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妃上不可 | 上页 下页


  锦言依言抬头,丽贵人的相貌清秀,也只能算是中上之姿:“没想到手巧,人也是这般俊美,倒真是个可人儿。起来吧,我这兰若轩规矩不多,只要不似烟翠那般口出狂言,我还是容得了人的。你先跟着莺歌,让她先去给你安置一下吧。”说罢并不再理会锦言。

  锦言随着莺歌回到房间,里面倒是整齐,不过看得出是不得宠的妃子,所以摆设还是略显陈旧。“你就睡这吧,这儿离丽贵人的屋子近,即便不守在她身边,她在寝室召唤一声,我们在这里也能听得见。”

  锦言点点头,还未来得及出口称谢,莺歌便撇撇嘴,又道:“眼下娘娘把你要到这兰若轩里,也不过是着险棋,大家都好自为之吧。”

  锦言揣摩着莺歌的话,睡下时已是半夜。等到早起时去丽贵人身边伺候,莺歌早在里面了,刚到了门口,便听见里面的对话。

  “主子,别怪莺歌多嘴,这燕瑾莺歌瞧着妖媚,果真要留在我们的兰若轩,将来万一被皇上看见,也是一害呀。”

  “你这丫头什么心思瞒得过我?我这兰若轩虽说皇上来的次数少,可是每次来,总是少不了有人在跟前伺候,没有燕瑾时,自然这兰若轩的奴才里,你算是出众的,可是但凡有了这燕瑾,别说把你比得靠边站,只怕我也是略输一筹。”丽贵人叹口气,说道,“老了,虚长这几岁年纪,没熬出什么资历来,倒是熬出皱纹来了。我如果还不趁着现在为自己的将来谋划一下,只怕将来是没有半点机会了。”

  莺歌在一旁轻笑:“莺歌还从没见娘娘这般感慨过,娘娘这般姿色都在发愁,我瞧澄瑞宫那位还真悬,只怕三年不到也就过去了。”

  “话不能这么说,澄瑞宫那位虽说才进宫,出身也不显赫,却把澄瑞宫那些不服她的老人们治得服服帖帖的,还是有些手段的。我们不能不防,否则在后宫里被人吃了,也找不到一点骨头。”

  莺歌瑟缩道:“娘娘,您可别说了,莺歌都有些怕了。可是既然要忌惮澄瑞宫的那位,为什么还把那燕瑾要过来?要知道,她可是澄瑞宫里出来的人。”

  “你懂什么?她是澄瑞宫出来的人,自然知道那边的事情多一点,将来有个万一,我们也好把这个丫头交出去有个应对。”丽贵人嘻嘻笑了几声,“再说,她的绣工,我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呢。”

  院子里风起,锦言穿着单薄,禁不住寒意轻咳了几声,慌忙掩住嘴却为时已晚。只听见莺歌在门内喊道:“谁在外面?”

  风起了,吹在锦言的领子里,刺骨的冷,可是她不能退缩,也容不得她退缩。

  锦言知道躲不过,便整整衣襟,推开门,低着头向丽贵人福了一福:“燕瑾本来以为今早可以跟着莺歌姐姐一起来伺候丽贵人,心存了侥幸,所以睡迟了,这会子才赶过来,还望娘娘恕罪。”

  莺歌有些戒备,瞪大眼睛问道:“你在这门外多久了?”

  锦言轻笑:“燕瑾才到。外面风大,燕瑾便失了规矩,一时没忍住,失礼了。”

  丽贵人倒不以为意,她仿佛并没有把锦言看在眼里,施施然道:“你起身吧,我这兰若轩的规矩没那么多,只要奴才不做吃里爬外的事情,我都容得下。莺歌,一会你就去告诉其他人,如果谁再敢跟烟翠一样,在我这兰若轩当差,却还一心想着攀高枝,那么烟翠就是她们的下场,死了也只能扔在乱葬岗没人收尸。”

  锦言大清早听见此话,打了个寒战,她知道丽贵人这是给自己立规矩,当下只是装作不知,垂着头不去迎上丽贵人探究的目光。

  莺歌依言出去,没过一会儿却慌张地跑回来,站在丽贵人面前有些急不可待,可是看见锦言还站在那里,便没出声,只是不停地绞着帕子,掩不住她的吃惊与嫉妒来。

  丽贵人不解地看着她:“大清早,你这是见鬼了?有话快说,别在这吞吞吐吐的,叫人看着憋气。”

  “娘娘,莺歌才出去就听说宫里传出来一件大事,”莺歌焦急地说着,“浣衣房里有个叫西楼的丫头,今天早上被皇上册封了常在。”

  丽贵人有些失神:“常在?常在?正七品的常在?莺歌,你没有听错吧?”

  莺歌急忙说道:“娘娘,哪敢有错呀?宫里的人都道这个西楼不知道施了什么狐媚招数,竟然让皇上一举册封其为常在,虽说皇上前面也从宫女里册封过,不过也是个更衣之类的,几天新鲜劲过去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个西楼才入场便是这么不简单呢,常在,可是正七品呢……”

  莺歌是嫉妒,丽贵人更是有些发狂,她在宫里这些年,一直不得宠,册封的贵人也只不过是正六品而已,而一个浣衣房的宫女竟然被册封为了正七品的常在,叫她如何不气?

  “娘娘,这可如何是好?一个浣衣房的宫女竟然要越到您的头上来了……”

  丽贵人沉下脸来,喝道:“莺歌,你好大的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

  莺歌噤了声,知道自己失言,忙慌乱地为自己辩解:“娘娘,莺歌不是那个意思,莺歌是说那个宫女卑贱,怎么可以有资格与娘娘共同服侍皇上呢?”

  丽贵人冷冷一笑,看着莺歌时的神色也多了几丝耐人寻味:“莺歌,我瞧你不是为了我这个贵人急,而是瞧着你与她都是宫女,人家能爬上来,而你却还在我身边服侍做奴才,心里不忿吧?”

  莺歌急忙摆手:“娘娘,不是的,莺歌没有那心思,莺歌愿意在您身边服侍您一辈子。”

  丽贵人把镶金指套从小指上摘下来:“是吗?那挽起你的袖子来,叫我瞧瞧你的忠心。”

  莺歌吓得脸色发白,瑟缩在地上,虽然害怕却不敢不挽起袖子来,还未等求饶之声出口,便尖叫起来。原来那丽贵人摘下指套,便是拿着指套尖利的那一端,用力去划莺歌雪白的手臂。霎时间,指套划过了莺歌的肌肤,便有血珠渗出。锦言仔细看去,那手腕上早已是旧伤累累又添新伤,不禁有些触目惊心,只是她站在那里,倒是不知道应该上前帮着求情还是作壁上观。

  思虑之间,丽贵人已经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莺歌的手臂轻笑起来:“好了,今日便先饶了你。”

  莺歌嘴唇发抖,颤声回答:“娘娘,莺歌谢过娘娘恩典。”

  丽贵人拿出一方针绣锦帕,仔细擦拭着这镶金指套:“莺歌,你可别怪我心狠,我这是在管教你。心思要少用在攀高枝上面,皇上也是你们这等人可以想的吗?你们有幸在这宫里当差,已经是祖上积了徳,别自己把这个福气折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口出狂言,那么这指套绝不是划在你的胳膊上这么简单,明白了吗?”

  莺歌慌忙捂着脸,不住地磕头:“莺歌再也不敢了,娘娘饶了莺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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