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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六


  皇后心道:尚才人临走所说看来不假。这对镯子若是没有什么蹊跷,甘堂必不会这样踌躇不定。拿了下来就是。心中暗喜。

  当下,亲手拿起一只镯子,不看镯子质料、磨工、纹饰,单看镯子里头。一看,确是里头包着一翠圈。皇后心中狂喜,却又不显了出来,道:“这镯子败絮其外,金玉其中啊?”

  甘棠看似不懂,道:“娘娘所言何意?甘棠怎么不懂?”

  皇后将镯子扔了甘棠脚下,笑道:“你这个老实的,怎和我捉起了迷藏?这外头倒是银的,里头包地又是什么?”

  甘棠待弯腰拿起镯子,无奈弯不了,索性跪下了,拿起镯子,捧至皇后面前,道:“娘娘是听信了谁的话?是谁来挑拨我和娘娘的情谊?娘娘再细看看,这里头是翠,只是一般的料子罢了,又断了。娘娘恼我,可也要想想甘棠素日待娘娘的一份真心。哪里就敢偷弄了玻璃翠来藏着、掖着,那样了,还有什么意思?”

  皇后半信半疑接了过来,对着日头看了,绿倒是绿,并不温润,没有水头,根本不是好料。一时竟想不起该说什么。

  甘棠在地上泣道:“这本是进宫前,我母亲送我。后来碰了地上,断了,拿金的包了,太贵重。没有那个钱财,便用一对镯子化了,包了起来。想母亲时,便戴了。如今竟因了它,让娘娘生气,实是甘棠的罪过。皇后娘娘要打要罚,甘棠领了就是。”

  皇后也只好拣了这个台阶下来,道:“妹妹快些起来,不要委屈了腹中的孩子。”

  绿遍上前搀扶,抹云一旁也忙上前搭手,扶了凳子上头。

  这时,一个凤坤宫的宫女进来,芳郊看见了,知道有事,便悄悄过去。那宫女附耳说了几句话,芳郊轻声道:“什么大不了地,明日再去叫就是了。”

  那宫女道:“太医院说只准了三天的假,这已经超了。今儿一早遣人去看了,竟找不见一个人影儿。太医院已是慌了,两个统领一个去报了官了,一个就在凤坤宫外头跪着请罪呢。”

  芳郊皱紧了眉头:娘娘已然窘了,自己再去说这烦心的事,真是找不自在。

  想了一想,便过去,低声道:“皇后娘娘临来,不是叮嘱了膳房给季婕妤做了几样膳食么?这会子就要送过来了,娘娘还是起驾回宫,好让季婕妤舒舒服服用些粥菜。”

  皇后正觉尴尬,欢喜芳郊这番话,便顺势道:“你这丫头,竟说起我来了。也好,回去了,妹妹改日到凤坤宫跟姐姐说说话儿。”

  甘棠忙拜谢了,又起身相送。

  待皇后上了玉辇,芳郊低低说了事儿。皇后怒道:“什么糟东西!不过没有给我办成事儿,我还没有责罚于他,他竟然就逃匿了。真真是找死!”

  到了凤坤宫,就见雍藻宫地宫女列在宫外。

  皇后心中烦躁:好好在雍藻宫内养老就是了,每每过来训诫。

  硬头皮进去了。

  皇后拜见了太后,不等她坐下,太后就道:“我过来时,正逢太医院的人跪在外头,我就叫了进来,问明白了,让他去了。”

  皇后暗恼她自作主张,淡淡说道:“有劳娘娘了。”

  太后道:“你如今虽说身子不便,实在打理宫中事务烦难,就选几个顺心地嫔妃给你照应。太医令匿了好几天了,你也要等着他们来告诉,亏着是你看中地人儿。还每日里使唤,怎就不早些问问?传了出去,岂不遭人笑话?”

  皇后辩道:“他说告假,我怎知道他就跑了?跑就跑了,再另任一个就是。”

  太后怒道:“这是太医令,不是市井间的江湖大夫。说走就走了,满京城地布衣百姓,该怎么编排?能有好话么?若抓到了还好,都这些天了,抓不到了,他要在下面散布些好话儿,你这皇后娘娘面上就有光了么?”

  皇后听了这些,也不免想到:这太医令怎就跑了?虽没有助我达成心愿,只是训斥了几句。里头又有什么?

  心理烦乱,也不听太后在那里讲道理,一味思量起来。

  太后见状,道:“你且告诉我,你要太医令做了什么?他竟就跑了?”

  第七十七章 逃匿

  皇后辩道:“哪里叫他做过什么?不过是过来给我看看脉,没有什么瞒人的事情。”

  太后道:“我知道你如今心里想的什么。虽说你有了孕了,只是你也要凡事留个后路才是。你就担保你能生下皇子,不是个公主?”

  皇后傲然道:“已经知道了,就是位皇子呢。”

  太后道:“是那个太医令说得罢?既然自己跑了,他的话能信不能信?你就不想想?”

  皇后猛然顿悟过来:难道这太医令竟有天大的胆子哄骗了我?

  太后又道:“即便是位皇子,你就担保他聪明伶俐,能有了皇上的欢心?再者,长大成人也不是一天两天就好了。我难道没有诞下皇子么?怎样呢?再者,那甘棠又是个有病的,她那命能争过你去?你这是给别人做了嫁衣裳,到时候反叫有些人咬伤了你。我看到时候皇上问你,你派的太医令跑了,季婕妤又死了,这事如何脱得了干系?”

  皇后少有悔悟,只是嘴上还要争礼:“眼见得她日日夺了皇上的心去,自然要压压她的威风。”

  太后苦笑道:“你当这还是你那亲王府,由着你的性子来?难道皇上就没有个耳目了?就是不能十句话知道九句话,总有一句半句听了过去。既然她得了皇上的宠,你就是心里多么不痛快,也要在人前装出大度的样来,这才是皇后的本分。一味地盯住了她的尖儿,要掐了去。也叫旁些人钻了空子去。”

  皇后低头不语,片刻。才道:“太后娘娘教训得是。我听就是了。”

  太后摇摇头,去了。皇后送至外头,看太后上了玉辇。才回来。刚坐下,便叫宫人去传太医过来。“叫两个过来。”

  一时太医过来,在帷帐外给皇后摸了脉。皇后不待姑姑去问话,自己便问道:“你看是男胎还是女胎?”

  那太医惶恐道:“如今这男胎、女胎的脉象还不明显,若过些日子,再看。就准了。今儿看着,似是女胎。”

  皇后忍了,道:“下一个太医再看。”

  那个太医已听出了皇后地怒意,摸脉时,手都颤了。

  皇后不免好笑,道:“你放宽了心,但讲实话,不会杀了你的。”

  那太医方稳了心神,琢磨脉象。

  诊完了。立于一旁。皇后道:“你看着呢?”

  那太医道:“该是位公主呢。”

  皇后彻底灰了心,摆手叫太医出去了。

  歪在榻上,只是想不明白:尽力提拔了他。最后竟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叫人知道了。必遭人耻笑。想来思去,必是有人串通了太医令。行了此法,来羞辱她这个皇后娘娘。只是费了如此周折,究竟意欲何为?让自己知道自己所怀男胎,而非女胎,倒是差些毁了那个甘棠。且不管甘棠如何得知那药中有毒,能活了下来,倒是一件万幸地事了。看来,蛊惑我的只能是她了。好歹有天叫她死在我地手里,看看我的厉害,竟将我当猴子耍来。

  却说舒宜殿也是乱了阵脚。

  德妃一听太医令跑了的消息,便呆坐在了地上:事还没有成呢,

  他倒卷了钱财跑了,如何是好?皇后必然知道了自己所怀并非男胎,不应向甘棠下手,下一步就该查查是谁与太医令合谋了。

  原本才听了信儿,憎极了那太医令,现在反而盼着他能跑个远地界儿,不要叫官兵拿住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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