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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或许是锦言一语中的,用皇上牵制住了素语,于是素语不再固执地敌视锦言。姐妹两个议论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

  趁着夜色,锦言回到了墨韵堂。拂弦奉上热茶,见锦言有些失魂落魄,淡淡
地道:“主子如果是在担心太后那边,拂弦倒是觉得可以放宽心,这后宫是谁的后官?说起来不还是皇上一的后宫,只要皇上心里念着主子,那么太后就不会那么快下手……”

  拂弦正说着话,冷不妨从柳从门外进来,脸色略显苍白,径直走到锦言跟前,一落身便跪在地上:“求主子救救奴婢的姐姐……”

  “从柳,你起来说话,惠婕妤究竟如何了?”锦言吩咐拂弦将她扶起来,心里有些忐忑,难道惠婕妤已经出事了?

  从柳强忍着泪,手里紧紧绞着帕子,哽咽道:“从柳刚才去了姐姐那里,还未到跟前,便见苏姑姑领着几个宫女将姐姐带走了,从柳怕太后……”从柳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绞着帕子抽噎。

  锦言心烦意乱地站起身来,安慰了从柳几句,便遣宫里的人去小心打探下消息,隔着窗见到从柳退了下去,才长舒了一口气。

  可是,几天来永宁官那边一直没有消息,锦言也去给太后请过安。太后态度如常,还是和蔼地与锦言说着话,只不过锦言仍觉得有些不妥,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妥。

  就这样过了几日,龙吟山庄内,看似没有再起波澜。皇上自那日后,便一直未曾来墨韵堂,锦言除了进澄瑞宫看看素语的病情,也绝少出门。

  突然有一日,宫廷传来急件,催皇上火速回宫处理要事。于是,小秦子便奉旨知会众妃嫔收拾行李即刻起程回宫。

  回到皇宫,锦言见拂弦和从柳都累得够戗,便叫她们下去歇着,自个儿在御花园内随意散心,才绕过廊亭,便见回廊处走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令锦言不禁怔住了,那个人,那个人竟是自己在闻府时的丫鬟绿意?!

  绿意见到在自己身前的人是锦言,眼神有些慌乱,却迅速镇定下来,规规矩矩地向锦言行了礼。锦言忙将她扶起来,急急问道:“绿意,你怎么会在宫里?”

  “瑾美人,绿意如今在琴贵妃跟前伺候,言谈不便之处,还请恕罪。”绿意说完,便匆忙起身离开。

  饶是锦言有万般惊诧,此刻也不敢在人前喝止她,眼睁睁看着绿意仓皇而去,心想无论如何也要再见绿意一面。

  直到回了墨韵堂,锦言还在疑惑,这个绿意究竟是如何进宫来的?而且,她竟然在琴贵妃身边当差,难道说,难道说她是太后弄进宫里来的?

  这样想来,锦言不禁惊出一身冷汗,绿意是知道详情的,如果她已经将此事透露给太后,太后岂不是什么都了然于胸了吗?

  锦言只觉得忧心如焚,拂弦在一旁小心劝慰道:“主子,事情怕是没有咱们想的那么简单,太后就算是想让绿意来做个活证,又怎么会放到琴贵妃那里去?说起来,太后理应将绿意藏在永宁宫才是……”

  锦言怔了怔,顿悟过来,拂弦的话不无道理,照这样说来,绿意进宫难道是琴贵妃有意为之?

  锦言只知道这个琴贵妃是太后的亲侄女,身体羸弱,一直深居简出,与众妃嫔并无往来,思索再三,锦言决意带着拂弦去琴贵妃那里走一趟。

  可是想踏进琴贵妃的殿门,还需要一个合适的由头。

  又过了几日,宫里仍然寂静如常,锦言却越来越不安起来,时常从梦中惊醒,抱膝而坐,拥着锦被直到天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拂弦清楚锦言心思,于是在为锦言梳妆时,淡淡地说:“主子,这样无端地耗人心神,不如拂弦替主子去探一探深浅……”

  锦言默然,于拂弦也是一种默许吧。

  次日,拂弦在琴贵妃的居所外,有意无意地弄坏了几株紫薇,言谈举止还甚为“挑衅”,接着便被人带到了琴贵妃面前。

  那日回来后,拂弦说她倒是见到了琴贵妃,只不过琴贵妃问询之下,听说拂弦是墨韵堂的人,倒也没有难为她,训斥了一两句便将她放了回来。

  拂弦在琴贵妃面前无礼,那么锦言这个做主子的少不得要亲自上门赔礼。于是,锦言便有了进入琴贵妃居所的理由。

  锦言叫拂弦准备了几样清丽淡雅的饰物,便去了琴贵妃的居所,行至殿门前,便有一个细眉细眼的宫女将她引至正厅,备上清茶,退了下去。

  锦言见琴贵妃的居所清幽而静谧,颇有几分出尘的意境,便不由得多观察了几分。内室里始终没有动静,却隐隐传来几声轻咳,拂弦也渐渐有些局促,看着锦言的眼神也不再那么镇定。反而是锦言,坐在这檀木香椅上,沉静如水。

  半个多时辰过去,那个细眉细眼的宫女从内室匆匆出来,说道:“我家主子身子不适,不方便出来见您,还请择日再来吧。”

  仿佛是在意料之中,锦言并无惊诧,问道:“那么贵妃娘娘是否还有别的交代?”

  “主子说,瑾美人的心事她懂,叫瑾美人不必担忧,万事随波逐流便是。”

  锦言在心里慢慢咀嚼着随波逐流四个字,失了神,甚至忘记了来这里的初衷。

  回到墨韵堂之时,锦言才回过味来,琴贵妃口中所言的随波逐流,便是要她顺势而为。拂弦不咸不淡地提醒了几句,锦言才回过神来:“罢了,罢了,该来的始终要来,该去的始终要去,我且等着看罢。”

  这一夜,似是风平浪静,锦言睡得安好无梦。

  次日醒来时,发现拂弦候在旁边已久,眼神慌乱,言语有些急切,说道:“主子,这是今晨拂弦在住处发现的书信,上面写着,写着……”

  锦言坐起身来,顾不得披衣,接过拂弦手里的书信,打开来看,原来这封信上的内容竟是牵扯了本朝一宗极大的隐秘。

  当今太后乃赫连一族所出,赫连家族权倾朝野,先帝在位时对此甚为担忧,所以曾秘留遗诏,除非五任皇后先后毙命,否则赫连氏之女不得入宫为后。

  “拂弦,你可知这封信是谁送过来的?”

  拂弦摇了摇头,身子颤抖,得知这惊天之秘后只怕后患无穷,而那送信之人明显是想将锦言牵扯到里面来。

  锦言吩咐拂弦将书信烧掉,她望着一地余烬,叹息不已。

  原来,宫中三位皇后先后西去,不过就是太后为了让琴贵妃登上后位而做的铺垫,而素语歪打误撞做了第四位,太后自然欲除之而后快,那么谁是第五位呢?恐怕太后并不在意吧,因为坐上后位的人不管是谁,都逃不了一死。

  太后要保全赫连家族的荣华和尊贵,势必要破先帝遗诏,才能将琴贵妃送上那个令人趋之若鹜而又胆战心惊的后位。

  锦言苦笑,说道:“拂弦,你说这后宫的女子争来争去,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们都是别人手里的棋子,在别人的棋局上斗个你死我活,不过是引得布局之人发笑而已。”

  “主子,现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将这事告诉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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