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法老的宠妃·终结篇 | 上页 下页 |
一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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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咬住嘴唇,为了忍住眼泪喉咙已经哽咽得生疼,她用力挥手,想要将他打开。而这时冬却一侧身,轻描淡写地躲过她,继续说:“啊,你不会不知道他的另一个妹妹亚曼拉吧。你或许和她有点像。亚曼拉以神婚的名义嫁给了拉美西斯,当年受了赫梯的指使。法老早就发现了这事情,却纵容她,直到她的错误无可挽回,赫梯的阴谋告诸天下,激起民众对赫梯巨大的愤恨。诚然,那之后法老在西奈半岛打了个漂亮的攻坚战,顺便稳固了叙利亚南部的掌控权。但是那名小公主自杀的时候,连我都有些不忍。” “不要说了……” “到最后,拉美西斯也不过是在帝王谷给她修了个漂亮的坟墓而已。她全心全意的爱恋,最后只换回了这个漂亮的小坟墓而已。你的下场又会有何区别呢,艾薇公主——” “住口!”艾薇大声地喊叫出来,有些尖锐的声音在诡异的空间里游荡,渐渐散去。 冬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他的话语略带讥诮,却又真实得令人不敢细细品味。他的每一句话都异常尖锐,挑开她脆弱的心,深深地刺入最柔软的深处,然后再翻滚搅动,搞得一片血肉模糊。 她用力地喘息着,将心底的呐喊生生地压抑回去。 她以为拉美西斯是怎样的人?她会不了解他的冷酷、他的淡漠、他的残忍?他是多么伟大的君主,她只是太过幸运,才会在另一个时空里得到过他的爱情。而当甜蜜的外衣被剥下,在这个时空再次相遇时,她能见到的便都是他的冷酷无情,属于这名伟大法老的真实。即使心里有再多的挣扎、再多的不愿承认,从他牵过她的手,将她送上前往古实的行船时,她就知道,在内心深处,自己已经屈服于这样不堪的现实。 他从未指望她活下去。那艘船的本意,就是要将她送往地狱。不管她是直接死在古实边境,或是被拉玛反抗军抓起来,或是最后死在战场,无论如何,他都会得到理由,出兵彻底征服古实。 她一直想在他身上寻找到她爱的那个人。拉着她的手,珍惜着她,宠溺着她,为了她可以不惜放弃自己生命的人。但,时空已经消逝。他没了爱她的记忆,她没了他爱的相貌。 她变成他庞大棋局中渺小的棋子,抱着想要变成对弈人的妄想,按照既定的路线,走向灭亡。 她垂下头,明明很想哭,却掉不出眼泪来。 爱情竟是如此脆弱的东西,跨越时空的山盟海誓,面对荷鲁斯之眼的恶作剧,如此不堪一击。 她用尽全力,压抑自己起伏的情绪,喃喃地说:“诚如你所说,我已经失去了被利用的意义,那么,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呢?” 那一刻,冬面孔上一直带着的浅浅微笑,仿佛融进了室内昏暗的灯光里,消失不见了。 他的声音是温和的,却是从温和里透出的一丝冰冷的寒意。一种仿佛随时都会将她刺伤般的冷漠。那一刻,艾薇根本无法确定,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冬,还是一个与他有着相仿外貌的其他人。而他只是淡淡地说:“就算我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 “但我会试着理解。”艾薇紧接着说了一句,“我相信冬说的话。” 仓促的声音在空间内漾开,然后被冰冷的空气吞噬,室内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那一刻,艾薇为自己有些自大的表白有些后悔,但随即,她还是想,不管冬经历了什么,她都要去努力了解,就好像他当年曾经努力了解过她一般。可正要继续说些什么,突然从楼下传来一阵阵的骚乱。冬的听力很好,隐隐听到是一直跟着艾薇的保镖听了本宅的命令,吵着要将艾薇接走。他沉默不语,伸手推开了内室的房门,眼前并非是如同外室一样的淡淡橘色,也看不到任何文物的痕迹。 面对他们的,只是一条狭长的、黑暗的,仿佛永远都望不到尽头的密道。 冬回过头来,外室橘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脸晕染得几近模糊。他伸出右手,红宝石里缓缓流动着如同鲜血一般的液体,他将手伸向艾薇。 “进去,等他们走了,我再继续和你说。” 艾薇愣住,看着冬伸过来手不知如何是好,“你说,谁们?” “扰事的人。”冬的语调似乎有些急促,他又加了一句,“总是找我的麻烦。” 莫迪埃特家族的保镖仿佛已经摆脱了管家和用人的阻拦,他们踩着木制楼梯飞奔上来,硬底的皮鞋弄得满屋子都是嘎吱嘎吱的木头摇晃的声音。 艾薇点点头,原本想将手就这样交给冬,然而就在这一刹那,她只觉得冬伸过来的手隐隐有些模糊,仿佛要晕进了他身后的黑暗里。而一抬头,他的身影竟然有些半透明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冬……你,不要吓我。” 那一刻,那双深胡桃色的眼里划过了一丝哀伤,而很快,这丝脆弱的情绪就又被掩饰在了他如常礼貌的微笑下,“不要怕,这是荷鲁斯之眼又要带我离开的预兆……”他顿了顿,“你不是有问题要问我吗?跟我走吧,反正不过是到两三年后去罢了。” 他把手又往前伸了伸,但是艾薇却本能地继续退后。 心中漾起极度的失望和烦躁,他看着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找到的人,带着犹豫向后退去,退离自己。 保镖们似乎已经冲到了门口,他们正在一间一间地推开门,搜查着艾薇的踪迹。那一刻,冬手指上戴着的荷鲁斯之眼突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刺眼的红光几乎要将四周一切吞噬。 “冬——”艾薇带着些担心的细微声音传进了耳朵,心里一动,他不由上前几步,一把抓住了她纤细的手腕。 微热的皮肤嵌入了他略微冰冷的手掌。 他别过头,不去理会她原本带着极强安全感的面孔变为如今的慌张与些许的恐惧,忽略她微不足道的挣扎与反抗。 熟悉的红色光芒如同泼洒的鲜血铺天盖地地向他掀过来,将四周的黑色,染上了炫目的色彩。 如同,日落时,夕阳渲染天空的颜色。 如同,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染满双手的颜色。 过往的事情,好像无数的星辰,触目可见,却遥不可及。比如一个人孤独地站在埃及的边境的时候;比如在叙利亚的沙漠里,面临着干渴与饥饿的威胁的时候;比如亲手杀死一起长大的至亲同伴的时候;比如在无数个孤独的清晨,看着太阳慢慢地升起的时候…… 似乎,所有的记忆,都是一个人的,冰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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