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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訾槿白了君赤一眼,心道:死小鬼!你知道什么?这是尊严!想我新时代的穿越女,怎会让一古代十四岁的小屁孩儿给欺负得毫无招架之力!

  訾槿突然目光一转,紧盯着自己研制的瓶瓶罐罐,计上心头: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你这次别怪我心狠手辣,我一定要你痛恨自己得罪过我。

  訾槿诡异的笑容令怀里的君赤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月国自建国以后便在皇城外十里处为前朝纳蓝南族家建了家庙,此庙与皇城对称而建,遥遥相望。

  宣隆帝登上大宝之日,便立下了一个规矩:月国未来继承大统者,须在腊月十三这日亲临纳蓝南族家庙,乞求国运昌隆与来年的好运。

  此规矩初立之时,曾遭受众臣的质疑与反对。众臣均道:“纳蓝南族香火已尽,王朝已四分五裂,月国已是君氏皇朝,为何还要参拜那灭国之族?!”

  不想此番话令宣隆帝震怒,下令腰斩所有参与此次议论的众臣,从此众臣再无异议。

  细心的人会注意到,腊月十三这日便是前朝延载女帝的生辰。不知为何,宣隆帝本人却从未踏足纳蓝南族家庙半步。

  訾槿身着布衣混在人群中,焦急地张望着,旁边的人扯了扯她的衣袖。鱼落一身男装布衣打扮,并将那绝色的小脸涂抹得比訾槿还要黑。她低声对訾槿说道:“主子莫急,一会儿你随我混入庙中,我们再见机行事。”

  訾槿被人群挤得七歪八倒,对君凛又恨上三分。鱼落拉扯着訾槿,涌入更拥挤的地方。纳蓝南族的家庙已被众官兵团团围住。

  鱼落将訾槿带到庙后门官兵比较薄弱的地方,说道“主子,我这便去引开他们,待会儿你见机行事,我们里面会合。”话毕,她拿起一块黑巾蒙于脸上,一个飞身便离开了訾槿藏匿的地方。

  不一会儿,訾槿便听到一阵骚乱声,她猫着腰,迅速朝后门的方向蹿去,顺利地通过已无人把守的后门。她小心地避开里面的众官兵,专找偏僻的路走。她边走边暗骂宣隆帝,为何将纳蓝南族的家庙建得如迷宫一般。此时訾槿未找到家庙的主堂,鱼落也尚未寻来,让她备感担心。

  突然一个人影蹿过,訾槿慌不择路地打开了身边的一扇门,蹿了进去。

  听到门外脚步匆匆而过,一直屏住呼吸的訾槿方才敢抬起眼出了口气。入眼的是一幅巨大的肖像画,只见画中的女子二八年华,身穿明黄镶凤袍,一身琉璃锦绣带随风飘起。女子并不美丽,但肤若凝脂,眉宇之间透露着威严与忧愁。

  訾槿静静地凝视着对面的女子画像,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底滋生。这女子定是在哪里见过,不然为何首次见此画像便仿如昨日见过般熟悉?

  “美人卷珠,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好一个不知心恨谁,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房间西侧精雕的沉香床上侧坐着一位女子,凝白的面容如莹玉似满月,烟眉微蹙,眼泛秋波,嘴角含笑,可谓倾国倾城。

  訾槿才发觉不知何时已将心中所想全吐露出来。她打量了女子半晌,才想起自己此时并未蒙面,急忙用衣袖遮挡起来。

  女子掩嘴而笑,霎时风情万种,“看都看过了,为何还要将脸遮掩起来?”

  訾槿想想也是,看都看了又有何怕?过了今日,自己又要回到宫中,想她俩此生不会有机会再见到。訾槿索性大方地将衣袖放了下来,正色道:“小生唐突了,情急之下误闯小姐的闺房,望小姐见谅。”

  女子突然笑得更厉害,“好个有趣的小生……此物你从何得来?!”女子突然笑脸一转,指着訾槿挂于脖子上的琉璃扳指说道。

  訾槿方才想起自己一直把扳指挂于内衣里,打算拿出宫来典当,扳指却不知何时跑了出来。正想作答之时,突然听到一阵混乱的脚步声与一声刺耳的响哨声。她连忙将鱼落为自己准备的黑布蒙于脸上,想与那女子道别之时,女子却不见了踪影。

  訾槿此时才惊觉此地乃纳蓝南族家庙,怎会有个活生生的女子住于此地?难道自己碰见鬼了?但此时已容不得多想,她听到外面已安静了,连忙开了门朝外面跑去。

  訾槿朝着混乱声跑去,突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将她惊得转身就跑。

  只听那人说道:“主子,是我!”

  訾槿此时才停下脚,转身就看见鱼落一脸怒容地看着自己。

  “主子怎么如此不听话,方才说好你于后门旁的假山处等我,却为何跑到此地,主子当初是如何答应我的?”

  訾槿忙低下头,一副忏悔的模样。

  鱼落知此时身处险境,不能耽搁,便拉起訾槿朝安全的地方跃去。訾槿立即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鱼落:君凛在何处?

  鱼落将訾槿拖到安全地带,说道:“主子,我们必须快快回宫,太子被人劫持了!”

  訾槿先是一惊,随即露出狡猾的笑容。跟随君凛出来便是为了报仇,如今他被劫持实在是天可怜见。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报复,但如今君凛落在别人手里一定不会好到哪儿去。訾槿心有不甘地被鱼落牵着,躲过重重官兵出了纳蓝南族家庙。

  訾槿与鱼落走后,一女子无声无息地从一棵树上飞身下来,落于二人谈话之处。女子打了个响指,四名黑衣人同时出现在她身边。女子妩媚地转身,凝白的面容如莹玉似满月,烟眉微蹙,眼泛秋波,嘴角含笑,可谓倾国倾城——这分明便是訾槿刚刚碰见的那个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对四人说道:“计划有变,将月国太子放了吧。”

  訾槿与鱼落尚未将布衣换下,便听到宫中传来消息:太子被劫持乃虚惊一场。太子殿下在纳蓝南族家庙进完香后便四处游览,因迷恋风景便睡着了,后来才知是一场误会。

  訾槿听完此话气得差点儿晕了过去。为了与君凛同日出宫,自己求了鱼落多少时日!为了完成自己的复仇大计,花了多少心血,策划了如此完美的计划。

  鱼落听完此事后说道:“鱼落绝无欺瞒主子之意,鱼落亲眼看到太子殿下被人劫走,才去寻主子的。”

  訾槿也知此事绝非宫中传的如此平淡。自己明明听见了那骚乱的叫喊声,太子君凛为何会好好地回到宫中呢?

  太子君凛被绑的事件,由于宣隆帝无心追查,很快便在这深宫之中销声匿迹了。

  自那日起,宣隆帝眉宇间多了一丝恍惚与迷茫之色。

  众人对此猜测纷纭。据上次随行的士兵说,众人是在挂着一幅女子画像的屋内找到了熟睡于精雕沉香床上的太子殿下……

  訾槿懊丧之余忙于酝酿下次的报仇大计。在苦无机会的情况下一拖再拖,反观君凛却处处处于上风。訾槿在君凛的恶整与君赤越来越流利的话语中走过了月国第一个年头,迎来月国的第一个春天。

  月国宣隆十四年三月,月国大军与敌军僵持三月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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