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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一向坚信男女授受不亲的姊,看见我和十二皇子如此亲密,脸上掩饰不住羞愤的表情,猛地别过头去。

  我得意地笑了笑,这才放开十二皇子,十二皇子诧异地问:“奴兮,你不看了吗?”我指向前面说:“素儿向这边走过来了,说不定是来找你的。”果然素儿寻到我们跟前,先向我们两人行了礼,才对十二皇子说:“娘娘叫您过去呢。”十二皇子对我露出歉意的眼神,我对他笑了笑:“你快去吧。”送走了十二皇子,我吁了口气,环视周围,发现的确大家都挤在前面兴致勃勃地看舞龙,在后面的人极少。

  突然,我看见在我左侧挺拔站立的权禹王,他虽然站得离我远些,但我们之间却是没有人相隔的。

  他这时也转过头来,看见了我。

  我急忙转过头看向正前方。

  于是有脚步声越来越近,那股熟悉的奇楠香传了过来,接着是他低沉的声音:“看得见吗?”我说不出话,只有重重地点了几下头。

  “是第一次看吗?”我又点了点头。

  权禹王笑了笑,语气却是带有几分忧郁的:“我不是第一次看……上次看是二姬出嫁的时候……”我不曾想过,他竟然会对我说出这番话来,诧异地抬头看向他。

  迎上我的是他深如潭水的双眸。

  我的心猛地一跳,又急忙转头看向前方,之后我们并排站着谁也没有说话。

  虽然沉默,我浑身却极度不自在,手上的动作也多了起来,象征性地整理整理衣裙,待再放下时竟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我犹如被烫到似的缩回了手,却见他好似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依然平静地望向前方。

  我暗暗自恼,是我太过反常了。

  可是,当我再安静地放下我的手时,竟依然碰触到了他的手。

  虽然只有黄豆大小的一块儿肌肤,却足以让我心跳不止,呼吸不稳。

  我试着移开,可是终究又没有那样做。

  只是略微僵直地垂着自己的手,表面上是若无其事的表情。

  一种甜甜麻麻的感觉不停地从那豆大地方传了过来……我红了脸,感觉自己有些龌龊却又无耻地不想移开自己的手……

  突然,我的手被他紧紧握住了!

  我浑身一震,那一刻几乎停止了呼吸,大脑完全无法运作。

  这是怎么了……是他握住了我的手吗?为什么握住我的手?

  我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可是脑子里却没有丝毫的理智去寻找答案。

  我抬头看向他想寻找答案,可是映入眼帘的是他依然平稳的侧脸。

  一股羞愤涌上心头……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那么镇静?

  想到这儿,我猛然抽回我的手,怒视着他。

  他转头看我,一怔,继而竟露出一抹笑容。

  “小孩子。”我狡辩道:“我不是。”他笑了笑:“你刚才的表现就是。”我不服气,幼稚地问:“为什么你表现得那么镇定?”他哑然失笑:“那你让我一个男人怎么样?”我哑口无言。

  他盯着我,眼底竟有了一丝柔意。

  良久,他对我说:“我要去喝酒了。”说完,他独自离开,留下我呆呆地愣在原地,简直无法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第十八章 婚嫁

  婚姻之于男子意味着“成家”、意味着“立业”,但是对于女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呢?

  为什么要哭呢?是因为有割舍不下的爹爹、娘亲吗?那么,我无父无母,出嫁时是不是就会欢欢喜喜地踏进花轿……

  (奴兮)

  夜晚闷热难耐,我躺在床榻上,脑海中不停地放映着今晚发生的事,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我又翻了一个身,这时今晚侍夜的花溅泪被我惊醒了,她披了件衣服走到床榻前问道:“小姐怎么还未睡,不舒服吗?”我点了点头,只是说:“太热了。”花溅泪听了,从纱帐上解下扇子,为我轻轻地扇了起来。

  我浑身感到一阵清凉,这才稍稍好受了些。

  我说:“花溅泪,你唱支歌给我听吧。”花溅泪笑着说:“奴婢哪懂什么唱歌呀,小姐莫要取笑奴婢了。”我口气坚定地说:“要你唱你便唱吧,随便唱什么都行。”花溅泪略有为难,但也不敢违了我的意,回答道:“那奴婢就唱个民俗小调给小姐听吧。”于是,她轻轻缓缓地唱了起来:“八月十五供月光,手捧金镜泪汪汪,想起了奴的夫君郎,想起了奴的夫君郎;去年有你同赏月,今年无你月无光,不知郎君流落何方,不知郎君流落何方……”我忍俊不禁,笑道:“花溅泪,你这唱的是什么呀?”花溅泪停下来,红着脸歉意地回答:“哎呀,这等下贱的小曲真是不该唱给小姐听的……可是奴婢就只会唱这些了……”我挥了挥手,说道:“是我先让你唱的,你接着唱吧。”花溅泪看看我又唱了下去:“玉腕推开纱窗窗,月儿明朗朗,一阵阵秋风森凉,一阵阵秋风森凉;郎去未着棉衣裳,奴冷就知你也凉,奴冷你冷都一样,你冷痛断奴的肠……”听了这支小曲,虽然刚开始不是那么入耳,但是慢慢听下去竟也能体验到其中的韵味,加上花溅泪声音温软细腻,十分悦耳动听,听着听着,我渐渐地睡去了……

  下半夜睡得倒是安稳,早上醒来时,我发现花溅泪竟然依然半跪半坐在榻下的地毯上,为我轻轻柔柔地扇着风。

  我略有吃惊,问道:“花溅泪,你一夜未睡吗?”花溅泪打起精神回答说:“奴婢要给小姐扇风呀。”我有些无奈地说:“那你看见我睡着之后,就可以退下去睡了啊。”花溅泪一板一眼地回答:“奴婢怕小姐再热醒了,所以不敢擅自去睡。”我看见她极认真的样子,心里涌起一丝感动,但是语气却是淡淡的:“辛苦你了,下去歇着吧。”善善她们端着脸盆巾帕进来,我一动不动地由她们服侍着穿好衣,口中吩咐道:“善,今早不要给花溅泪安排差事了……另外,到御膳房多点一道'翠胆栗子肉',待她睡醒了赏给她吧。”翠胆栗子肉,我曾有一次吃剩了赏给宫人们,每人分得的不多,隐约记得花溅泪吃完意犹未尽的样子。

  婷仪在一旁说:“哦,小姐好体贴呀。”我有些不自然,掩饰着沉下脸喝道:“不要乱说。”婷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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