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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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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自己所经历的一切,连同那些惊才艳艳的男女们,这些深潜的阴谋和久伏的恩仇,这些因为爱与怀念,相思与别离而墨色淋漓走笔于苍茫历史蓝图上的抵死纠缠,在百年之后,也将成为世人口中津津乐道的传说。 故事中那些男女,爱过,恨过,来过,再以不同的方式飘然而去,留给世人一个惊艳的背影。 但是最起码现在,自己终于抓握住了最后一点幸福。 萧玦醒后,因伤重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恢复健康,他是生死关前走上一遭的人,再也无心皇权,坚决要退位,秦长歌想让儿子继位,萧太子上蹿下跳,拼死不从。 同时百官上表,请立女帝。 秦长歌无奈之下,只得先挑下了这个别人趋之若鹜,在她看来“很见鬼”的担子。 ……怀里的小身体软软腻腻,秦长歌轻轻抚摸着他,想起回宫不久后那个梦。 梦里,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问她:“灵元,恩怨已了,胡不归?” 她不睬,那声音阴魂不散,声声叹息,“你们本都是九华会上人,何必贪恋红尘烟火?你和他,居然都死恋人间,该死的不肯死,该走的不肯走。” 她问:“非欢是不是在九华会上等我?” 那声音带着笑意,道:“不过人间历劫一场,怎的,你还当真了不成?” “如何不真?”她笑,“那些爱恨生死恩怨纠结,那些横刀向敌拔剑竖天,那些洒出的鲜血,那些付出的深情,那些一路走过的风烟血火,那些一起渡过的轮回之劫,都真切的在我心间一遭遭轮过,不亲历其中苦辣酸甜滋味,你们这些永远长生,永远餐露卧云,永远超凡脱俗,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悲切的神仙,是不会懂的。” 那声音叹息,突然多了些神往,“听你说的,很有感觉啊……” “所以我只好抱歉的请非欢多等些日子了,我们要迟点回去,”秦长歌带点怅然的笑了笑,“这一路走来太不容易,而且,溶儿还小哪,我舍不得。” 我舍不得。 这一路走来太过艰难,那般百死挣扎才能的来的宝贵温暖,我舍不得立即放手。 红尘多苦,但苦得真实,那些舌尖于刀锋轻尝过的滋味,痛后微甜。 就如此刻,历劫归来,每个人心里都多了几道伤口,在静夜回思时隐隐生痛,但是每个人都在努力治愈那伤口,等候某一日,云散月生,清光遍地,千里共婵娟。 这样,也很好。 晨风徐徐,前方树下钓鱼的人,仿似心灵感应一般,突然转身遥遥看过来。秦长歌扬起脸,看向那个方向,露出温暖的笑容。 …… 尾声 乾元六年七月,西梁大帝萧玦禅位于皇后秦长歌,是年,改元凌霄,国号大秦,制大秦历,以乾元六年为大秦历三七一年。 大秦历三七二年,秦长歌联合北魏法王何不予,以计杀魏天祀,随即出兵灭北魏,彻底将内川大陆离海海岸东的大片国土尽归自己掌中。 大秦历三七八年,离国大军楚溶起兵反叛,闻者景从,一路攻城掠地,三月便下京城,离国国君自尽,建熹公主率百官捧降表,迎楚溶入京。 两月后楚溶登基,改年号“长欢”。修表与秦通好,约为永世友好邻邦。 两国在秦长歌和楚溶治理下,物阜民丰,国力强盛。 大秦历三八四年三月壬戌,乾元帝萧玦驾崩。 四月庚申,天降垂虹,白气贯于天地,陆地东南,紫光如练。 龙章宫中,正阅览奏章的凌霄帝忽搁笔于案,默默微笑,然后命宫人备香汤,沐浴更衣。 浴后修书一封,交予亲信宫人,并转至国相文正廷之手,随即遣散宫人,垂幕而坐。 未几,崩,而颜色如生。 大仪殿金钟三十六响,举国缟素,万民齐哀。 有守殿宫人称,曾于帝崩之时,闻得异香,且天际隐隐有人呼喝:灵元灵元,恩怨已解,尘俗终结,胡不归?胡不归? 是以百姓皆已凌霄女帝为天女临凡,家家焚香设灵,颂圣祝祷之声,上冲斗云。 女帝遗诏:江山一统,在吾身后,我子萧溶,天下坐拥。 萧溶数日后赶回,于棺前继位,离国国君,成为大秦朝的新主人。 次年,两国合并,修筑天堑运河,天下版图一统。 定年号:“灵元”。 (全文完) 包子番外:窃国记(一) 大秦历三七三年的春天,和别的春天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比如初绽的那春花,抱蕊于枝头,于每日春风的沉寂里,都做着惊世一绽,惊艳天下的梦,又或者那些带了落花香的流水,悠悠的从山间流到城衢,再一路奔向江河,直至汇聚入海,给那远隔高山的临海之国,带来属于大秦帝国的更加温软几分的淮南花香。 而某个整装待发的小人儿,大抵也要顺着这水流的方向,去兑现自己当年对那个人的诺言。 休养了三年的萧玦,这个春天终于有了起色,亲自来挽阳亭送儿子。 曾经的西梁大帝如同老妈子一般琐琐碎碎扒拉着儿子的包袱,一边检查那些乱七八糟的物事一边皱眉,这孩子包袱里都是些什么玩意?比长歌玩过的那些还古怪,短棍子上长角,小弹弓里挖空,钢鞭里生出钩子,链子还可以穿成锤子,还有一个自己会乱滚的软软的管子,萧玦试探着用手去碰,包子立刻杀猪般扑过来将他手拉开——看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玩意。 不过印象中,混账小子身上掏出来的东西,从来就没正常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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