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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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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日昌系完“细水”,双手却停留在我腰际,目光逐渐上移,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成为武圣吧,姝黎!” 我的手臂保持展开,不知是病弱还是别的缘故,我的双手停得很重。 “一位当世最年轻最美丽的武圣!”他的目光凝在我面上,“风华绝代,举世无双。不仅为了我,也为了你自己!” 我安静地对视他的眼,此刻的他是认真的。我心头转过无数念头,但都被一一抛弃。那双握我细腰的手紧了一紧,清醒地提示了我的处境,我在他手中。 有潜质成为最年轻的武圣,这才叫他觉着奇货可居?能将一位武圣日夜压于身下,恐怕这才是他始终待我不同,给我余地的原因吧。但他却没有说错,我应该且必须成为一位武圣。每个人活着都有其价值,我生存的目的无非为了仇恨。为了仇恨我宁愿抛弃阳光,倾洒鲜血,为了仇恨我可以委身受辱,付出任何代价。 我凝眉道:“如你所愿。” 西日昌审视着我,缓缓道:“你浪费了将近三年的光阴,我由着你不过是我知道,以你的性子不吃苦头不经挫败,你是死不回头的。” 我心气一堵,他继续残酷地说着:“天下最好的武学在你手里真是糟蹋了,天下最强的男人最有力的臂助你不懂依靠,还叫这个男人失去你最好的年华。你可知,我喜欢十四五岁花骨朵一样娇嫩的少女?” “姝黎,知错否?” 我觉着腰似被他握折,我的双臂无力垂落。 “你被仇恨遮蔽了双目,愚昧了心智。你本是个聪明人,不聪明幼年也成不了神童。” 他的双手从我腰际上移,撑起我的肩臂,抬起我的身子,几乎将我悬空提起。我不得不面对他的面孔他的眼。 “你恨……你也恨我。但光靠着恨,你是成不了大器的。”他温柔地说,“你要换个法子,作为一个美丽的女人,除了武力,还有很多法子让她所恨的人生不如死。比如说把你的一切交给我,让我的眼里除了你再看不到别的女人。” 我震惊地望他。 “这世上有些力量远比恨更可怕。”西日昌的眼仿佛闪动奇彩的深渊,危险而诱惑。 “当年我若废了你功夫强行留下你,你只会在我身边慢慢枯萎,所以我许了你三年。可结果呢?你以你自己的力量独入西秦,惹了一身麻烦还被葛仲逊打个头破血流。我本不愿那么早就对西秦动手,但为了你,我做了。唐洲三城被西秦一弃,西秦便坚壁清野,牢得似个桶子,以后可不好打!姝黎啊,你说,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我?” 我哑口无言。 “你要值我为你做那么多。”西日昌笑了笑,“不然生不如死的人只会是你。” 我将双手放他肩上,无声无息以宽袖笼住。白的红的黑的色彩,都不如眼前这个男人绚丽,美到极致,毒到极致,叫我心戚戚,却叫我目无法放开。 苏堂竹及侍女敲门入内,送上盥洗用具还有早餐前的汤药。我在屏后梳洗,苏堂竹对西日昌道:“师兄,西秦来使预计今日午后抵达泉州。” “把人送这儿。” “是。” 西日昌信手端起我的药碗,一嗅后问:“她还要服多久?” 苏堂竹答:“十多天吧,剩下就是调养了。” 西日昌放下药碗,捧起了清茶。侍女走后,苏堂竹小心翼翼地道:“这一次还是太过凶险,师兄……那个请悠着点!” 茶盅砸地的声音。 我出屏风,看见苏堂竹红脸低垂。西日昌对我道:“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要抽这人了吧!” 我无语,原来当日是西日昌亲自动的手。 “这人就是心肠太软,这世上心软的人只有挨揍的份儿。教了多少年了,就是学不会。”西日昌指着他对我道,“你别觉着他待你好,他那回心软临川放走了你,其实倒害了你。我就是想要你尝尝被人骗得稀里糊涂的滋味,只有记牢了,才不会再被骗。” “师兄,我错了。”苏堂竹轻声道。 “人不琢不成器。”西日昌摆摆手,“我是不指望你了,罢了,你去接人吧!” 我目送苏堂竹黯然而退,心生感叹,能在西日昌多年淫威下还保有一份纯良,实属不易。其实我从未怪过苏堂竹,换了我是他,早把我自己骗得头头转了。 西日昌看着我喝完药,对我道:“过来。” 我依言走去,被他一拉,坐于他膝上。他从堆积的文案下抽出一只木匣,打开后,里面是一张金制面具。他一手取出,另一手拂开我披散的秀发,轻柔地为我戴上。 这是一张半面面具,遮住了额头到鼻翼的地方,双眼各开一条细缝。我透过细缝望他,不经意地眯起了眼。他深邃的眼眸凝视着我,道:“若想不被强人发现你身具上乘修为,光会匿气是不够的,你要会收敛目光。” 我点头,他又握住我的手,“这世上每个人都戴着一副面具,永远不要觉着你看穿了对方,人性是最难以把握的。往往你以为他是这样的,他却变成了那样。往往你以为看穿了对方,胜券在握,却正是你被人看穿,你输的时候。” 我靠在他胸前,他在我耳畔道:“一会儿我们来做个游戏,输的人晚上在下边。” 我觉得满嘴苦味,那苦不仅是药。上边下边对我有区别吗?他开的局,他做的庄,他永远不赔。 用完早餐后,我被他揽在怀里,看他继续批阅文书。我还是很困,炭火正浓的房间里,我靠在他肩上逐渐昏睡。呼吸间都是他的淡淡气味,幽雅暧昧,如果不接受这气息,就是窒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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