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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一


  丹离大喜之下,连连点头,“太好了……皇上您真是英明神武”

  昭元帝虽然面无表,但仔细看他眼神,此刻他心中也是五分舒爽,五分得意。

  然而,只听丹离甜甜笑道:“皇上,我想问一下,将来等我死了,是不是也能追封我做皇后?”

  室内一片死寂。

  下一刻,薛汶再也忍耐不住,发出一声短促而欢爆的笑声,随即,他在昭元帝恶狠狠的瞪视下,吓得捂住了嘴,就差没贴个封条了。

  昭元帝眼中冷得几乎要将一切化为寒冰,两点眸子却似闪着火光,他额头青筋剧烈跳动,目光凝聚在眼前这小丫头身上,简直是要将她射个对穿。

  丹离好似浑然不觉室内气氛僵窒,居然仍是笑语聒噪道:“据说做了皇后,连死后棺材里的陪葬都要多十倍,还能享受单独墓室,不用跟别人挤着住——这样做鬼才算舒畅啊”

  这一刻,连左相的嘴巴都出现了古怪的抽搐——薛汶从未在他脸上看过如此扭曲可怕的笑容

  “你……”

  昭元帝深吸一口气,防止自己因爆怒而失去理智,他咬紧了牙,一字一句道:“你可以回去准备省亲的事宜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各有前缘莫怨人

  他嗓音不大,却震得人身上一颤!

  丹离好似被他这一声沉喝吓了一跳,扁了扁嘴不敢多说,识相的溜之大吉了。

  她哼着小调,很是轻快地走下静阁,水岸边青草蔓延,桃花开过又凋,却在残蕊处结出黄豆大小的青果子来。

  微风阵阵而来,“追封一个名分吗……”

  她低声喃喃。

  “其实……母妃已经不需要了,但,还是谢谢你。”

  她微仰起头,任由熟春的暖风将她的乌黑长发扬起。

  发间的水晶钗带来熟悉的凉意,不知怎的,她心头却是一阵热烫酸涩。

  “士为知己者死——既然承你这份厚赐,我便会以十倍报偿。”

  淡然低语后,她露出一个狡點的笑容,继续哼着小曲转身而去。

  “你们怎么看?”

  昭元帝沉声问道。

  左相一挑眉,竟露出冷厉的杀伐之气,“太后忽然让宫妃省亲,只怕所谋非深,这几日间她就要动手了!”

  他抬眼望了一眼窗外的晴空丽日,缓缓道,“只怕,这天时要变了!”

  浅浅的日光照在他身上,阴冷莫测的声调,却让静阁内气氛变得肃杀凝重!

  一旁的薛汶听了这句,吓得身上一颤,连脖子也为之一缩,“什么?左相大人的意思是,太后要谋逆?”

  接到左相冷刀一般的可怕眼神,他苦着脸不敢再说了。

  昭元帝漠然听着两位臣子的对话神色间不见任何喜怒,他将目光移到桌面上的沉金虎符印信上,唇角露出的笑意,却是冰冷而残酷——

  “有人以为,手上略多了些兵马,就就可以在朕眼皮底下作乱——既然有如此自信,就不妨试试看吧。”

  嗓音淡漠微倦却是胜券在握的气势。

  “可是万岁,您的身体……”

  左相皱眉,心中却有隐忧……昭元帝频频出现原因不明的昏厥,只怕是遭了术者的暗算。

  修长而略带薄茧的手,将沉金虎符拈起,放入左相掌中,“这个给你。”

  迎着他惊疑的目光,昭元帝的嗓音,仍是淡然无波,却是说出惊天之言,“若是朕在关键时刻有异状,一切军权便由你来执掌。”

  左相目光一跳,随即,竟撂起朝服下摆,郑重跪了下来,“陛下何至于此?!”

  他的嗓音都有些颤抖嘶哑了,双眼瞪大发红,与平日的冷面大相径庭!

  昭元帝面如寒冰,却是丝毫不为所动,“术法诡谲奇能,谁也不能预测,我到底是中了什么——若是到时候,朕神志不清,有所乱命,你们千万不可遵从——实在不行,就把我打昏吧。”

  他朝左相深深看了一眼,后者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紧咬住唇,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

  气氛肃杀中蕴含着凄然,一旁的薛汶,也受了感染,嗓音都有些酸涩,“皇上!”

  “这只是预防万一的周全之论,你们也不必担心成这样——实在不行,我朝也有国师坐镇,必定不会容许敌方的术者为所欲为。”

  “哼……国师!”

  提起国师,左相心中便是怒火滔天,他面色阴沉得可怕,冷笑道:“我们这位国师,神龙见首不见尾,万岁的安危,丝毫不见他挂心!!”

  “也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也或者是国师另有计划。”

  昭元帝静静说道。

  虽是为国师辩解,他神色之间,却也是一片森然沉凝,眼中一片幽深。

  左相心中却是咯噔一声,他深谙皇帝脾性,知道眼前之人心绪不好。

  “朕,最厌烦的一件事,便是属下不听招呼,自作主张。”

  这轻飘飘的一句,却显示出皇帝对国师行为的愠怒!

  “阿嚏……阿嚏……,到底是谁在诅咒本宫?!”

  丹离一边怒声娇喝,一边指使着众宫女收拾东西,“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您干脆把整个德麟宫搬回娘家去算了!

  这是被支使得团团转的所有宫女的内心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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