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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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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人……”他吐了半句,又说不下去。 看他支支吾吾又说不清楚,不似平日口齿伶俐,好象有什么难言之隐。安莲皱眉道:“有何不妥?” “那人……”如意把心一横道,“听说那人长得与帝师一般模样。” 安莲拿勺的动作一顿,又慢慢放了回去,“那又如何?” 如意怔住。 “你退下吧。”他冷下脸道。 如意眼中渐渐凝起泪花,倔强地咬着下唇,须臾方道:“奴才多嘴……奴才告退。” 见安莲专注于书,头也不抬,只得委屈地弓身后退,几度差点绊倒,才堪堪走出殿外。 殿内恢复寂静,汤碗中的涟漪徐徐趋平。 安莲的心思已不在书上。 送一个与斐旭貌似的人入宫么?跋羽煌真是用心良苦。 因此皇上今天才反常地拉他上帝辇,安抚于他……及他身后的安家么? 还是…… 烛光在他淡定的瞳中跳动,闪烁不定。 范佳若俨然成为承德宫第二心腹,通常严实休息的时候都是由她守夜。与明泉回承德宫后,她偷个闲暇到朝漱房闭闭眼,前后尚不到半个时辰,严实就差人让她去乾坤殿顶班。 她用冷水扑面躯赶稀松睡意之余,也不得不佩服明泉勤政比之史上明君也不枉多让。 走到乾坤殿外,正巧一个小太监仰着脖子四处找人,见到她,犹豫了下,才慢慢过来,“见过范姑姑。” 原先听到姑姑一词,她还不适应,如今倒是从善如流,“什么事?” “奴才特来向严总管禀告,北夷蓄子已安置在储秀宫了。” 若他不说,她差点忘了这回事,不得不佩服严实心思缜密,“知道了,你先去吧。”掂量了下,脑海逐渐形成一个大胆的想法,心头猛得热了起来。 起居女官职位可有可无,但也可举足轻重,关键在于皇上的信任。她既然进了宫门,自然要为自己谋得一席之地,也好为日后做打算。想到这里,她顿时信心十足,朝殿内走去。 明泉静趴在案上竟是睡着了。 桌上的参汤还冒着热气,想来睡了没多久。范佳若微微一叹,从内室找了一条大氅,抱到跟前,才发现明泉已经醒了,正揉着眼睛看着她。 “参见皇上。” “平身。”明泉揉了揉太阳穴,“现在是什么时辰?” “戌时三刻。” “戌时么?”她瞥见桌上的参汤,伸手舀了几口。 范佳若见是时机,便道:“沁耳伦蓄子已安置于储秀宫。” “嗯。”明泉点点头,让他和安凤坡做伴也不错。抬头看到范佳若侧着头露出思索的表情,不禁道,“在想什么?” 范佳如扑通跪倒,“臣所思所想,实属犯上,请皇上责罚。” 通常大臣有什么话又怕受责罚,又很想讲就都用这种手段,自古到今,也未改改。明泉支着脑袋好笑地摇摇头,“起来吧,朕赦你无罪,讲吧。” 范佳若故作为难地看了她一眼,道:“臣在想那个沁耳伦纵然容貌不俗,又怎比得上皇夫天人之姿,北夷摄政王这次可是打错算盘了。”话音刚落,再度跪下,“臣身为起居女官,居然莽撞言语,请皇上恕罪。”她等了半天,不见明泉回答,心中不免惶恐起来,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 殿内静谧,呼吸可闻。 明泉突然语带古怪道:“你觉得那个沁耳伦容貌不俗?” 范佳若一怔,脑海中千万种被责罚的可能及理由统统倒塌,“臣的确如此觉得。” “朕怎么觉得他笑容可恶呢?” 范佳若仰起头。笑容可恶?沁耳伦?虽然远远几面,但沁耳伦的笑一直是谦和有礼啊。莫非皇上不喜欢这种笑容?她不禁暗暗记在心中。 “罢了,你起来吧。”明泉笑着挥挥手。 范佳若舒了口气,正要站起,却被明泉下一句话惊得冷汗直冒。 “要做朕的手帕交,与朕交心,你还需努力啊。” 明泉垂下眼帘,挡去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案情(上) 明泉见到薛学浅时,他正在画画,穷山恶水,无路无人。 她指着山顶的亭子道:“这个是谁?” 薛学浅握笔的手一紧,慢慢直起腰道,“是皇上。皇上高高在上,纳天下于眼底。” “那亭子边上的松树呢?” “皇夫天纵英姿,与皇上珠联璧合,伉俪相携。” 明泉微微一笑,“那山腰的巨石呢?” 薛学浅思考的时间更长,半天才道:“不过是山上的一块石头,皇上若不喜欢,臣可以改了去。”说着,刷刷两笔,巨石便隐没在山里。 明泉点点头,正要走开,突然转头指着画中的一只大雁,“那又是谁高于朕之上呢?” 笔啪得落在纸上,薛学浅一惊拣起,俊秀的眉峰一皱而展,“是先皇。先皇英灵长存,庇佑皇上,庇佑我朝,庇佑天下!” “好个庇佑皇上,庇佑我朝,庇佑天下。”明泉冷哼一声,“薛郎伴舌绽莲花,朕以前竟没看出来。” “皇上又花了多少心思来看微臣呢?”薛学浅搁下笔淡淡道。 明泉被话一窒,“因此你连迎驾也免了?” “微臣如今命案在身,怕惊了圣驾。” “好个命案在身,你便给朕讲讲这桩命案吧。”她找了把椅子坐下,不以为意地一笑。 薛学浅低下头,“臣无话可讲。” “怎么会无话可讲?至少可以告诉朕,你下毒的动机。” “臣与金公子无怨无仇,何来动机?” “那你告诉朕,你送点心的动机?” 薛学浅眼中哀伤一闪而逝,“皇上也尝过臣的点心,皇上认为臣的动机是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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