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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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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霁无息掠去,接走了因广仁王手指松缓而骤失束恃的谌恕。后者在断腕之痛、遭胁之惧的夹袭下,早处昏迷。 谌墨向其弟比个手式,示意其先行撤下。 谌霁意会,颔首,举步…… 一道玄影如鬼魅般,破空而来! *** 傅津是个顽敌,其人意志、意识均异于常人,若不是谌、肆两人多年的相处默契,谌墨先以音分其神志,肆意揪此一线机会施以失魂之术,不会有恁此顺利的开端;而至最关键之时,强敌趁虚而入,若非肆意当即立断,将一点朱唇触上先前垂涎它已久的人口上,也不会有恁此遂意的结局。除却——谌墨遭劫。 谌墨在瞧清来者目标唯自己一人时,当即放弃抵挡,亦瞪止了谌霁的援手,以前所未有乖顺随人掳去——那个当下,任何声、影的轻扰,均可使肆意前功尽弃,后果是四家族面对天家恶魔的颠覆,还有…… 她须承认,她更怕全无抵抗能力的傅洌再遭任何不测。 这个仅是夫妻之名的夫君,明明不是随和的脾性,对她却极尽纵容。她的屡拒求欢,她的彻夜不归,她的冷讥热讽……在皇室,在天家,桩桩都是罪名,而这一刀,更是罪不容诛。 罪不容诛啊,是以,匕首刺下,一管热血溅回理智时,她已为两人设想好了结局:孝亲王夫妇受叛匪所袭,曝尸崖下,当然,那位倒霉的孝亲王妃绝不会是她……妖鱼谌墨并非善男信女,不是么? 但,傅洌这个男人,硬是将结局改写,一腔血换她泪珠成串,他怎能如此,怎能如此? “傅洌,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呢?”她无力阖上疲酸的双睑,喃道。 赫连铭瞥一眼车内一角呆坐半晌的这尾入网妖鱼,深邃目瞳波光明灭。 *** 傅洌醒来,已是七天之后。 重重纱帘低垂的寝楼内,灯烛高燃,药气沉郁。他的醒转浅呻,惊醒了榻前支颐浅睡的佳人:“……王爷?” 昏沌的眸渐趋清晰,佳人的轮廓亦由粗淡变得细致,他微拧眉。 “王爷,您要喝水么?”佳人身侧静立的婢女出言恭询。 “……退下。”他嗓有些许沙哑。 “是。”婢女春叶温顺撤步。 “扶我起来。” 榻前佳人微愕。 “扶本王起来。”他又道。 “……是。” 缀有粉色并蒂莲花的雪白衫袖探出,只是,仅是探出,即被男人的一臂推拒。男人自行坐起,并因这动作扯痛胸下创口,蹙眉成峦:“你为何在此处?” 谌恕也不勉强,漠然归座:“我并不想在此处。” “她呢?” “若你听完仍能静待伤愈,我便会说。”事关家族生死存亡,这唯一且最至要的知情者,她需要打起全副精神周旋。 当日的失魂之术,肆意心气费耗过多,此下尚无法应对孝亲王,且以她的说法,没有墨儿的助力,对这个男人很难凑效,与其弄巧成拙,不如赌了他对墨儿的用心。但若赌输了,也只有……藏在袖内的纤指,紧捏住肆意交予的迷魂粉。 “你没有和本王交换任何条件的资格,告诉我,她在哪里?躲起来了么?你出现在此处,又为哪般?” 重创初醒,这一长串话告讫,已是气息微喘。但是,究是为王者,那未加收敛的强者之势,不予遁隐的噬人之芒,岂使闺阁中的孤傲千金招架得住的? “墨儿被东漠人掳走了。”谌恕的冷漠犹在,心内骇意已滋,“霁儿率府内精骑铁卫已追了去。我在此,是为保住墨儿……身为亲王之妃,她先前曾失踪一回,若再次告失,只怕引人疑窦……相信王爷也不愿墨儿被皇家所不容罢?” “告诉本王,你们准备如何圆说一切?” “如今,只要王爷您对那日的一切记忆不再,便不会有再有人记得。” 傅洌细眸骤生戾芒:“你们将阿津如何了?” 谌恕微震,强自从容道::“……墨儿对他施了失魂术。”这个说辞,是谌霁订下的,在他讲,谌墨是唯一不必担心受孝亲王反噬之人。 “失魂术?” “那日的种种,已在五皇子脑内消失。而所有人都知道,王爷的伤出自叛匪伏袭。” 她话落良久,闭目的傅洌不见任何回应。就在她以为孝亲王体虚嗜睡已会周公去时,听他突启口说:“你可以替阿墨留在府内,以你身上的伤谢绝任何邀宴,本王亦会以此由吩咐管家为你闭门谢客,至于几个贴身丫鬟,就权看你自己的应付。”若无这点智慧,亦枉为了那妖人儿的姐妹。 “……谌恕明白。” “墨回来之前,你在本王面前,须自称‘臣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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