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我以千面侯君心 | 上页 下页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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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玄墨一边整理方亦男给她带的那一整箱的面具,一边掰着手数再见父汗的日子。现在才阳春三月呵,母妃狠心地说年底才许玄墨回草原过个年。一想到外祖父方枭的恐怖和那未见面的负责“调教”自己的小舅舅,于是又无比沮丧地长叹一口粗气。这口气还没叹完,隔壁传来的一声咆哮让玄墨生生地把那口气给憋了回去。 “二姐太过分了!爹欺人太甚!带着个小油瓶叫我怎么喝花酒、见朋友?!你看京城哪家公子成日价带着个奶娃晃来晃去?!大哥你也是,你和嫂子也不帮我说说好话!” “小油瓶?” “奶娃?”玄墨诧异地指指自己的鼻子,他说自己吗?转念一阵愤愤,自言自语道:“你让我跟你我还不愿意呢,老男人!”远远地朝着两屋子之间的墙又踢又踹,做了个奇丑无比的鬼脸把自己整成一头吐舌头对眼的猪的模样。 正在想法让自己无比痛快地“干爽”着,“玄儿,你在做甚?!”大舅方拓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玄墨一日内再度受到惊吓,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好几圈确定回到原处后才定下心神。玄墨认定,方拓根本不知道正在做斗鸡眼的人不能受惊吓,否则真会变成对眼。 “大哥,就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小丫头片子?玄墨心里对小舅方直的印象更不好了。抬眼一瞥,长得倒是一表人才,人挺白净,清俊之余不乏贵气和英挺,若不是他歧视自己在先,应该会喜欢他。别忘了,玄墨一直奔跑在追逐美的大道上,这美尤指美男。 刚才玄墨的鬼脸早落入方直眼中,他饶有趣味地逼近一步,玄墨不露声色地垂首后退一点,一进一退几番后,两人始终保持一步之遥。 “姐姐长那么美,怎么生出这么难看的孩子?啧啧,真可惜。”方直硬挑起玄墨的下巴,玄墨朝他龇牙咧嘴,看不出是示好还是示威。突然,一个念头让玄墨识趣地闭了嘴,收了牙,想想自己刚才那一举,倒是很像牲口交易市场上的驴马骡子,被人扒开了牙口。 “三弟,她还小,不能这么说话。小孩子也有自尊的。”方拓有些担心地劝方直。 方直转头对方拓附耳咕哝一句:“大哥,我是让她知难而退,她自己去跟爹说不要跟着我,总比我去爹那干嚎有用得多。” 玄墨习武,听力自然敏锐,听方直这么说,心生一计,决定让自己接下来的日子多彩一些,于是甜甜一笑,对方直脆生生地说:“舅舅,日后劳您费心喽。”顿了一下又俏笑道,“我带面具。”言外之意…… 方直见此计不通便又生一计,手指轻抚上玄墨的脸,表情暧昧地轻笑:“戴面具啊,怪不得哩,二皮脸啊。” 果然,玄墨闻言笑得有些不自然,低嘘一声:“骂我脸皮厚也不用把母妃捎带上吧。” 方直变本加厉地讽刺道:“你娘戴面具是为了遮美,你用得着吗?”方直指肚的热缓缓地从玄墨的脸廓向下、向下,玄墨的心要是能跳出胸廓早就像暗器一样飞出去了。突然,方直极不确定地像拎小鸡一样捏住玄墨的后颈,惊问:“真是块寒冰?老东西原来不是吓唬我?!” 方拓点点头,重重地拍拍方直的肩说:“弟弟,爹这么做是对你莫大的信任,有句话说的好,‘任重而道远’啊,有需要你尽管开口,哥哥尽量帮,哼哼……”方拓唾沫星子乱飞,喷得哪儿都是,玄墨偷偷地抹了一把脸,隔着一层假面都能感觉得到自己一脸口水。看似方拓是对方直同情又鼓励,可玄墨在心里不断地嘀咕,什么叫尽量帮啊,而且,方拓眼中分明滑过一丝得意之色。 一语惊醒梦中人,方直扒拉着手里被硬塞上的一摞小册子,质问方拓:“爹‘好心’给我这么多秘籍原来是为了她呀?!叫我一下子陪她练这么多,爹的脑子被门挤了不成?他怎么不让我去生个孩子来得更直接些?” “弟弟啊,你也别太难过哈,这事儿也不是没有好处的。你想啊,玄儿从今天开始只属于你一个人,夏天快来了,你不是畏暑吗?有了她,晚上你尽可以拥着她好眠,爽否?还有,爹找来中原上乘的内功心法给玄儿修习,那肯定是得在你的悉心指导下完成是吧?你想提高武学修为,这是个多好的机会?还有还有,你若随便教她读读书写写字啥的,夫子布置的功课不就有人捉刀了嘛……”方拓搂着方直的肩膀,和善地哄着他出了玄墨的房间,后面的“种种好处”玄墨就听不到了。 玄墨惆怅地把许久前那口气吐完,在片刻之间领悟到,原来自己可以有那么多“功效”,还真是天生我材必有用呀。 玄墨走到镜子边,紧闭着双眼揭下面具,努力克制住自己想要偷看自己真貌的念想,从小到大,一路听来别人称赞姐姐长得如何貌美,却从未有人提及过关于自己容貌的任何字眼。玄墨坚信,长相是给别人看的,既然大家对自己的长相不作评判,自己也就没必要乱镜自照、自讨没趣。 可是方直刚才的话的确让玄墨耿耿于怀,玄墨扯扯嘴角,头埋进大箱子里,打算找一张更好看些的面具戴戴,哪怕是一句表扬假面的玄墨很美的话,在玄墨这儿也很受用。 第三章 霸道的礼物 京城最大的酒楼“十里香”二楼的雅间内。方直向坐在桌子对面的一名儒雅的公子不停地倒着苦水:“梅逸,不是我杞人忧天,你看我这几天是不是老了许多?我现在最怕听到的就是那小东西穿脑魔音一般的呼唤了,她一声腻歪歪的‘舅舅’一叫,娘唉,我的心陡然苍老了几十岁,明明只小我七八岁,大街上与她同龄的小妞甜甜的一声‘哥哥’叫得那是让人浑身爽快,她偏生非要给我升上一个辈分,叫来叫去让我觉得不变老点儿对不起谁。” 方直吞了一口酒,俊脸更像一条苦瓜,哀叹道:“咱俩日后相见一面也难喽,我劳心又劳力,都早生华发了,等下次再见,说不定你们几个都得叫我一声舅舅了。” 方直痛苦地又往肚子里倒了一口三十年陈酿,如同倒白水一样,真是浪费。 对面被唤作梅逸的男子挑眉一笑,并不直接说些安慰他的话,反而问道:“是小姑娘不听话?” “她敢!”方直瞪眼。 “她很笨?” “一学就会。”方直一想到这里就深感沮丧。 “那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当局者迷,我看你就是庸人自扰。日后你若想找人诉苦,我去拜访你便是。奉劝你一句哈,得罪老可不得罪小。”梅逸有些好笑地摇摇头。 “你的意思是我对她不够好?!” “好?好过你的盼春姑娘?你是陪她打过马还是郊过游,或是哪个晚上安心地陪在她身边?”梅逸揶揄道。 “哎哎,别说些不着调的,情理上她可是我外甥女儿哈,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哩。再者说了,我又没恋童癖,打马郊游可是得与心爱的女子一起做才有劲。”方直一脸的不服气。 “瞧瞧,你这不心里也承认人家比你小上一辈?你光会给嘴巴庆庆生。想想吧,十年后,你那尊贵的公主外甥女儿一出阁,无论驸马多威风,都得对你毕恭毕敬的,于情于理你都是长辈,你不觉风光得很吗?知足才能长乐,直。”梅逸吃准方直好面子这一口。 方直一听这话,眼睛雪亮,心里更是乐开了花,脸上也恢复了些许人气儿。 “回头赶紧想法儿讨好小姑娘吧,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个公主,地位还在你我之上,没人强调不等于可以忽略。”梅逸推波助澜地又跟了一句。 方直心中有些松动,正在家中练习“九阳玉女心经”的玄墨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冷战。 晚上,方直兴冲冲地怀揣着一个小锦盒,一头钻进了自己的书房,忖度半天,开了口:“小舒子,去吧小小姐叫过来。”他的小跟班方舒应声去了,不一会儿,书案前多了一个小人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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