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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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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之迅速地起来丢开绳子,抓起不远处的烛台,防备地对着他。 烛火“噼啪”地舞动着,馥之扯下嘴上的布条,喘着气,却一动不动,面容紧张而阴沉。 王镇面带惊异,少顷,却缓缓敛起。他忽而冷笑一声,从地上起来,掸掸袍上的灰尘。 “夫人以为,那区区烛台吓得了我?”王镇瞥着馥之,慢条斯理道。 馥之紧绷着脸,只将烛台对着他,声音出来,沙哑而颤抖:“出去!” 王镇一笑,忽而伸手上前。 馥之惊起,忙将烛台朝他劈去,不料昏睡两日,手脚气力不继,被王镇用力一架,手上一麻。馥之未及惊叫,烛台已落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王镇将馥之双手一扯,稳稳反剪在后, “本太子还未遇过应付不得的女人!”他面上的笑容狰狞而得意,说罢,忽然将她拦腰提起。 馥之又怒又惊,使劲挣扎,却无济于事。“咚”地一声,她被王镇一下扔在榻上,骨头撞得疼痛欲裂。 下巴忽然被用力扳起,王镇的脸近在眼前,闪着猥亵的目光:“本太子今夜便好好侍候夫人。”说罢,伸手扯开她的衣襟。 “竖子!”馥之气急交加,使尽浑身力气,手脚并用地朝他蹬去。 王镇面上被她抓了几下,辣辣地疼,心中恼怒顿起。正要解腰带缚住她双手,这时,门上传来叩响:“太子。” 是高充的声音。 王镇微微走神,肚子上猛然吃了馥之一脚,向旁边倒去。 榻上,馥之头发散乱,手中却多了一把匕首,明晃晃地对着他。 王镇吃惊,低头看去,只见腰间的鞘上,已是空空如也。再看向馥之,她气喘吁吁,却毫无畏惧,与他怒目对峙。 “太子?”门上又传来几声,稍稍加重。 王镇看看门口,又转过头来,神色变幻莫测。 “夫人好手段。”腹中仍隐隐疼痛,王镇盯着她,一咬牙,拂袖起身。 门打开,高充出现在门前。 他的目光看向舱内,一眼看到了榻上的馥之,面色一变。 “掌事看甚?”王镇睨着他,冷冷道。 高充看向王镇,一礼:“请太子移步说话。” 王镇本无所谓能瞒过高充,斜他一眼,又回头看看馥之,随他走出舱去。 门被重重关上,似乎在外面落了匙。 馥之仍不敢松懈,纹丝不动地盯着那里,好一会,才终于确信王镇已经走开。 心中长舒一口气,浑身瘫软下来,只觉疲惫至极。 寂静之下,焦虑和不安复又涌起。 自己突然失踪,家中必已是到处寻找,可现在,连她也不知将往何处。 唇上用力一咬,馥之顾不得歇息,打起精神走下榻。脚站在地上,阵阵绵软,她扶着墙,只见四处都是厚实的木板,严丝合缝,除了门,再无出口。馥之将耳朵贴在木壁上,声音空洞而杂乱,似有人行走,却和着莫名的响声,像是水流一般。 脚下感觉到地面的些许起伏,馥之愈加肯定自己身处在一艘大舟的舱室之中。 王镇要绑自己回巴郡?脑海中生出这个念头,凶险的预感逼迫而来,馥之不禁心神一凉。正觉着慌,忽然,她瞥到大箱旁边的一块木板,目光定了定,她走过去。 只见木板上堆着许多布袋,打开来看,竟是各种香料。 馥之闻了闻,瞬间明白过来,教自己一路昏沉的,便是这些东西无疑。 “说罢。”舱外,王镇神清气定,道。 高充一礼,道:“不知太子将武威侯夫人带来,是为何?” “为何?”王镇看着高充,忽而一笑:“我且问你,纵火焚馆,此计乃是一早定下,却在前两日才告知我,又是为何?” 高充一怔。 王镇神色悠然,继续道:“父王总嫌我不智,怕我坏事,他的心思我岂不知。纵火杀人,被捉住便是死罪。我一路奔忙,却连要个妇人也不许么?” 高充一脸为难,道:“可她是……” “要的就是她。”王镇得意地笑笑,瞥着高充:“何恺顾铣,老的老病的病,朝廷最得力的战将莫过顾昀。如今我得了他的家眷,岂非大善?我定教父王看看,这个太子不是白当的。” 高充低头不语。 王镇见他这般,以为镇住了,也不再搭理。 “稍后送些吃食来。”他撂下话,转身离开。 高充应了声,未几,抬头看着王镇离去的背影,目光深沉。 锦城的濮阳王府中,正是乐声袅袅。 后苑,灯火荧荧,濮阳王后端坐榻上,手中抱着不到一岁的长孙,满脸笑容。 “今日不哭不闹,怎这般乖了?”她拉着婴儿的小手,疼爱地说。 下首的王太子妃忙笑道:“许是久不见了祖母,正欢喜。” 王后闻得这话,心满意足,道:“却与他父亲当年一个样,他那时,也是顽皮,可若是丢给乳母带离半日,便又哭着要我哩!” 旁人皆掩口笑起来。 这时,仆从来禀,说二王子来了。 王后一喜,让人将他带进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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