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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


  “那就把你的“实话”说出来让朕听听。“他好整以暇,目光淡淡的看过来。

  “皇上下旨让臣妾代为筹办太后娘娘五十生辰的宫宴,臣妾怎么敢马虎,还准备在那天献上新学的歌舞呢?贵妃娘娘带领各姐妹,一向关系融洽,臣妾让她们一起学一出《苏莫遮》献上,了表心意,这……也不为过呀?”

  我咬着唇,委屈十足的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良久,才猝然笑出声来,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我惊呼一声,坐在他腿上,感觉到他胸口咚咚有力的心跳,以及狂乱难平的欲望,心里,却十分得意。

  心绪未平,他却突然紧紧扣住我下巴。

  他语声阴冷唯美,在我耳边轻轻吐着气,“只是,为何偏偏是《苏莫遮》?”

  终于说到了重点,我垂眸避开他灼人的目光,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连皇后娘娘都可以去“乐府”学艺,她们跳一出《苏莫遮》又有何防?”

  如此近暧昧的距离,让我一阵脸红,我扭头不去看他,像在赌气。

  夏侯君曜轻笑不语,紧紧盯着我,“你倒是有点意思,饶了这么多弯,只是为了向朕抱怨让你去“乐府”学舞一事。”

  “臣妾没有,学些歌舞琴艺,即能怡养身心,又能消遣时光,两全齐美。”我矢口否认,说得真诚十足,若不是心里清楚,连我几乎都要被自己的演技所骗。

  正僵持不下时,香墨上前来为我解围,禀道:“娘娘,晚膳已经备好了。”

  我轻轻哦了一声,似漫不经心的从他身上站起来,其实手心早已出了汗,恨不得立刻逃开,他只是轻笑,没有强留。

  “晚膳已经备好了,请皇上用膳罢,您若不想在这里用的话,那臣妾现在就备轿送您回天胤宫,或者,凤鸣宫。”我恭声轻启,说得婉转动人。

  他站起身来,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只道:“今日哪宫都不去,就在这儿罢。”

  我垂首站在原地,脸上笑容越来越深,宫灯缱绻,情话灼人,而我——赢了。

  我突然发现自己错了,错在我把他当成了平常的男子。

  而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夏侯君曜目光一一掠过桌上的菜色,转眸看着我道:“原来你早有准备。”

  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字字如冰。

  觑得他眸中凛色,我轻笑垂眸,黯淡语声不似先才咄咄,竟然有些寂寥,“臣妾终归是皇上的女人。”

  殿里气氛越来越暧昧,香墨带着宫人默默退下。

  转眼间,我已退去了母仪天下的光环,低着头站在他面前,殷殷切切,颦笑顾盼,好像真的是一个等着丈夫回心转意的弱小女子。

  他眸峰如刀,深深看着我,“过来。”

  我依言缓缓走到他面前,不敢抬头,“皇上……”我轻轻唤了一声,双颊早已飞红。

  他苍白修长手指,轻轻抬起我下颌,“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让朕看不懂。”

  靠近他,便如置身于香芷清芬的花园里,黯香浮动,淡淡的龙涎香味,意念里,存储了十六年的少女情怀,除去在诚王爷那里的惊鸿一瞥,浮华一梦,唯有他,能带给我恐慌,悸动,还有——漠明的心动。

  如果跳过嗜血一事,他英俊逼人的面孔绝对足以惑人心智。

  宫灯下,我目光渐渐变得迷离,顺势攀住他的颈。

  我轻轻闭上眸,等待他即将落下来的吻。

  如果非得有一个男人,那么,命里注定的那个又何偿不可?

  他如炽呼吸迫在眉睫,温热气息越来越粗重。

  ——却是笑!讥讽的笑。

  我猝然睁眸,看到他满脸笑意,好像碰到了天下最可笑的事,蓦得,我双颊臊红,仓皇推开他,不住后退,跌坐在椅中。

  “朕的皇后难道是守不住寂寞了吗?”他话里犹带笑意。

  我冷冷别过眸,一语不发,紧紧握着双手,长长蔻丹掐入手心。

  而他并不打算放过我,继续讽刺,“你难道忘了吗?你是皇后,朕还得用你的处子之血来续命,你这样引诱朕,还不惜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就是想让朕给你破身对不对?你说得没错……”

  他话至一半,暗藏玄机,我冷冷的看向他,目光如淬了毒的针。

  他却轻笑,眸子里竟有一丝柔情掠过,肯定的道:“你是朕的女人,夏侯君曜的女人,只要牢记这一点,不用牺牲色相也能保住性命。”

  前半句话还犹可,后面便又带上玩笑意味,我无意再听下去,冷冷站起身向后殿走去,“笑也笑够了,臣妾就不奉陪了。”

  刚走两步,便被他一把拉回来,我猝不及防,重重的跌撞到他怀里,“啊……”

  我惊呼一声,捂住胸口,饱满的胸脯已隐隐作痛。

  他脸上微红,想要安慰却不知怎么开口,尴尬的咳了一声道:“准备了这么多菜不吃岂不浪费了。”

  我半晌不语,不置可否,僵持着站在那里。

  “来人。”他轻唤,门外宫人鱼惯而入,趋行而至。

  香墨、碧月察颜观色,笑着打破僵局。

  “娘娘今日特地叮嘱准备了皇上爱吃的膳食,皇上,您看看,都是您爱吃的。”香墨道,将银盖一一揭起,并介绍:“凤尾鱼翅,八宝野鸭,绣球乾贝……”

  屋子里顿时香味弥漫,熏得人食欲蠢蠢欲动。

  我半推半就,被碧月扶着在桌边坐下,仍旧冷着一张脸,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犹其还是在自己打算投怀送抱的时候,这个人,未免也太不识趣了。

  他却好像已经将先才的事忘记了,也不用让人试毒,执起象牙箸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看到这里,我方收了怒气,勉强吃了几小口。

  那晚,他并未留宿中宫,也并未急着走,是到夜半时分才仓皇逃离的。

  没错,是逃离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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