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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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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知道你两位弟弟的下落么?” 我当然想知道。但他们既能容我在此,必然也把阿津和阿澈接进来了。那个一开始就想接纳我们的沦海长老,晓得他们在何处。 “你的小弟本来一直在你身边哭,你的大弟一巴掌把他打晕了,眼下两个人都睡在隔壁,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阿津打晕了阿澈?我跳下了床,肩上和肋下的伤抽得一痛,双腿又不知怎地毫无力气,一下子坐到了地砖上。 “呀呀,您怎坐到地上去?”门口,一个橙色衣影扑来。 我向旁边一滚,让来人的双手着了空。 “你来做甚?” 旁边的少年说话,奇怪了,声音竟是出奇的冷淡,完全不似先前与我说话的音嗓。 这声音引得我讶异投眸,正见一张泫然欲泣的脸。 “我来看客人不行么?”她顿足。 少年冷冷掀眉,毫无了方才无赖似的模样。 她不再理他,向我俯下身来,“我叫橙儿,你叫什么?” “她是我爷爷的老来得女,你该称她一声‘姨娘’。”少年说道,对着我。 姨娘?她是娘的妹妹?我抬目,细细端量。 她很漂亮,就算与皇宫里的许多同龄的女娃相比,依然很漂亮。不过,也只是这样。因她长得并不像娘,所以,我有些失望。我以为,这碧门处处会有娘的气息,女子都该如娘般美丽。 “……你看什么啦?” “你不像我娘。”我实话实说,一手握住床沿,想让自己站起。 “我来扶你。” “不必。”在我自己能站起时,不需要外力。 “小姑姑,你该看出自已不讨喜了,请您退下可好?” “你——” “我要为他换药,难不成您要在旁旁观?男女授受不亲、非礼勿动您总该听过罢?” “我去告诉爹爹,你欺负我!” 她洒泪去后,少年……请允许我不以“碧笙”称他,因几年后,碧笙成了我的人生……少年看着我,“你小心她些,她小小年纪,已满腹心机,萧儿、管儿几次都吃了她 的亏。” “为何要告诉我?”之前,我与他并不相识。 “因为我喜欢你,因为你够强。为了活下去,忍人所不能忍,这样的人,才最有资格活着。” 我一怔。他的话,听来……新鲜。往时,御书院的饱学之士,均以“贫者不食嗟来食”比喻风骨,我跪地一求,求得是生,比及那宁死不食嗟食的志者,无疑是天地之别。而他竟告诉我,这样的人,才最有资格活着? “我去看药煎好了没有,你此时体弱,就莫再活动了。你的弟弟们身子比你要壮实得多,睡饱了自然过来瞧你。” 我此时当然不知,这个少年之所以对我如此费心照拂,乃其打瞧我第一眼始,已打下了今后李代桃僵的主意。 “我问了长老,原来,你叫傅例?”少年才走,那个橙衣少女又来,攀门问道。 我不解蹙眉:那又如何?一个名字,这等紧要? “你叫我橙儿,我叫你洌,可好?” 我不语。 “就这样定了,洌!”她笑,似是开心的样子。 我还是遗憾,她既是母妃的妹妹,为何长得与母妃没有半点相像? “你在碧门,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洌!” 她再度掉头走了。 我并不明白她此时的脸红与娇羞为了哪般。 但是,这次的不置可否,却是我人生悔极又不及的重事之一。 洌。我该拒绝她如此唤我的,就因她先将这样的名字订下,当我遇到我生命里那个比我的骨我的肉还要珍贵的小女人时,那妖人儿从来不肯如此唤我…… 番外之傅洌(二) 生命中,当你从未做过的事情再做第二次时,竟不觉什么了。 或者,尊严和骄傲,在被撕碎践在泥水之时起,已不复存在。 夜临了,又转深。我听到背后那些观望的脚步渐渐杳远,他们失望了,离去了。但我却无权失望,无权离去。碧门这重重殿阁,这生了母妃的地方,合该是人间的圣地,怎会让人觉得,与那座吞噬了母妃的魔窟如此相似…… “洌。” 我知是谁。 这两年内,纵我对男女之事再懵懂,也渐悉查了她是抱着怎样的期待近我身边。 我委实不解,她明知与我的血缘之联,纵然她与我的母妃不是一个母亲,那也是一条禁忌之途,她为何执意不返? “洌,没有用的,在碧门,大当家的话就如皇帝的圣旨,他不会允的,你何必再跪下去了……” “总要试试。” “明知没有用处,为何要试,为何要折磨自己?” 我听见了呜咽之声,抬了眸才发现,她已泪流满面。 必须说,这一刻,我不无感动。在如此的当下,整个碧门,只有她一人为我们流泪。她或者不是无邪少女,但对我们兄弟三人,并未有有任何不妥…… “以阿津和阿澈的年纪,根本承不住切断手脚筋脉的酷刑。” “你只想到他们,那你呢?” “你离开罢,本来就与你无关的事……” “与我无关?”她的唇角竟现扭曲样的笑意,“我对你的情意,你当真视而不见?你竟说,你与我无关?” “在下并没应过姨娘什么。” “我不是你的姨娘!” 我一怔,她的神态不似玩笑,但那话后彰示的,将是一段…… “我的娘告诉我,那个人不是我的爹爹!” 我望见了她身后如鬼的影,“你不必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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