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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


  “我没让你坐那儿,过来。”展越浩略显不耐地喊了句,怕吵醒钱小弟,他刻意压低了嗓音。却还是把夕蕴吓到了,不是因为他语气里的怒气,而是他的话。

  半晌后,她依旧犹豫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展越浩耐不住了,猛地倾身,一把将她拉过,安置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紧搂着她的纤腰。

  这才觉得,这看似风风火火的女人,身子倒是轻盈得紧。这不是时下的美,她没有夏影的丰腴。比起很多年前那一次不小心的肢体碰触,她似乎又瘦了不少。

  “下午到底去哪儿了?”见她没有反抗,展越浩才稍觉满意地问。

  “至于吗?你不会就为了这事,大半夜跑来东园吧。”夕蕴翻了翻白眼,看不出这男人的执著竟丝毫不下于自己,“不是说过了吗,去万家陵了。”

  “为什么非选在今天?”展越浩的眼神略显深沉,紧紧凝视着夕蕴的侧脸。许久,他只在那双水灵的眸子里看见点点落寞,没有丝毫撒谎的痕迹,这结果由不得他不信,她是真的去了万家陵。

  比起和越蒙私会,这答案更让他觉得不爽。

  “你和越蒙还真像,他下午也这么问。也没什么特殊的原因,兴许说出来还会招来讽刺。快清明了,去看看他也是情理之中吧。”感觉到紧箍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夕蕴有些暗爽在心。

  她偏不信,这个男人对她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不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吗,她痴缠了他那么多年,多少该动点恻隐之心吧?顾不得那是感动还是真情,夕蕴决定知足常乐。

  “你对万漠还真是念念不忘。”明知道这事他确实不该去责怪,可他就是觉得不舒服。

  “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何况,万漠对我的恩,何止百日。”

  夕蕴有口无心的回答,听在展越浩耳中则成了另一种意思,“不错!想不到他老归老,精力倒是旺盛,看来你们做了很多夜夫妻了!”

  “是啊,这是人都知道嘛。”后知后觉的夕蕴,仍旧没能听出他话里真正的意思,只觉得她嫁给万漠整整三年了,从来都不是什么秘密,“我也不会阻止你去拜祭夏影,跟个死人有什么好较真的。”

  夕蕴只觉得太熟悉了,用词也不再斟酌了,习惯性地口不择言。没料到简单的几句话,却句句触到了展越浩的痛处。他猛地一僵,面色煞白,重重吁出一口气后,突然用力地推开夕蕴,眼睛微眯,放出骤寒的气息,“掂量清楚自己的身份。夏影的事,还由不得你来插手。”

  语毕,他霍然起身,如风般地冲出房间。

  整个过程太快,快到仿佛他从来没来过东园一般。夕蕴呆滞着,眨了几下眼,愣是没明白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话。或者说,即便明白了,她也不愿意去深想,故意将痛楚夸张化,不是她的个性。

  “姐,他待你不好,跟万漠没法儿比。”

  突如其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夕蕴吓了一跳,才想起钱小弟,跟着故作无事地转过身,微笑着,“把你吵醒了?”

  “原来你们只是在爹面前做戏。我没有再惹什么大人物了,为什么你还要嫁给他?”不懂儿女情长的钱小弟,还暗自以为,姐姐这次的再嫁又如上回一样,权宜之计而已。蜷起双腿,他颓败地垂下头,垮下双肩,“其实我什么都懂,以前一直觉得过意不去,好在万漠待你好。可是现在这人……真虚伪。”

  他也不是真的不喜欢展越浩,要是没偷听到刚才的话,对于这个姐夫他是很满意的。

  “哟,看不出你还有那么体贴的一面。”夕蕴呵呵笑道,口吻似嘲讽,心里却颇觉欣慰。

  “我是想,他说会有鲫鱼吃,会不会也是敷衍我的?”托着腮,钱小弟已经开始幻想起鲫鱼汤的美味了,想了好些天了,要是希望落空,他一定会恨死展越浩的,还会像个男子汉一样,把姐姐给救走!

  “去死吧!棺材给你睡都浪费了,你直接找个不浪费资源的死法去!”

  “能吃完鲫鱼再说吗?”

  隔日一早,展府就炸开了,最为热闹的莫过于从凉和从商暂住的西园。

  “哥,哥,不得了了,出事了,敌人杀进来了!”

  从凉小小的身影,一路从盛雅的院子里跑来,途中不断地大呼小叫,惹得不少丫鬟侧目,都暗自揪着心,千万别是自个儿得罪了这两位小祖宗。

  大老远地,从商就听见了妹妹的吆喝,很有气概地握住手中的木剑冲了出去,赶紧将妹妹拉到身后,摆出架势,一脸警惕地窥探着四周,“哪里,敌人在哪里?”

  “哎呀,是银不换啦!她把她弟弟给带进府了,爹待那个臭小子可好了,听姨娘说,早膳时还答应明天带他去丝栈玩呢!”才五岁的从凉不懂太多,只觉得爹被人抢了,危机感让她竖起所有防备。

  “太过分了!居然还找帮手,她自己抢了娘的位置,还想让她弟弟抢了我们的位置。”从商也不过比妹妹大一个时辰不到,却喜欢故作老成。他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抚着下颚,苦思良计。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要把爹让给别人啦……”

  “不要吵,我肯定会想出办法的。”原本就有些一个头两个大,被从凉这么一闹,从商的脾气更不好了。

  就在那两个孩子共商大计时,正厅里突然传来一阵瓷器的破碎声。

  从凉赶紧跑去看,所有人的目光全聚在一个叫如乐的丫鬟身上。

  大伙儿都屏息,噤若寒蝉,看着如乐脚下支离破碎的青瓷花瓶。

  正厅里刚才还荡漾着几个丫鬟的笑语,现在静得好像没人了一般。这种让人窒息的静谧没有持续多久,从凉突然号啕大哭了起来,哭得都快接不上气了,泪眼涟涟的模样直让人心疼,也引来了屋外的从商。

  “怎么哭了?”刚跨进屋子,从商还没搞清楚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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