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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她这么说,我也不点破,只是笑了笑,我认识逐月的事,还是不要告诉她的好。

  送走了洛颜,我看向袭人,袭人将沾湿的面巾递到我手上,面色如常。

  我揩了揩脸,“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道。

  袭人将面巾接过,轻声道:“那些嚼舌根子的话,何必让主子听见。”

  我看了她半天,叹了口气,说道:“你在生我的气?”

  “奴婢不敢。”袭人微微一福,“奴婢只是觉得,在这宫中,主子想要开心,就应该不看、不听,一旦看了听了,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许袭人说得对,“她们到底是怎么说的?”我还是很好奇。

  袭人转身去拧手巾,半晌才道:“说主子跟贤妃窝里反,主子在贤妃背后捅刀子。”

  “什么?”我微讶道,“居然说得这么严重?”

  袭人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恐怕现在连贤妃都认为主子前晚是故意将皇上引到坤宁宫来。”

  我古怪地笑了笑,这难道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短短两天时间,我大概便已取代了乌云珠“全民公敌”的位置,成为后宫瞩目的焦点了。

  “袭人,”我吩咐道,“去各宫传话,今晚坤宁宫设宴款待群妃。”

  袭人讶道:“今晚?恐怕皇上晚上要过来。”

  提到顺治,我脸上一红,“不打紧,去吧。”

  袭人也不多言,转身出去吩咐,不一会回来,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地服侍我净身更衣,我心中暗叹,知道她始终是不能同意我的观点,只是,我现在实在是不想再“主动出击”了。

  时近傍晚,我站在镜前拿着衣服在身上来回比量着,果然是恋爱中的女人最美丽呢,多么华丽的衣服都掩盖不住我脸上散发出的幸福光芒。

  “秋水?秋水?”听见袭人的唤声,我回头一看,秋水正抱着几件衣服站在那里发呆,听见袭人的叫声慌忙又递了一件衣服过来,这可是以前从未发生过的事情,我接过衣服,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没……没有。”秋水难得地结巴。

  袭人在一旁道:“这几天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秋水吱吱唔唔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我笑道:“是不是在想湘云的事情?”

  秋水的脸红了一下,袭人笑道:“湘云一向跟你最要好,你们到底怎么了?”

  “没事。”秋水显得有点慌乱,袭人道,“湘云还是小孩儿心性,爱钻牛角尖,有些什么事别跟她太较真。”

  秋水涨红着脸点了点头,这时门外地有宫女叫了袭人出去,不一会,袭人回来道:“主子,储秀宫的芷常在重病未愈,今日恐难出席晚宴。派了人来告假呢。”

  “芷常在?”这个名字好像从未听过,袭人道:“主子忘了,前几次宴会都没到的那个,封妃大典都错过的那位芷常在。”

  哦,原来是她。“叫来的人进来。”我一直对这个比我“病”得还久的人有些好奇。袭人转身去了,隔了一会,进来一人。

  “奴婢唐月,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一个宫女低着头跪在门口,袭人从她的身后绕进来,到我身边轻声说:“主子,她是储秀宫的管事姑姑,叫唐月。”

  管事姑姑?我更好奇了,只有在宫中服务多年且工作出色的宫女,才有姿格被称为“姑姑”。这不是说她们的年纪大,而是对她们工作能力的步定,宫中的姑姑不少,最有分量的当属太后身边的苏茉儿,谁都知道,苏茉儿是太后最信任的人,苏茉儿在太后面前说一句,比别人说十句都来得管用,所以就算是佟妃,见着苏茉儿也得陪着笑脸。

  储秀宫这个地方,是历届秀女封妃前的居所,这些秀女,从小娇生惯养,没有个八面玲珑的人做管事,是镇不住她们的,眼前的这个唐月,看样子也就二十左右岁,能做到储秀宫的管事姑姑,想必是有她的过人之处。

  储秀宫的人没有主子,或者说谁都是主子,所以我好奇,唐月是储秀宫的姑姑,并不是宜常在身边的宫女,她为什么会为一个病重被“弃”在储秀宫的小常在亲自跑这一趟?

  “不必多礼,起来吧。”

  唐月谢过恩后起身,仍是站在门口,我问道:“芷常在得的是什么病?”

  “回娘娘的话,”唐月恭敬地答道:“宜常在患的是风疾之症。”

  “风疾?”

  “是。”唐月眼帘都不抬一下,“风疾之症是外疾入体,不能见风,一旦受风,身上便会出现大片红斑,状似麻疹,十分骇人。”

  我皱了皱眉:“太医怎么说?”

  “回娘娘的话,”唐月道:“太医嘱咐,芷常在需要静养。”

  我正与唐月说着话,那边宫女通报,乌云珠和宛如到了,她们两个来得好早。我来到外室,乌云珠和宛如站在殿中,见我出来连忙请安。

  这是我封妃后第一次见到乌云珠,她依旧是那样,清清的,淡淡的,我说不清现在心中究竟是什么滋味,她的心中大概在骂我吧?我又看向站在乌云珠身后一步的宛如,笑容甜美得让人不能相信她是个会设计人的女子,是我和袭人的推测错了吗?

  我收回目光,笑了笑说:“怎么来得这么早?桌子都还没摆好呢。”

  乌云珠笑道:“臣妾二人是想着早些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宛如笑道:“臣妾就跟姐姐说,坤宁宫什么没有?哪用得着咱们帮忙,可姐姐不听,非得现在就过来。”

  我看向宛如,她站在乌云珠身后一步的地方,脸上挂着纯真甜美的笑容。她真的会像我与袭人猜测的那样吗?

  “唐月姑姑。”宛如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唐月,惊喜地叫道。

  唐月深深地福了一礼道:“奴婢给贞嫔娘娘请安,给贤妃娘娘请安。”

  乌云珠许是与唐月交住不多,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宛如走上前去,亲密地挽住唐月的手臂道:“才分开两天,姑姑怎么就如此见外?姑姑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的名字就好。”

  唐月不道痕迹地抽出胳膊,抬手正了正宛如头上的簪花,笑道:“昔日的宛如小主现在已是贞嫔娘娘,奴婢又岂敢擅越。”

  宛如腼腆地一笑,又问道:“姑姑怎会到坤宁宫来?啊!”她恍然大悟地道,“芷珊姐姐的病还不见起色吗?”

  唐月轻轻地点了点头,宛如忧心憧憧地道:“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宛如清澈真挚的目光,我没来由的打了个冷战,但愿是我与袭人猜错了,否则……

  唐月道:“有劳贞嫔娘娘挂心了,想是芷常在福薄,受不起宫中的贵气。”

  在与宛如的交谈中,唐月始终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适当地与宛如保持着距离,是她待人一向如此?还是她发现了宛如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决定不再想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没有关系,那个芷常在为何病了这么久,也与我没有关系,至于宛如,我更是不想再参与到她们的斗争中去。

  “鄂姐姐,”我朝着乌云珠道,“还请姐姐与贞嫔稍候,待本宫换好衣服,咱们一起过正殿去。”

  此时唐月上前一步道:“如果娘娘没什么事吩咐唐月,唐月就先退下了。”

  我摆了摆手,唐月再施一礼,躬着身子退到门口,我正要转身回到寝室之中,听见门口有人说道:“唐月姑姑这么早就回去了吗?不想与本宫叙叙旧吗?”是佟妃。

  我回过头,果然,佟妃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身后还跟着一大帮的宫女妃嫔,前呼后拥的架势绝对比我这个皇后气派得多。

  佟妃领着众人给我见过礼后,看着站在门口的唐月面带讽色地说:“姑姑的运气似乎一直都不太好呢。”唐月低着头没有说话,我一愣,她们两个难道还有什么恩怨不成?不过也有点说不通,如果真是唐月得罪了佟妃,依佟妃的脾气,唐月又怎会至今仍在储秀宫做管事姑姑?

  佟妃见唐月不说话,冷哼了一声,看着我有些好奇的目光,佟妃笑道:“娘娘入宫刚刚两年,没赶上三年前大选时的那场好戏,”她又看着唐月说:“不如唐月姑姑给皇后娘娘说说,权当给娘娘逗闷子也好。”

  “好戏?”我对这个唐月真是越来越好奇了,选秀之时的好戏无非就是争风邀宠的戏码,但这又与一个宫女有何关系?

  唐月低眉顺目地道:“都是一些陈年往事,佟妃娘娘不提也罢,免得皇后娘娘嫌咱们聒噪。”

  “瞧瞧,”佟妃站到唐月面前,美艳的脸上满是笑意,“咱们的唐月姑姑多会心疼人,也难怪,在这宫中,若论心窍,谁能多过姑姑去。”说这话时,佟妃依然笑着,可眼中的寒意却让人看得一目了然。

  唐月仍旧头也不抬地道:“奴婢愚钝之人,不懂佟妃娘娘的意思。”

  佟妃讥笑道:“懂也好,不懂也好,可惜姑姑这次选的人身子骨不争气,不然本宫倒真想看看你怎么把她调教成第二个赫舍里清如!”

  ——下接网络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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