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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


  似乎有一道灵光从云钰脑海闪过,转瞬即逝,快的来不及抓住。

  胤禛又摇了摇头:“太子窥视大营之前,八阿哥这里曾有飞骑送信至热河,不到三天,皇阿玛便宣布了他的罪名。”

  这与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云钰扶着椅背,慢慢坐下来,胤礽是这么笨的人?居然起了这样的谋逆之心……他安安心心的当太子,等康熙一死,天下不就是他的,何必要谋什么逆!!还私下组建了逆党,难怪康熙要废了他。

  原来历史的河流中,居然隐藏了这样的石头。

  “所以,现下老八自然得意。可是,他忘了,他不过是贝勒,而胤礽是太子。公开说,他是臣,胤礽是君。私下说,他是弟,胤礽是兄。他给胤礽下了套子,皇阿玛能没有想法?怎么算,他都是不忠不义。现在又谋求太子之位,胤祥啊,你等着看,老八的好日子,要到头了。”胤禛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胤祥看了他半晌,低下头去。

  “原来如此。”他的声音出现一抹苦涩,云钰抬眼望了望他,知道胤祥此刻心底震惊,她又何尝不震惊。胤禛在她面前一直温情如水,她几乎都已经忘了,他是雍正大帝,没有过人的分析能力和政治头脑,如何能在优秀的兄弟中脱颖而出?

  心下不由微的有些担心,自己和胤禟合开堵场的事情,他知道么?

  正迎上胤禛的眸子,他温柔一笑:“这般心思,却也是对付他们。”他停了一下,又扭头看了看胤祥,“在你们面前,我便如水。”

  杯中水质透亮,一眼可以望穿。云钰和胤祥心底同时涌过一阵感动,如水般清澈透明,没有黑暗复杂的斗争,没有交缠扭错的心机。这是怎么样的承诺?

  “四哥。”胤祥低唤了一声,突的笑开,“我只有你一个四哥,其它的,不过是皇兄而已。”

  云钰却不言语,只是唇边含笑的看向两人,轻握了胤禛的手。他手心温热,手掌有力,仿佛是她一生的依靠。

  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胤禛所料,没过一个月,胤禩那边闹出个张明德,说胤禩大贵,康熙大怒,斥其不忠。并加上结党营私之由,去了胤禩的贝勒爵位,并罚俸二年。十一月,又因十三查出直郡王胤禔虐待废太子,且胤禔私下向康熙提议杀胤礽以绝其念。康熙大怒之下,将胤禔削去郡王位,并行圈禁。

  而太子之位空虚,康熙思虑再三,召集廷臣议建储贰。或许是八阿哥之前活动的效果,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及众臣都上奏保举胤禩,康熙驳回众人请求,命再议。

  月末,康熙微染小疾,八阿哥以身试药,此孝举得康熙欢心,复了贝勒爵位。

  十二月初,北京已被积雪覆盖,大地一片苍茫,放眼望去,处处晶莹如玉。

  “噗。”胤禛正在喝水,见她一幅怪模样,一口水顿时从嘴里喷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你这个样子也能叫勾引的话,勾引这个词都要哭了。”

  云钰这才停止扭动,白了他一眼:“有这么可怕么?”顺手拿过放在台上的镜子,这一照,立刻羞愧的低下头。难怪胤禛说勾引这个词都要哭,自己的头发乱到不成样子,昨晚运动过度,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挂在脸上,直追熊猫。

  “好了,”胤禛转身揉了揉她原本就乱成一团的头发,微沉吟了一下,又道,“今天年羹尧会到府上来,你同云铧一起设宴款待他吧。”

  云钰拍开他的手,挑眉道:“怎么,你不见他?而且,应该让年乐容去款待他吧,和我有什么关系。人家原本打算今天同夜羽去礼佛,几天前就说好了。”

  胤禛满眼的宠溺:“成了,别闹小脾气。这年羹尧……”提到年羹尧,他便冷哼了一声,“来京中数日,居然先去了老八老九的府祇,眼里倒没有我这个家主。见他,我为什么要见他?你同他说,我带了年乐容,出城去了。”

  云钰转了眼睛,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只是心头有些不舒服。拧了眉,低声道:“我不喜欢你和其它女人在一起。”

  她绞动自己的手指,虽然知道这是必然,但仍旧忍不住心头泛上的酸味。平日里眼不见为净,所以胤禛才将她的居处安排在府里静僻的地方,平日其它人也不来打扰她,得了清净。只是这其它人中,不包括年乐容这头猪。

  提到她云钰就讨厌,如果能够,真想把塞思黑这名字强迫她改了。这会胤禛却说要带着年乐容出城……真是恨的牙根发痒。

  胤禛静下来看了她半晌,直到云钰自己回过神,想来自己方才的表情肯定变幻莫测。能够把胤禛吓到不讲话的表情,肯定很精彩,可惜没有摄录机,否则还可自己欣赏一番。胡乱想过之后,她还是点了头,欺负不到年乐容,欺负她哥也是一样的。

  更何况,年羹尧也不是什么好人,居然敢先去拜别的码头。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不知道喇叭是铜做的!

  “嗯……”云钰硬挤进胤禛的怀中,恶意的在他刚换好的衣服上留下几许口水痕迹,“如果你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帮你去整整年羹尧。”

  胤禛知道她脑中想法稀奇古怪,平日里倒是安静,只是一但发起狠来,着实有几分疯劲。此刻他无奈的笑了笑,将云钰从怀中拉开,一边褪下身上的外套,一边笑道:“什么要求?难道你要吃我的肉不成?”

  “你的肉有什么好吃,又不是唐僧肉。嗯……要求先记帐,等我想起来再要,好不好?”云钰欣赏的看着他的身躯,虽然红了脸,却还是舍不得离开眼光。

  胤禛满脸好笑的神情:“好好好,我答应你。不过,你不用拿这么……的眼神看我吧?这可算得上大不敬啊……”

  云钰推了他一把:“还不走,再不走,就走不掉了!!”这些年和胤禛相处下来,她的脸皮越来越厚,已经厚到了一种极限,不过胤禛爱极了她这般不扭捏的态度。夫妻之间相处,当真相敬如宾的时候,便也情趣全无,哪里还谈的上爱情。更莫要说,以夫为尊妻为奴的相处模式,那会累死人。

  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胤禛如此疼宠云钰的原因。不过是因为,她只是云钰,而他只是胤禛。

  胤禛走后,云钰便唤了侍女为自己装扮。这侍女是胤禛新赐的,名唤习习,最擅的便是梳妆。胤禛总说她不爱打扮,有时见客失了身份,便派了习习与她。云钰淡笑,失了身份?她哪里有身份呢?

  妾身未明,许多人都不将她放在眼里,只是碍于胤禛的面子不说而已。

  先换上一身旗服,那旗服是淡淡的粉色,腰间配了长长的缨络,缨络上用金线结了玉制的铃铛,走起来清脆作响,煞是好听。头发被梳成时下流行的发髻,习习在梳妆盒中翻找,竟然翻出九阿哥送的那支蝴蝶玉钗,小心的插入发中,远远望去,却正如一只蝴蝶停在发间,娇嫩欲滴。

  等云钰发现时,玉钗已经插在发间。她本欲让习习取下,转念一想,若是此刻让她取下,或许会招致怀疑。毕竟这支玉钗做工精美无比,是女人都会喜欢……万一引起什么猜测,反而不美,这便不多说,任由习习继续为她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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