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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二


  不知何时,她几乎要靠在了秋长风的身上,娇喘细细,本是略显冷艳的脸上,突然带了分晕红。这种娇羞的神色,更易撩拨男人的身心。

  秋长风似乎也被眼前绝艳的女子打动,锐利的眼神带了分迷雾,突然笑道:“我明白了,只要有钞,要买这秦淮河上的姐儿还是不算困难。荣公子等人感激我,因此用钞买了你一晚,而你找我前来,就是为了完成荣公子等人的吩咐,想要报答我?”

  他复杂的事情一想就明白,可简单的事情反倒想了半天。

  那女子似也觉得好笑,掩嘴道:“秋公子终于懂了。”几分娇羞、几分自信道:“虽只一夜,但妾身相信,定让秋公子满意而归。”

  秋长风似乎变成了呆子,半晌才道:“你如何才能让我满意呢?”说话间,他突然伸手出去,拉住了那女子的手。

  那女子的手……虽是冰冷,可被秋长风一拉,轻哼声中,不待秋长风再有举动,就火一样的投在了秋长风的怀中。

  那女子依偎在秋长风怀中,微闭着眼眸,红唇微启,睫毛轻颤,摆出任君摘采的举止。她虽无举动,但这一幅如画如诗的风情中,却不知埋藏着多少红粉如雪,英雄寂寞……

  秦淮河上夜深深,水榭楼台歌舞沉。

  不知许久,那女子终于睁开了双眸,黑白分明的眸子中,带了分不解。

  歌管平江,娇颜在怀,秋长风还是立在那里,却没有近一步的举动。那女子倒真有点读不懂依偎着的男人,轻咬红唇,问道:“公子还等什么?”

  秋长风反问道:“我要做什么?”

  那女子一怔,几乎要笑了出来,如玉的纤手轻轻地摸在秋长风的胸膛上,柔声道:“公子堂堂个大英雄,大豪杰,此生不知有多少女子倾慕,更不知经过多少欢场,难道到了这里,竟不知道要做什么?”

  秋长风目光一闪,突然道:“还未问姑娘的芳名?”

  那女子轻垂螓首,依偎在秋长风的怀中,低声道:“妾身……云琴儿。”

  秋长风闻言不由得耸容,似乎也从未想到过,眼前这绝艳的女子就是云琴儿。

  秦淮河花国论后,云琴儿若非汉王的缘故,几乎就成为了花后。她虽未为花后,但眼下也是四妃之首的身价,不知道多少男人钦慕,想要做入幕之宾。想到这里,秋长风忍不住喃喃道:“荣公子等人倒是大手笔。”

  云琴儿娇羞一笑道:“但妾身却觉得,得见秋公子,真的三生有幸了。”秋长风皱眉道:“荣公子他们肯用这种手笔,只怕不是酬谢我那么简单……”

  云琴儿闻言,脸色微变。可秋长风似乎没有留意,只顾着自语道:“难道说……他们有什么为难的事情需要我去解决吗?总不成他们得罪了汉王,却让我去当说客调解?”

  云琴儿轻轻摇头道:“这些事情,妾身如何能够知道呢?”

  秋长风微微一笑,“那你知道什么?红拂夜奔,文君当垆?”

  云琴儿目光一闪,略带惊奇道:“秋公子如何知道妾身喜欢这些典故呢?”

  秋长风望着云琴儿道:“在下不才,恰巧在舱门前的纱灯上见到了这两个典故。”

  云琴儿有些意外地看了画舫外的纱灯一眼,微笑道:“秋公子真是心细。”

  秋长风微笑道:“这画舫上的灯儿我看了不少,灯笼上却多是绘制裴少俊和李千金、张生和崔莺莺,诸如此类的风流韵事,而琴儿姑娘却是与众不同,看来琴儿姑娘虽身在秦淮,却向往红拂、文君之女子,可谓是个真性情之人。想必姑娘内心也是向往卓文君、红拂女之流的勇敢了。”

  秋长风说的裴少俊和李千金、张生和崔莺莺,正是大明眼下最流行的戏曲《墙头马上》、《西厢记》中的两对人物。

  而无数寻芳的男人,当然都喜欢做裴少俊、张生等的风流才子,经奇猎艳,矜夸人前。而无数憧憬的少女,却喜欢做李千金、崔莺莺等大胆的女子,寻找此生梦中的幸福。

  在秦淮河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此类的事情发生,纱灯画有此风流韵事不足为奇,但云琴儿却在纱灯上,画了红拂、文君,显然多少有些奇特。

  云琴儿美眸中突然现出分神采,但又带了分迷离,再看秋长风的眼神,已大有不同。

  她似乎也没想到,秋长风随意一瞥,竟认得纱灯典故,随意一句,已从典故中切中她的心思。

  秋长风微笑道:“可当年卓文君夜奔相如,红拂私寻李靖,实在是司马相如有惊才绝艳的才华,李靖有安邦定国的豪情,在下即无司马相如的惊艳文采,也无李靖的绝世豪情,与其让琴儿姑娘失望,倒不如趁早走了好。”

  他说到这里,竟轻轻地推开那无数男人梦寐以求的娇躯,正要转身离去,却有玉手牵袖,幽香挽留……

  秋长风转身望去,就见到一张亦喜亦嗔的脸庞、脉脉含情的眼波……

  云琴儿望着秋长风良久,红唇轻启道:“你美色当前而不乱,威武在前不为屈,虽非相如,实则相如。”

  那檀口轻音,虽未明言,但其中爱慕、挽留之意,却已不言而喻。

  秋长风长笑笑:“琴儿姑娘说笑了,我就算相如,也不过是个蔺相如,徒有口舌之利……”

  云琴儿截断道:“蔺相如完璧归赵,让强国不敢小窥,亦为大丈夫。其实蔺相如、司马相如,如或不如,早无所谓。妾身现在眼中心内,再不记得他们……”

  云琴儿不再说下去,娇羞无限。

  偏偏秋长风像不知道言下之意,追问道:“你不记得他们,又记得哪个?”

  云琴儿早就脸如朝霞,秀拳轻敲秋长风的胸膛,“你……坏死啦……”那慵懒的尾音,带着说不出的缠绵味道。

  她或许伊始时,不过是因荣公子等人的重金,刻意的接近讨好秋长风,到如今,任凭谁都看出,她终于被秋长风文采风流打动,芳心暗许。

  不过秋长风仍旧小事迷糊,大事清楚,还带着坏笑问道:“我究竟哪里坏了?”

  云琴儿轻咬红唇,露出珠玉般的贝齿,轻闭秀眸呢语道:“你明明文采风流俱佳,却偏偏作出一副不解风流的样子。那好,我考你一考……”

  如斯风情,秋长风也忍不住搂紧了云琴儿束紧的腰身,似笑非笑道:“你虽要考,但我不见得会……”

  云琴儿媚眼如丝道:“我考你个大才子的诗词……秋公子可知花有清香月有阴的下句吗?”秋长风不由得微笑,嘴唇已靠近了云琴儿的耳垂道:“这下句我是不知道的,但我却知道上句……”突然一伸手,挽住了云琴儿的小腿,竟将她抱了起来。那小腿洁白如玉,光滑细腻,灯光下,有着说不出的诱人之意。

  云琴儿早就缩腿藏身,埋在秋长风怀中,再无言语。可那无语的风情,更让男人血脉贲张。

  秋长风抱着云琴儿向不远处流苏垂幕的大床行去,曼声道:“花有清香月有阴,春宵一刻值千金……歌管楼台琴心动,长风撩帐秀色深……”说话间,他已掀开轻纱秀帐,就要将云琴儿放在大床之上。

  云琴儿数番挑逗秋长风,但真到了这种剑及履及的时候,反倒紧张的只晓得抱着秋长风的脖颈,娇喘连连,小腿虽是蜷的,脚背却已绷紧,似乎连话儿都说不出来。

  纱帐初挑时,船舱陡然间暗了下来。那船舱中的宫灯,像是春风解情,适时的熄灭,为船舱带来了分神秘幽静……

  宫灯一灭,秋长风由明到暗,眼睛忍不住地眨了下,以适应突如其来的黑暗。

  就在这时,秀帐后,大床下,突然有亮光一闪,直刺秋长风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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