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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四


  “你会是我最疼爱的女人,她们伤害不了你。”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是在告诉她,他会保护他,她是他最疼爱的女人,但也是众多女人里的一个,她不由得冷笑出声。

  冰冷嘲讽的笑声,让萨鲁皱起眉,“你觉得不够?”

  “姆尔希理,我发现你根本是个混蛋,光是你这句话,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一个茶壶和好几个茶杯的理论,她一辈子都不会接受,帝王的爱是最没价值的。

  “只要你爱上我了,我们就会在一起。”她曾经说过一旦爱上了就会生死相随,他渴望她,渴望她的爱,而在他的观念里,女人一旦爱上了男人,必定不会离开。

  “即使我爱上了你,我也不会和众多的女人去分享。”她凛冽的直视他,“我是个骄傲的女人,我所爱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他只能是我的,你能做到吗?”

  是她笨,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竟然忘了一个皇帝怎么可能没有妃子,在这个时代男人可以拥有很多女人,更何况他是个皇帝。

  他愣住了,沉默了,或是说他从没有考虑过这一点,身为皇室,哪个不是正妃侧妃一大群的,他爱她,可以给她女性的最高地位,可以给她所有想要一切,甚至让她的儿子当上皇帝,但这个时代的大男人思想仍就根深蒂固,男人可以拥有很多女人,他觉得她的要求太过苛刻了,却又不想失去她,没有经过大脑思考,急急得说道,“无论有多少女人,你都会是我最宠爱的,我保证。”

  她突然笑得更大声,眼眸里的冷然让他的心急速冷了下来,“没有这个前提,你没有资格和我做约定。”

  “为什么,我所做的一切,你还不明白吗。”捧起她的脸,想看透她,可是他看不透,他不明白她到底要什么。

  “那是你男人的自尊在作祟,我说过,因为得不到,所以你更想要,等你得到了,能维持多久,姆尔希理,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爱情价值不同,你所谓的爱,在我看来毫无价值可言。”他可以用强占方式得到她,可以用自残的方法留下她,他的爱都是建立在他的利益上,他总是那么自信,或许是皇帝的身份使然,总以为只要她爱上了就可以,但在她的思想里,爱是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才能开始的。

  更何况,那个梦还时刻困扰着她,现在这种情况就算不是梦的关系,她也不可能会爱上他。

  “一定要这样,你才会爱我。”他问,在奇卡鲁,他疯狂地爱着她,一直都以为只要她爱了就行,从没想过,她的爱是要有前提的。

  “是,我给你时间考虑,不要被你的一时的痴狂冲昏了头脑,如果你想要我的爱,你必须做到这一点,否则,放了我。”

  “不!我……”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她的小手捂住。

  “没有经过考虑的回答,我不会接受。”

  萨鲁没有再说话,握紧她有些冰凉的手,认真开始去思考。

  “我累了!”她挣脱出他的怀抱,缓步走到床边,下了逐客令,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兀自思考着,然后吩咐一干侍卫留守后,就离开了。

  ***

  在古代的西亚各国,虽然宗教信仰各异,但崇拜战争女神伊修塔尔的风俗却是普遍存在的,因此在各国神殿群中建造伊修塔尔神殿是必然的,即使不是最大的,也是最精致的。

  赫梯的主神并非是战争女神,而是太阳神和主宰气候的暴风雨神,这两座神殿也最巍峨的,在皇宫西部有一座华美而精致的神殿,伫立于一片开满莲花的池畔上,上好的石灰石和糯米结构的殿身在阳光下闪着点点银光,与碧绿的池水相互辉映,圣洁而庄严。

  高耸大门上雕画着侍奉伊修塔尔的双生女神手持剑和盾,色彩斑斓,栩栩如生,殿内供奉的是庄严肃穆的伊修塔尔女神像,和殿身同等高度,她站在有着巨大翅膀上的狮子上俯瞰着,手持圆环型的手杖,黄金打造的像身闪闪发光,精湛的雕工宛如女神下凡般的活灵活现,气势非凡,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正午的太阳悬挂在高空,此时殿门却是紧闭的,神像周围的烛台都被点上了烛火,暗黑中桔黄色的光芒映照在神像的脸部,顿时觉得有些狰狞,令人突生窜入脊骨的冷意。

  神像前有个穿这黑色斗篷的女子,由于从头到脚都被乌黑的布料遮掩,显得诡异万分,周边还有几个侍女俯首跪地,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闪出一道刺眼的光,又一闪而过,回归昏暗,玛尔定下心神后,急步朝黑衣女子走去,凑近她耳边说了几句。

  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的消息,猛地一震,斗篷自她的头部滑落,露出一张略显苍白的娇艳面孔,黑色的眸子透着桔色的烛火,显得诡艳至极。

  “你说的是真的!?”亚莉脸上闪过不信,愕然。

  “千真万确,她是米特的叛军首领。”玛尔像是怕主人不相信,再次点头肯定的说道。

  “还打听到什么?”亚莉转首仰视着侍奉了十八年的女神像,虛诚的脸上有些许漫不经心。

  “听说,在奇卡鲁,陛下曾经在寝殿有一月多没露过面,倒是御医之首的巴鲁尼出入频繁,之后就没了下文。”

  亚莉眸中闪着疑惑,思量着这其中的原因,很显然这件事没有传回首都,甚至连提都没提起过,要不是玛尔去买通几名奇卡鲁来的侍卫,这件事可能就被就此掩盖,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黑眸流转之际,猛然想起几天前陛下也曾召唤御医,“去查查陛下最近吃过什么药。”

  “我这就去。”玛尔俯首,又静悄悄的离开。

  亚莉站在原地,表现有些凝重,这几日她食不知味,寝不能眠,耳畔终日回绕着皇帝归来时对她的说的那句话。

  当晚深夜,皇帝来便到她的寝殿,就像一只发狂的狮子,狂肆愤怒的质问她为什么会怀孕,而那个忘记送净身汤药的御医,在他得知她有身孕后,就下令处死了,他拽着她的手腕,不顾她怀有身孕的身子,用力将她挥倒在地,怒目瞪着她,仿佛她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般,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何册封妃嫔以来,他都不许妃子们怀孕,难道他不想要皇嗣吗,难道不想要一个可以继承帝位的孩子吗?而她能想到的答案,就是那个银发紫眸的女人,她握紧拳,指甲戳刺着掌心,拼命隐忍胸中愤恨和嫉妒的火焰,等侍女们都退下了,才泄愤似的摔砸撕扯。

  更令她恼怒的是,他警告她,不准将怀孕的事让那个女人知道,这其中的含义,她怎么会不明白,显然同样是侧妃的艾丽莎也被警告过,自己曾经屡次三番的挑拨艾丽莎去抨击那个女人,她也是只字未提,最后还被反过来摆了一道。

  她不甘心,她不愿就此妥协,必须想出办法来对付她。

  叛军首领!她扯出一抹笑,很好,这样的身份,对皇宫里的官员来说是绝不能留下的。

  又是一声吱呀声,亚莉没有回头,身后的脚步声急促的跑了过来,俯耳一听,大惊失色。

  陛下,受过重伤!?

  她笑容渐大,阴冷得笑容令一旁的玛尔不禁汗毛直竖。

  她走上前一步,黑眸直视着神像,笑容顿时敛去,眼神阴鸷狠劲。

  ***

  微风轻拂,暖阳和煦,百般无聊之余,阿尔缇妮斯坐在莲花池畔消磨时间,白玉般的裸足拍打着池水,一副悠闲自在的模样。

  抬起首,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已经过了七天,皇帝一直都没露过面,不知道是思考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后宫里一片冷清,她的日子过得很悠闲,卡尔和伊斯他们都被留在了她身边,她知道,那是他安排的,与其皇宫里那些侍卫,不如他们来的可靠。

  偶尔坐在池畔休憩时,也会碰到皇帝的侧妃们,见面的过程当然不会好到哪去,夹枪带棍的言辞自是少不了,她也不在意,她想要的和她们所想要的东西,根本不一样,只要不太过分,她也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太过生气对胎教不好。

  但她的个性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放过她们,对着前来找碴的侧妃们,她只是淡淡地吐了一句,“皇妃的位子你们谁想要,就各自凭本事拿去,别来烦我。”很简明意概的话,如果她们聪明就应该明白,现在是皇帝强加给我的,不是我想要的,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你们两个才是竞争对手,我不是。再说了,聪明的女人会对付男人,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对付女人,这事还不清楚吗,明明就是他们的皇帝在一厢情愿,干她何事?

  果然,这两天,安静了不少。不过,心底总有些预感,那个叫亚莉的绝不是省油的灯,必须提防。

  突兀的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回眸一望,发现是奥利,他脸上万分的焦急,一看到她,就飞也似的奔了过来。

  看来,平静的日子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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