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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众人听他还要掉古人给自己圆场,笑得越发开心。

  愈雍装模作样的上前给秦长歌擦酒渍,一边笑道:“赵侍郎,对不住,末将给你赔罪……”一边却咧着嘴,顺手悄悄在秦长歌屁股上捏了一把。

  众人自然都看见了,这回笑意里都夹了几分淫秽之意,军中没有女人,以男作女的花招也不是没有,赵莫言生的好模样,在众人看来着实是个兔子料儿,众人盯着他湿透
的袍子贴紧后显现出的紧窄臀部,忍不住咕的一声声咽口水。

  想着愈雍那“侍郎”两字说的怪模怪样,华丽的调笑含义分明,又是一阵想入非非。

  愈雍得意的转头,向南星凡眨眨眼。

  上座南星凡瞪他一眼,有些不喜他的随意放肆,然而目中也不禁微微露出笑意,这个赵莫言,半年来名动天下,更曾以雷霆之举杀掉李国公爱子,定然不是寻常人物,所以他自从听得消息是他前来,早已令探马时时注意,进营时设席相待,也有考察探究的意思。

  乍一见面,见这少年也算先声夺人风采非法,确实不负能人知名,不由泛起杀机。

  不过这番一试,却知终究不过一介书生,顶多算个运气好,看起来有点不凡其实还是不脱酸腐气息的小书生罢了。

  这般想着,也放了心,将一直凝神布于全身的内力散去,端着酒碗,含笑下座来。

  他却不知,有种人懂得一味拌弱一样会惹人怀疑,有种人善于揣摩并控制他人心理,有种人擅长最合适最有分寸的伪装,最阴狠最森冷的隐忍。

  他微笑,端杯,不再蓄势待发的,下座来。

  杀这样一个书生,当真只是捏捏手指的事。

  干脆,给他个全尸吧……

  酒碗中酒色清冽,南星凡微笑着举起酒碗,递给秦长歌一碗,朗声道;"赵大人,愈副将粗鲁武人,不懂规矩冲撞天使,请念在他无心之过,恕罪恕罪……星凡在这里给赵大人赔罪了。”

  秦长歌微笑去接,逊谢不已,“不敢,不敢……”

  她平伸手掌,去接酒碗。

  “嚓!”

  比刚才外面那一声更低,更亮!

  一匹白色亮锦!一浪深海之涛!一霎惊破苍穹长空的烈电!

  电光起,电光飞,电光刹那没入南星凡双眼!

  没有人能把哼练功夫练到眼睛!

  惨嚎声起,血光飞溅,那声音刚刚曳出咽喉未及发出,秦长歌已拔身而起,霍地一个飞旋,恶狠狠横刀一劈!

  “嚓!!!”

  南星凡头颅落地!

  带着两个几乎能穿透后脑勺的偌大血洞的头颅,咕噜噜滚落尘埃!

  一片震惊得无以复加的僵滞中。

  秦长歌脚步一错,唰的一下一退数步,行云流水般到了愈雍身前看夜不看反手一刀,刀光连柄没入愈雍胸口!

  刀入,刀出。血锦随刀而出,在半空中华丽丽悚人眼目的狂肆铺开!

  转身,一缕黑发飘在唇角,被秦长歌咬住,似笑非笑,宛如修罗般轻蔑的看了瞪大了眼,哥哥的冒出血沫的愈雍一眼,秦长歌俯身过去,轻轻在他耳边道:“吃我豆腐?你可知道吃我豆腐的下场?”

  愈雍已经说不出话来,眼中光芒渐散,只是不肯错开眼珠,依旧死死盯着她。

  秦长歌毫不在意的笑了笑,不急不忙的接到:“你吃豆腐,我挖你心。”

  单手一递,一搅,再一拖,一颗血淋淋尚自跳动的心脏,自刀尖跳跃而出。

  横刀一拍。刀背上的心脏带着一抹雪线飞了出去,啪一声落在主帅案几上,犹自微微跳动。

  一地鲜血淋漓,一身微尘不染,立于两具狰狞尸体之间的秦长歌,满意而肃杀的看着早已僵成泥塑木雕的众将,一笑,缓慢而清晰的道:“陛下有旨,南星凡、愈雍欺君附逆,罪无可赦,着处枭首挖心之刑!其余诸将,护国有功,着即原地加升一级!”

  所谓恩威并施,大棒加蜜糖,正如是也。

  营中诸将,早已给揉搓的昏昏然不知所以。

  南星凡的心思,座中有点级别的将领多少都有点数,除了性情勇悍急功好利的愈雍一力赞同,其余人多少都有些犹豫,毕竟这是造反的事,一旦失败下场可是株连九族,就算事成,从龙有功的功臣,拜王拜相的能有几人?在萧氏皇朝是将领,在李氏皇朝还是将领,领着脑袋苦杀一场,到头来算算也没多大赚头嘛。

  何况以幽平一地之军对抗全国军力,对手又是有战神之称的皇帝,这胜算并不大。

  但是南星凡驭下甚严,平日里也多有恩惠,本人作风也是绵里藏针城府深藏的类型,诸将听命惯了,一时也不敢反抗之心。

  当然这多少有点侥幸想头——说不定成了呢?成了就是开国功臣,就算不成,咱俩到时扯个“被逼附逆”的由头,也未必就杀头罢?

  尚在两难之间,打算交给上司决定自己命运的诸将,今日,原来是打算看一场朝廷天使被诛的好戏的。

  结果,却有死尸横陈于地,却是威名满天下的都督大人,和勇悍无伦的俞副将。

  谁也没想到,一个文官出身的朝廷使臣,竟有如此雷霆万钧的绝杀手段,二话不说奋起杀人,枭首挖心残很绝伦!

  诸将们也是血战沙场奔杀出的战士,饶是如此,也被如此狠辣霹雳手段给震翻了。

  风从帐篷开出无休无止的灌进来,打在众人脸上,木木的不知疼痒。

  他们只是呆呆注视着那个少年。

  一地鲜血横流,浓郁血腥气息里,刚才还不可一世,现货跋扈的两大将领成为尸体,而那个刚才还被自己嘲笑挖苦,轻蔑讥刺而不敢发作的单薄少年,正一脸若无其事的微笑转首,语声淡淡,送上加管一级的恩赐。

  他们满心震撼,慑然竟至不敢出声。

  长风啪啪的击打案上书卷,吹断营外悠长马嘶,昨日满心期待奏起的金笳,今日已罢吹。

  一张纸笺被风卷落,悠悠落地,秦长歌微笑俯首,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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