九曲的消息是在我醒来之后第五天传来的,据说伤亡不小。因为之前传出消息,李荣召李富和宋今昔回京过年,按他的脾气应该不会把兵权旁落他人,所以萧楼可以说是全无准备。谁料李富一肚子坏水临走还留下这么一招,实在是出其不意。 于是府里又热闹起来了,因为萧楼要带兵奔赴九曲。 我闷在屋里想呀想,虽说眼下萧楼十分讨厌我,基本不搭理我,但要是让我留下来和洛施待在一起,实在是强人所难。 于是,我想起来小时候不知道在哪本书里读过或者是哪位先生讲过,有个叫花木兰还是木兰花的姑娘,在胸前缠了一块布,替父从军,结果不但小有所成还觅得了如意郎君,我窃以为后者很好很强大,于是决定效仿前人也女扮男装一回。 鉴于先前几次失败的经验,经过一番深刻的总结,我认为失败的原因有二:一是胸前没缠布,二是我太花容月貌闭月羞花了。于是决定胸前裹布,脸戴人皮面具。 拿定主意之后,我留下一封信大意说我太想念大黄蜂了已经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了,决定出去找他,不辞而别还请王爷、王妃多多见谅。 然后我趁着夜黑风高越墙而出,一路小跑混进了城内布防军的军营。 这几天一直在招兵,所以我谎称自己是新兵也没有人怀疑我,小队长还分了半个硬馒头给我,害我不得不逼着自己吃下去。 第二天一大早,众将士在校场列队听萧楼训话。 清晨天色尚暗,月牙还懒懒地挂在天边,不肯给太阳让位。萧楼穿着银色的铠甲,头戴头盔,离我很远,模糊地只看得见他英挺的身形和手中的断念剑。 他说:“我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九曲。” 做军人其实是很辛苦的,尤其是小兵,没有马骑走路靠腿,而且还得背着粮草武器。小队长看我身形太小,就安排我到厨房打下手,好在这活我常干倒也问题不大。 九曲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很多,李富的军队几乎摧毁了九曲的城防部署,烧掉了沿街的大半店铺。灰黑色的城墙到处都是被烧焦的痕迹和暗红色的血迹。街上一派灰色调的萧条之态。伤员随处可见,血迹斑斑,尘土满面。 同样的萧条还弥漫在普通百姓的脸上。 我感受到了见到此情此景的士兵们的愤怒,我相信,只要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远远望去,萧楼手牵白马在城中一步一步走着,和两旁等候的百姓握手说着什么,我依旧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他眼神的冰冷却久久地残留在我的心里,挥之不去。 “小言,大师父让你把这个菜盛出来。” 我应了声“好”,放下正在洗的盘子,走到灶旁,是一锅炖牛肉,鲜亮的色泽,满满的汤汁,看着甚是诱人。我咽了下口水,拿盘子把它盛出来。白色的盘子里装着酱色的牛肉,多少有点单调,于是我拿起案板上的胡萝卜雕了个花样,摆在盘边,立马好看许多。 配了白饭一起放在托盘上交给门外候着的侍卫之后,我继续洗盘子。 在洗到第三盆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就是他。” 抬起头就看到一个伙夫指着我,身旁站着黑衣长袍发髻松散的萧楼,手里攥着一朵胡萝卜雕花。 我大惊,赶忙起身给萧楼行礼。 他长目一眯,微微上挑,嘴角挂着微笑,慢慢走过来,低声在我耳边说:“大黄蜂的人皮面具真是越做越差劲了。” 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又被识破了。 见我不理他,萧楼接着说:“我觉得你不能消失得如此干净利落不着痕迹,大抵就是混进了军营跟着出了辽城。你做那萝卜雕花,可是要我来找你?你当真忘了是谁教给你雕花手艺的。” 我震惊地看着这个夜郎自大的狂人,恨恨地说:“萧楼你做梦,如果我还有别的办法即便亡命天涯我也愿意,只要能离你远远的。” 萧楼脸色突变,先前那抹疏离的冰冷渐渐给他黑色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气,如同冻硬的冰碴一般,刺透空气钉在我身上。 我紧张地咽了下口水。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脸色有所缓和,压抑着声音轻声说:“松儿,别任性了。” 他有太多张面孔,我已经分不清孰真孰假了。岁月将我们越推越远,让我们越来越陌生。 我说:“我的生死与你无关,轮不到你来管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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