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阁网 > 宫闱 > 大唐风月续徐贤妃 | 上页 下页 |
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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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惠点头,白玉狼毫倏然掉落,天子龙眸尤似狂风席卷,只留满眼阴霾:“没有!” 徐惠心下一凉,再望帝王,那脸色便犹如寒潭中隐匿千年的至寒玄铁,冷冰而黑青。 转身走至徐惠身前,俯看的眼神,似被利刃剥去了温情,薄唇紧紧抿出微白痕迹,不语! 徐惠举首望着,凝视的眼神,只见天子冷冷逼视,仿佛天地瞬间黯色,春意被冬侵袭了柔暖、平波被石激起了波澜,那曾吟诗对棋、小心包伤的温柔眼神,刹那不见,穿透人心的凉、刺痛人心的冷,令徐惠不禁战栗! 彩映见状,忙恭道:“陛下,许是……” 李世民挥手阻住,嗓音如磐石沉而冷硬,终是开了口:“承儒……越狱了!” 徐惠大惊,身子几乎站立不稳,向后微微倒去,越狱!越狱!儒哥哥? 不可置信的眼神,紧紧凝视着帝王恐怖神情,李世民狠狠的目光,仿似要将整个皇宫吞没般,狂啸的奔向殿口:“来人!快,传下令去,速速寻回晋阳公主,若遇劫持者……” 声音一顿,力度更如金玉掷地:“杀无赦!” 徐惠心头一震,望向帝王巍峨背影,那如山峦的坚挺背影,似被乌云笼盖了峰顶,如此虚无! 儒哥哥,是你吗?真的是你吗?若你真真伤了公主分毫,我……亦不会原谅你! 泪水不期滑落唇角,微微苦涩! 一时之间,全宫震动,兵卫齐齐出动,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承乾听闻,亦很忧心,黄昏,天际云曦轻杳,旖旎夕阳被染成淡淡明透的绯红色。 承乾立在窗边望去,目穷之处,尽是雾霭空濛。 慕云轻轻走上两步,轻道:“殿下,务要太过忧心了,陛下已下令封锁全城、遍宫搜寻,定会将公主平安寻回的。” 承乾转身望来,叹息道:“兕子只是一个小孩子,怎会这般凭空的就失踪了,况且至今未有谁来报一点讯息。” 承乾修逸俊眉紧紧凝蹙,慕云水眸似沁染了一抹淡霞,微微酸涩:“殿下,妄自忧心亦是无用。” 轻轻走上两步,凝望承乾的眼,如有云霞:“殿下且好生吃些东西,慕云为殿下弹奏一曲,以解殿下心烦。” 承乾点头,随着慕云走至桌案边,仰靠在红木藤椅上,只见慕云执了瑶琴,琴弦映了淡淡薄光,如散落稀疏星子,跃跃生辉。 慕云纤指凝白,明眸若秋水一色,脉脉曳流,一曲琴音入碧空,高山流水、流音若如,丝缕婉转在云端。 承乾抿一口甘醇琥珀清,真令心境安宁下许多。 慕云星眸流转,宛然唱和:“我徂(cú)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蒙。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xiāoshāo)在户。町疃(tīngtuǎn)鹿场,熠耀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1)” 悠悠唱音,似长天流云、娓娓和调,如水华泻地,承乾双眼微眯,慕云真真仿似天间飘来,是上天予他的恩赐! “陛下驾到!” 正是一片清浓,殿口突地传来尖细声音,承乾蓦的一惊,连忙站起身来,慕云亦急忙起身,却不急收起琴台! 只见,余晖倾落,自殿口走来一行人等,李世民紫衣敞袖,飘展黄昏靡靡黯色,身边还跟着一人,体硕腰圆,眉眼却是高傲,正是李泰无疑! 承乾眼眉一凝,不妙之感,沉沉压向心头! ……………… (1):出自《诗经·东山》:译文:自我远征东山东,回家愿望久成空。如今我从东山回,满天小雨雾蒙蒙。栝楼藤上结了瓜,藤蔓爬到屋檐下。屋内潮湿生地虱,蜘蛛结网当门挂。鹿迹斑斑场上留,磷火闪闪夜间流。家园荒凉不可怕,越是如此越想家。 忙上前恭敬行礼道:“父皇。” 瞥一眼一边静静立着的李泰,淡漠一句:“四弟。” 李泰只微笑点头,只见李世民缓步走向琴台,瑶琴犹有星点微光冷然滑动,李世民转眸望向慕云,精绝眼神似箭、又似冷透的薄冰。沉声道:“看来,父皇的话,你是丝毫未能听进耳里了?” 承乾身子一战,慕云更将头沉沉的低下,那日御花园中,李世民令他少声乐骑射、多颂诗习书,故,东宫已许久未闻丝竹之音、管乐笙箫了,唯是今日,慕云见他心烦,才弹奏一曲,不料竟正巧被李世民撞见! 正巧?承乾挑眉望向李泰,李泰眉目傲然依旧,哼!真是巧合吗? 承乾心下不禁生疑,却是不语。 李泰走上两步,语声中不无忧责:“大哥,如今兕子不见踪迹,父皇正是心急如焚,大哥怎还有如此泰然心思?” 承乾瞥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只对李世民道:“父皇,兕子可有了消息吗?” 李世民冷哼一记:“你还关心兕子吗?” 不待承乾言语,李泰便接着道:“大哥,兕子与雉奴常来找你,本想着会在你这里,我这才特与父皇前来看看。” 承乾瞪他一眼,道:“四弟真是有心了,父皇下令封锁全城,更加全宫戒备,寻找兕子,若妹妹在我东宫中,难道我还会匿藏了不成?” 李泰怔了一怔,依旧持着微笑面容:“这不也是急得?” 李世民却无心听他们兄弟争论,眼神始终落在慕云身上,冷到极致,想这并不美艳的女子,为何,自己看见她第一眼时,便会有莫名不安和惊怵的感觉?故而向来无甚好感,可偏偏承乾却是喜欢,且越发迷恋了,承乾也该是纳妃的年纪了,而想他迟迟不予理会,亦是因着这个女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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