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穿越·宫闱 > 法老的宠妃Ⅱ | 上页 下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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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漠的声音在偌大祭祀厅间缓缓地回荡,年轻的君主伫立在大厅的入口,金色的阳光从他的背后照射过来,他如沐神光。周围的祭司纷纷弯下腰去,拜倒在地上。礼塔赫退开几步,恭敬地向他拜礼。艾薇扬起头来,水蓝的眼睛里映出法老的身影。 黄金的尤阿拉斯在他额顶闪耀着,他迈着步子,来到大厅的中央,孤独而颀长的影子落在青花石的地面上。 “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疲倦,波澜不惊的语调下似乎隐藏着汹涌波涛。而他的面孔如常平静,琥珀色的眼睛扫过艾薇,又落到他身旁的礼塔赫身上。 他并未期待艾薇的回答,只是继续吩咐着,“你们下去吧,改用母羊继续祭祀。从今天开始,这个女奴是艾薇公主的财产。” 祭司们恭敬地应承着。礼塔赫一挥手,他们从祭台上将阿纳绯蒂放了下来,随即架着她,有秩序地向殿外退去。 “阿纳绯蒂——”艾薇有些担心地叫着她的名字,想要跟上去,但是却被拉美西斯伸手拦住。 “她是你的了,不会有人动她。”他似乎安慰一般地说着。 祭司们一个个地都离开了,就连礼塔赫也悄然退去。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他依然伸手拦着她,或许,更似是揽着她,将她留在自己身边。 厅那么大,他们却离得那么近。 “你回来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垂下头,他看向她。 * 她张大眼睛,看着他眼中的自己。明明是金色的短发,碧蓝的双眼。虽然知道说出真实的情况或许会使自己陷入尴尬的危险,但是她始终不愿意再扮演那名银发的少女。艾薇公主是缇茜的女儿。她并不是艾薇公主。 她终于轻颤地说,“我……不是你想的艾薇公主。” 空气中一片凝滞的沉默。他的眼神将她置于深邃的海底,四周似乎变得冷去了,只剩下嘴巴还在机械地动着,“虽然我经历了原本属于她的一些事情,但是我并不是她……你若一心想找她,你便找错人了。” 他似乎听到了,又似乎没在听她的话。依旧拉紧了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愉悦,“奈菲尔塔利,你很快便知埃及是一个很好的地方。” 她愣愣地看着他,他便松开了揽住她腰的手,代之拉住她的手,紧紧地扣住她的手掌,拉着她来到了卡尔纳克神殿的入口。数百只公羊石塑连接着前往王宫的道路,夕阳渐渐由金转橙,不远处尼罗河水起落的声音宛若大地的呼吸。他带着得意的笑容,轻轻地垂首,看着她茫然的脸颊,径自地说着,“埃及是属于太阳的国度。这里有丰饶的土地,不息的尼罗河和忠诚的子民。” 他继续拉着她,走出神殿,沿着公羊连接的祭祀道,向底比斯王宫走去。夕阳即将落入尼罗河,蔚蓝的河水上映起一片赤橙,对面的西岸仿佛遥不可及。祭司们依然留在神殿,法老的卫兵不敢踏入祭祀道,只敢在外面远远地跟着。颀长的道路上只有他们两个人。他继续说着,“我是埃及的法老,我拥有埃及。”他随即看向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隐抑着她久未见过的热情,仿佛他等了她好久,她终于来到他的身边。他的话里依然带着王者的武断,但却始终带着某一份浅浅的不安,他的手抓得她很紧,紧到生疼。 他继续说着,“你留在埃及,留在哈比女神的身边,壮美的尼罗河畔,我的手侧。”他顿了顿,“总有一天,你会同我再一次一并走过这条道路,接受子民的祝福——” “但是……”他的话说得如此诚挚,艾薇却觉得格外置身事外。他并不知自己是谁。这些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谁而说,她要的不是这样一段没有没脑的话而已。然而问题没有问出口,他却又一次将她打断,一双眼睛仔细地看着她,言语里已经带有了几分决然,“奈菲尔塔利,我不想听到你的回复。我并未打算征求你的意见。” 第三十九章 帝王的心 心脏在狂妄地跳动着。 权力给了他资本,命令是他的职责。臣子们敬畏他的冷酷,子民们崇敬他的决断。 此生却从未如此,嘴里如常说着那样武断的话语,心里却紧张到无法呼吸。就连扣住她的手指,都在微微地颤抖,他若不用力,她便能感到他的脆弱。他像一个孩子一样,只想让她看到自己最强的一面。 奈菲尔塔利,在埃及是一个并不少见的名字。 最美好的事物、最美丽的人。同时也是埃及唯一的王后、独一无二伟大的妻子的名字。 但却对他而言,这个名字却有着与众不同的特别含义,十年来,没有一天不在自己脑海中出现的名字。似乎从未真正谋面,却在模糊的记忆间占据了他全部心思的少女。 他对神的存在始终半信半疑。世间的事情都可以用道理来解释。战争的胜负,亚曼拉,安宁节,都是一个接着一个的阴谋。人生宛若棋局,身为帝王,他要掌控的就是这部名为国家的棋。而两件事情,他无法解释也控制不了。一件事为命运,还有一件就是这位名为奈菲尔塔利的少女。 他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因为一切就仅仅好象一个孩童的梦,说出来,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从十几岁开始,就一直梦到她。梦到她与他坐在底比斯的集市,她与他站在深蓝的水池旁,梦到她与他一起参加奥帕特祭典——好像她一直陪伴着他,渡过他的人生,她与他探讨外族人的问题、他与她分享自己的胸怀与策略。 渐渐地,梦境好像变成了现实。 接纳外国人为埃及王室服务、憎恨缇茜的女儿但从未痛下死手、以第七王子之位成为法老。记忆里是他们说过的话,隐隐地左右着他的决定。 孤独惯了,他却信任了她。他们的过往如此真实,就好象她已经在他的生命里存在了那样久。 他对梦里的人动了心,他曾为此苦恼,以为自己疯了。 然而她那样真实,每次出现,都让他无法克制心中的激动。他终于臣服。 他开始期待在梦境中见到她,看到她展颜一笑。 她教他在池子里扔下硬币,许下愿望。他修建了他们一起去过的蓝色的莲池,扔无数个金色的硬币进去,默默念诵无数次同一个愿望。 他承认,他爱上了她。一生付出一次,如此刻骨铭心。 当不时的会面变成了习惯,心情就变得难以控制。 第一次得知她的名字,是在最后一次真实的梦境里,他想提出,让她来到属于自己的现实。他相信她的存在独立于他的幻想,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如果她愿意,她就可以来到他的身旁。但是,她几乎没有考虑,告诉他,要他娶另一个奈菲尔塔利,娶一个他从未见过甚至从未听说过的女人。不仅如此,她还要他对她好,不遗余力。 巨大的愤怒吞噬了他原本计划说出的所有话语,开口,他说出的全是气她的话。就在那一天,世界好像变了。梦里,她出现得少了。每次在重大的事件时,他依然可以隐隐看到她,一举肃清多克里和塔塔等一干朝中毒瘤的时候、穆莱村之战后、登基的时候……但是,她却只是站在清晨的大雾后,哀伤地看着她,笑得赞许,却再也不来到他的身边。不管他说什么,她再无回应。 之后,她便再也不出现了。他突然怕了,他好像一个疯狂的教徒,拼命地履行着他们的承诺。只为再见到她,哪怕是梦也好,幻境也好。他如此虔诚,他相信,若她能感受得到,若有半点情意,她总会出现的。 但没有。 那段时间,每夜若不饮酒,就无法入睡。睡前总是期盼着做梦,而快要睡着时又怕梦不到。看公文,写文书。喝到疯狂时,不知抱了哪些女人,又砸坏了多少工匠心血之作。有次他醉了,迷乱中,竟将怀里的女人当成了她。他格外热情,喃喃地对她说着话,带着恳求一般地说,“你不要生气。你要我娶她,我便娶了。我不问为什么,你要怎样我都给你。别离开我,不要再这样消失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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