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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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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剑吟,剑光如水,银流倾泻,嵩山掌门之剑看来也是把削铁如泥的宝剑。俞子山亮剑后,并不急于出剑,而是剑指答喜。答喜却不忘他,只瞅着苦喈。 我心下着急,形势明显对西日昌不利,可我才往前走了几步,葛仲逊就晃了晃身形。他随重伤不能用右手,但他依然能战。 我再望西日昌,他又垂母抱琴,如老僧入定,竟丝毫不理会峰上局面,他到底在想什么?打斗的二人,情形却叫我惊叹不已。暗器对克制暗器的兵器一种——拂尘,粉面哥儿攻势却占了上风。他在暗器上的造诣出神入化,下了场真正的“天雨”,细针抛出后,攻击不再单面,而是多方位,叶道人一把拂尘捉襟见肘,处境不妙。更令人惊叹的是,粉面哥儿细针就像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谁都不知道他还有多少。 说时迟,那时快,葛仲逊突然动了,却不是对我,而是飞扑向份免费二。他这一栋立时引起全场大变。俞子山跟着他第一个动了,剑光凛凛,剑锋却调转冲粉面哥儿去了。答喜第二个动了,她若再不动,叶、葛、俞三人便对粉面哥儿形成夹击之势,一旦被他们得手,剩下的就是各个击破。 答喜一上前,苦喈便衣袖一展,截住了她。西日昌依然毫无反应,我忍耐不住,再冲上前去。 眼前一片混战,滂湃的气劲,针剑拂尘宝剑的碰撞声,眼花缭乱的是眼,清晰的却是一幕幕交战。答喜和苦喈的气劲煞是惊心动魄,他们所修的都是天一诀,却各自达到了自身修为的巅峰,将无形的气劲化为有形,聚拢营造成两个巨型气场。我暂时分不出孰强孰弱,只知道再不救援粉面哥儿,这人一倒,西日昌就危了。偏生祸害这时候阴阳怪气的,坐在战场边缘,谁都不看,只看怀中“永日无言”。 巨大的气场在当时两位天行者之间轰然碰撞,我离得最远,依然被扩散喷薄的气劲推后一步,而正在激斗的四人已分出高下,不,分了生死。原本形势就不妙的粉面哥儿离气场最近,所受推力也最大。他被气场推进了围击圈,先重了俞子山一剑,后被叶道人拂尘重创胸膛,葛仲逊这老贼最奸诈,看着粉面哥儿无救了,佯装仁慈长叹一声,退后,转身,却是面朝我。 粉面哥儿喷出一口鲜血,他临死前的行为令人不解。他低垂着头,一手撕开了面具,丢弃一旁,跟着,他抓破了自己的面门,干笑了几声,扑地而亡。我为他伤惜,若非以一敌三,他绝不会败,更不会命丧当场。 答喜和苦喈依然在此比拼修为,但纠缠在一起的二人其产碰撞没了第一次的猛烈。我在一波又一波扩散的气场中继续行进,葛仲逊始终盯着我不放,西日昌还没有动静。 “这人该是皇家隐卫吧!也只有最高阶的隐卫,才会到死都不给人看真容。”老贼看着我,口中振振有词,“以为皇家隐卫身手能达到准武圣之巅,不容易,何况还是修暗器的,可罗玄门就无人了吗?” 我停下脚步,隐约觉得,我这一路上连苏氏父子都没见到,其间必有古怪。 西日昌终于再次开口,以极轻飘的口吻,却字句清晰地刻上了每个人心扉,“为什么呢?明知道人人都假的虚伪,明知道西秦不会错此良机浑水摸鱼,明知道南越愚不可救,朕还是命罗玄门人驻守南屏各处要道,给你们把把风,防防宵小窃匪,不要西秦人错打了南越人,不要南越人错杀了西秦人,该死的都是大杲的莽夫,大杲的武夫。” “陛下!”我不禁呼喊,祸害玩大发了,玩的是他根本不屑的仁义。 苦喈突然抽身退战,答喜喘息着回到西日昌身旁。她单手对苦喈这么长时间,体力和气劲的消耗都在苦喈之上。 苦喈平静道:“陛下心意,老僧感动。”我心下稍定,老和尚改口称西日昌陛下了,事有转机。 俞子山收敛沉默了,他身为一派掌门,也算统领群英,自然知晓西日昌此举的代价,而西日昌身为一国帝皇,有此胆魄只带答喜和一隐卫赴会,换了别的君王决计做不到。 叶道人冷哼一声,却也后退了一步,只有葛仲逊伫立不动。 苦喈顿了顿,又道:“老僧也不想再逼迫陛下和为难董小妹,但是,今夜若不从根本上解决日后隐患,只怕日后再无机会。” 我一听他道“但是”,心就寒了,也不管葛仲逊的虎视眈眈,我提速向西日昌奔去。 苦喈一甩衣袖,一股强劲气劲迫我气息一窒,我连忙暗运照旷,勉强前行。苦喈自持身份,以及不退,便再不甩袖。 “黎姑娘老僧不想伤她,也只能从陛下身上解了根源……” 西日昌慢慢地放下“永日无言”,却仍旧对我道:“不准过来!” 我闻言为之心乱,他比我聪明,难道不知道即便苦喈无心取他性命,但他若被废修为,一旁的老贼会错失良机吗?还有,他为何至今都不出手?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得罪了!”苦喈向西日昌走去,答喜再次挡在中间。我趁机飞扑过去。管不了他想什么,盘算什么我只知道,我可以死,但祸害必须得活下去,他以后无论祸害什么人甚至祸害世间,总比被别人乱世来的强,总比葛老贼来的强,而且只要他无碍,我的血仇就定可报了! 我手印缔结,以我所有气劲,葛仲逊等人不可思议地看见我的掌上迅速凝聚起的螺旋气场,气场飞速扩张,与二位天行者不同,我的气场一现,就呼啸破空,狂风起,尘土扬,西日昌急的破口大骂:“蠢女人!” 同一时间,答喜挡了苦喈一掌,她的气场几句萎缩,她将败。 蠢就蠢吧,俞子山再次拔剑,他们和葛仲逊一样,都神色严肃,紧盯着我掌中越来越咆哮的螺旋气场,距离西日昌越来越近,他的眼眸终于闪过一丝我未曾见过的痛惜,我清楚我在做什么,所以这一丝罕有的表情,我也忽略了。 首先迎上我的依旧是我的宿敌,老贼不敢掠我缨芒,侧身避让,单袖拖甩浑厚气劲,试图滞我身法,我如泥鳅一般滑过,拼着受他气劲之袭,只要我接近西日昌,只要“永日无言”在我手中,哪怕面前对手皆是苦喈级数的,我都毫不畏惧。 老贼的气劲侵我半边身子,但也送我到了了西日昌身前。西日昌单手拉我递伸过去的手,我只闻身后劲风又响。 “开!”随着我一身怒喝,我的另一手对着老贼施出了天一诀的终极手印,管不了那么许多,残暴地杀死敌人总比倒到敌人手下强,答喜在前方缓缓倒下,更激起我心底深处压抑多年的愤恨。武力就是一切,武力就能决定武者的命运吗?什么狗屁高僧,什么德厚侠士,什么狭隘道人,什么堂堂国师,在我心底,他们还不如一个祸害!至少祸害还知道,他从来不是好人! 苦喈的吃斋念佛手袭向了西日昌,我的手印罩住了葛仲逊,答喜倒地。 第十四章 银鳞细骨堪怜汝 一、如梦似幻 万象诀是赌,武道是赌,命运何尝不是一种赌?我不知道西日昌的武力修为究竟达到武圣后还是武圣,但不可置疑,他不会臻至天性,他不会是苦喈的对手。 我可成为废人,我不过是个女子,但西日昌不可以。电光火石的刹那,我做出了比当年回头打此刻更蠢的抉择,我放弃了我为之痛苦挣扎十余年的死敌,硬切手印的气劲,将它掉转到苦喈身上。世间原没有公平,所谓公平都是自己造的。我不该得天一诀,我不该矢志报仇,但我得了,我放了,放过咫尺可杀的仇人,去援纠缠我命运的男人。 苦喈为之一滞,而他的气劲还未通我的直接接触,我已感到了天行者那摧枯拉朽的绝对武力。我避开了西日昌抓我的手,双掌交错,即便今夜我在忘忧峰上力竭而亡,也不枉此生。恨过,战果,杀过,情过,有没有孩子那是祸害操心的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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